余可成和庄劲跟着叶落走进了城门眼前一条大道横贯东西,街道两旁店肆林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番热闹景象,果然比苍野那个小县城要繁华许多。
庄劲远远望见这条街上有不少食肆,立刻馋虫大作,正想伙同余可成看是否在路过某食肆时,哄着叶落去海吃一顿。虽知叶落进了城门向北一指,招呼他俩道:“建灵学校新生营地向这边走。”说完也不理他们,领头就走。余可成向庄劲耸耸肩,跟上叶落步伐,庄劲无奈也只有跟上。
一条杂草丛生的小径,沿着城墙根展开,路边还堆着一些大圆木头和装满石头的竹筐。走在路上不时能遇见三伍个士卒聚在路边休息,不少人嘴里还抽着烟袋。有一条大约四人宽的斜坡从城墙顶上缓缓铺下来至到这条小径,应该是士兵上下城墙的一条徢径。
三人又顺着城墙走了一会儿,路面杂草减少逐渐变宽,且铺上了黄土,远远地望见前面出现了一个翼城,其一端连接着主城墙,但比主城墙低上一截。
叶落向那翼城走去,余庄两人紧紧在后跟上。走近后见这个翼城的城门口前支着拒马,柜马旁立着一个白色幡旗,上面有墨笔写着几个字“建灵学院新人登记处”。
此时门洞处正支有一张长桌,有三个农家装束的少年在桌前正排着队,桌后则有一个身穿蓝色军服,且盘着发的女兵手执毛笔在一张白纸上写划着。
余可成原本已知这建灵学院与边关大军有密切关系,但还是没料到这建灵学院竟然直接就安在军队里城墙边上。
在这个世界上,众人皆是以灵气修炼为强弱之标准,其男女之间性别力量差异并不是绝对的。在灵力上,女强男弱也并不少见。因此有不少女子也在军队中如男子一样服役或在政府部门中任职。
余可成和庄劲初时在苍野县吏中发现有女性还颇为诧异,这与他们对古代女性地位和职业的认识不一样呀。后来才渐渐意识到这个世界不是地球,而是一个平行时空,原本应该与地球发展有相似的进程,只是灵气这种超神奇物质的到来,彻底打乱这个世界的步骤,两边发展完全不一样了。
不过毕竟灵气这东西男女都可修炼,也算是为这个社会的男女平等作出了一点贡献。因此,现在他们两人对军队中出现女卒,女战士,女将军也就不会大惊小怪了。
叶落示意他们在后面排队等着,桌后女兵对前面两个少年登记处理很麻利,轮到第三个少年时略有点犹豫,停笔对那人道:“季子越,你替你哥前来入学,虽有你县都的确认函,但学院仍然会派人去核实,时间大概是一个月。你可要考虑清楚,如有任何问题后果会很严重。”
这个叫季子越的少年,看起来也就只比阿米大一点,身形消瘦单薄,面露菜色。但他却无半丝犹豫点头道:“但查无妨,一切后果由我一人承担。”
那女兵见他意决,就落笔写下他的名字,随后从她身后的一个纸箱中取出一套灰色军服递给他,又递给他一张纸道:“进去吧,这是你的舍号。”那少年接过东西,向那女兵鞠躬致谢,快步走进了城门洞。
余可成和庄劲接着报上名字,递上县里信函,并且有机会仔细端详了那个女兵一番。
这个女兵不算很漂亮,颧骨略高,但胜在声音温柔,态度可亲。她顺利找到余可成和庄劲名字,落下他俩注册信息,又各递给他们一人一套灰色制和住宿舍号纸道:“这是你们的制服,等会儿去更衣室换上。”
余可成接过衣服和号纸,见上面写着“丙丁四十四”,又见庄劲的宿号也是“丙丁四十四”,知道俩人应该是同一间宿舍。
余可成向那女生道了声谢,又问道:“这位姐姐,能否请教芳名?”
那女兵一愣,还没有那个新人这么大胆来问她的名字的。她想了想后道:“我先不说,如果...以后有机会再见时就告诉你。”
余可成微微一笑,他见这女兵不愿告之姓名,也没有多想,退在一边。不过,他这一笑却让那女兵脸上一红。这时,叶落上前报了自己名字,递上了信函。那女兵接过仔细读过,又抬头多看了叶落几眼,宛然一笑道:“恭喜你,叶落,你被选为新生亲兵。”
叶落一愣,从他父亲叶盛那里,他当然明白新生亲兵是什么。建灵学院的学生在入校后都会被按照军队一样进行分组管理,一般是十人一组,设什长一名,五组为一队,又设队长一名。每届新生大约可分成八个队或九个队,,将分别归属三个或四个教导。这些教导通常就是建灵学院里的老师或者就是大帅府里的参将级別之上的人物担当,不过这些人通常不会在学院里面经常出现,因此学院里会在每届学生中选出四个或五个学生作为这些教导的亲兵,以帮助教导老师与其下属的队长或什长学员信息交流和沟通。
这些亲兵的位置在学院中可是非常炙手可热的,一来可以经常与教导老师接触,获得修炼手法的额外指导;二则是作为亲兵外出历练时多在教导老师的身边,安全系数比别的学员要高出许多。
人常说在建灵学院里学员是九死一生,但作为亲兵,其死亡可能性却只有二或三成,所以常常有背景的学员因各种原因不得不到建灵学院来的时候,都会想办法谋取这个亲兵的位置,毕竟有一个适应的缓冲,会极大地提高三年生存率。
当年叶盛在学院的第一年也是作为伊恩的亲兵,逐渐适应和提高能力之后才活了下来。因此在叶落来之前,他已经通过伊恩为叶落安排了这个亲兵的位置。不过叶落却不愿意像他父亲那样,他的灵力修炼已是初学九阶,在历年新生中应该都是名列前予的,而他的目标是争取当一名队长,成为这届新生中最強的那一个。
叶落沉吟片刻,向女兵说道:“我拒绝成为新生亲兵,能不能帮我取消?”
那女兵大为惊诧,再三确认道:“你拒绝被选为亲兵,真的吗?你知道选为亲兵意味着什么吗?”
叶落肯定地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放弃亲兵身份意味着什么,不过他是叶落,必将会大名鼎鼎的叶落,岂能在别人襁褓中长大,看着那女兵诧异的面孔,他突然感觉很开心很骄傲。
那女兵沉默了片刻后道:“我没有权力去取消你的亲兵资格,你的教导是杨怀玉参将,你只能找她去要求放弃你的亲兵资格。”
“你是说我将会是大帅府杨怀玉参将的亲兵?”
叶落瞳孔一缩,心脏狂跳,那个英姿飒爽,美丽大气的女将军的身影立刻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女兵点点头道:“你这个亲兵是杨将军亲点,目前只有你一个。如你想拒绝,需要杨将军的同意才行。”说完,那女兵落下笔去书写叶落的登记信息。
此刻叶落心情有点难已平息,没想到竟然是她亲点的自己,还是唯一的一个。一时之间,叶落浮想翩翩,刚才的那股为自己骄傲的劲儿却也同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叶落接过女兵递上的制服,这制服也是灰色但在颈圈处有一条黄色领带作为区分。
余可成与庄劲此时并不知亲兵是什么,但也心知这叶落是官宦子弟,在这学院中肯定与他们有一定区别,再一看他的宿号是“丙甲三”,知与他们不是同一舍的。叶落也不与他们多做解释,三人俸着制服走入这个翼城的城洞口。
走入翼城,首先映入眼中就是一个夹杂着黄土和布满着微细黑砾石的操场,四四方方且光秃秃的,没有任何树木植被,其大小估计有五百米见方。
操场四周除了一面是高大的建灵城城墙和这个翼城城门洞所在的城墙外,还有两幢黑乎乎的,大约有五层高的石头楼房,呈丁字相交将操场完全封闭在其中。
操场上散放着各种石锁石担,还有刀枪剑戟各样兵器,有不少士兵装束的人正在场中或走动或跑步或操练各样兵器。其中有个光头壮汉赤祼上身双手舞着两个硕大的石担在颈间环绕,时又绕到背部和手腕,两个千斤重的石担如同玩具,惹得周围观看的士兵阵阵喝彩。
又有一个女兵双手舞动一把长柄大刀,上下翻飞,左突右击,时如娇鹰猎兔,又如猛虎下山,引起不少男兵在四周窃窃私语。
余可成、庄劲和叶落都正想在此观看一会儿,有一个身着蓝色军服的男兵走过来让他们去城门洞左侧的更衣室去洗浴更衣。
三人走进左侧的一间平房,室内分两个门,各挂着“男”和“女”两字的幡旗。三人走入“男”字这一侧,绕过照壁,是一个小房间,四壁都是有着小抽屉的衣柜,当中一条长木凳上坐着三个脱得光溜溜的祼男,余可成仔细一看正是在他们前面进入的那三个农家少年。屋中还有一个蓝衣士兵冲着他们三个新进人员喝道:“都脱光,都脱光,找个抽屉把衣物放进去,记住位置。”
三人虽有点诧异这更衣室之简陋,但毕竟此地是军营,既然是这儿的规定,也无可奈何。三人各找一个抽屉,三下二下脱了个精光。
余可成在地球上原本是个程序员,虽才开始工作两年但也养出了个小肚腩。如今转入这个世界的余可成身上,身体精壮了许多,人也年轻了好几岁,让余可成还颇为自得。他又转身瞅了瞅叶落,这才发现叶落的身子才是最棒的,宽肩细腰,八块腹肌线条分明,不觉心中将原来那个懒惰的余可成又埋怨了几分。
他和庄劲因为空心鞘和无音弓的原因在身子上都留下不可消除的痕迹,他还好痕迹在手臂上,庄胖子就比较惨点,至今臀部都是一半白一半红。这时,余可成很惊异地发现叶落也有一处痕迹,在他背心处,红色的,形如一个小乌龟壳,心中暗道:“莫非他也有什么说法?或只是一个胎记?”
片刻后,三人也脱溜溜排排坐在长凳上,不一会儿又进来一个高个壮汉,也是农家装束,面相憨厚,进门后就向着众人点头哈腰,只是大伙儿都裸着无人理他,屋内的男兵催促他也快快脱光。
过了一会儿,七个光溜溜的大男人挤在长凳上,再也没有空间了。这时那个男兵才打开侧边一门,招呼他们进去,在门口处每人发了一小块像皂角一样的东西。
进门之后是一个空房间,当中有一水井,井边有七八个小木筒用绳系在井上木架上。室内还有两个男兵,赤裸着上身,一人脚边立有一个水泵,另一人则握着一根水管,也不多话就招呼众人在水井前排成一排,然后打个手势,其身后的男兵就奋力压下水泵,一股冷水就从水管里射出,击打在众人身上。
那水可真是冰冷澈骨,七人都被这一激打个冷战。那男兵握着水管,来来回回在众人身上扫射,还喊着话:“快洗,快洗,水不多哟。”
此时,七人才反应过来,没想到还有这种洗澡方式,七手八脚开始动了起来。余可成一瞬间竟然有一种犹太人进集中营的感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己仿佛就是进了屠宰场的牛羊。
众人才洗到一半,水却停了。那最后来的壮汉此时刚刚是满头皂泡,只得岂求道:“这位大哥,水怎么没了。”
握着水管的男兵坏笑道:“没水了,谁让你们不洗快点。”说完,幸灾乐呵地看着他们的囧样。
叶落也没洗完,但此地可不是任他耍横的苍野县,他这个强龙也只有盘着干瞪眼。
正在一伙人进退不得之时,另一个男兵提醒道:“一群呆爪,这儿不是有井吗?”七人这才回过神,纷纷过去各拿一个小木筒去打井水。又忙活了一阵,众人草草地结束了沐浴,擦干了身体,换上了简陋的灰色军装。
穿上这身军装之后,他们还是发现这套制服与其他普通士兵还是有一点不一样,在他们的胸前均绣有一个红色小字“院”。
七人制服中只有叶落的有点不一样,多了一个黄色颈圈。那个在屋里催促他们穿衣服的男兵看见了叶落的制服,立即态度大变,满脸堆笑在叶落周围忙前忙后,还特别找出一张全新的白毛巾为叶落擦干头发,前据后恭令人大开眼界。叶落拿出自己宿号询问于他,这个男兵马上自告奋勇要亲自带叶落去。
叶落的宿号开始是“丙甲”,而其他六人都是以“丙丁”开头。“丙甲”和“丙丁”分属于两个不同的石头楼门,因此那个男兵就带着叶落独自去了。
剩下几人望着叶落远去的身影,有人不觉好生羡慕。那个壮汉傻傻问道:“他那衣服多个黄圈是什么意思?”
有人答道:“定是有背景的官宦子弟呗。”
这时,一直沉默寡言名叫“季子越”的少年突然向余可成问道:“你认识他吗?”
余可成当然知道这少年口中的他是指叶落,但他故意摇摇头答道:“不认识。”
叶落始终对余庄两人心存芥蒂,余可成也不想沾他叶落的光。庄劲还咕噜一声道:“路上遇到的,不过一个纨绔公子哥儿。”
那季子越见他们真的不识,脸一转也不再与他们讲话了。
六人中四人提着各自包裹,只有余可成和庄劲打着空手。原本他们也有一些换洗衣物,只是不知扔在飞舟的什么地方了,刚才也忘了问叶落。
众人来到了“丙丁”那栋石头楼前,楼门前立着楼层设置图。这栋楼共分五层,丙丁一至十号是在顶层,其十一至三十在次下一层,在第三层则是三十至五十号,余可成和庄劲的宿号“丙丁四十四”应该是第三层。
这时那个壮汉看见庄劲手上的舍号,憨厚笑道:“哥们儿,我的也是这号,咱们是室友。来认识一下,我叫贺大壮,苍北县的。”
苍北是苍野县的北面,说来也是邻居。余可成和庄劲也介绍了自己,六人之中还有那个季子越也是这个宿号,不过这人太冷,按庄劲的话说像是每个人都欠他二百伍似的。
此时,“丙丁”这栋楼里来来往往都是人,大部分人看起来都是如他们这样的新生,灰色军制服,胸前一个小小的红色小字“院”。
学员中有单人独来独住,来去匆匆,也有三五成群,嬉笑打闹,更有一个面容英俊,身形修长,潇洒帅气的年青男子左拥右抱两个有着布色制服的女兵学员从楼上一路欢声笑语走下来。
这两女在那男子面前曲意奉承,撒娇卖乖,“欧阳大少,欧阳大少”叫个不停,一路上打情骂俏惹得众人侧目,但也无人干涉,几个农家少年看得都暗地里羞红了脸。
余可成和庄劲很惊讶地互视了一眼,想不到在这个社会里还有如此开放的一面,真比得上当年他们的大学生活了。
六人进楼后顺着楼梯上了三楼,与另两人分手告别之后,剩下四人走入了三楼过道。
过道里光线不足,两边都布有房间,只是每个房间都无门,仅挂着一个深灰色厚重门帘挡住,门帘上绣有斗大的数字,却也极为醒目。
四十四号房间与楼梯相隔不远,四人走了几步就到了。庄劲掀开门帘向里面望了望,顺口问了一声:“有人么?”
里面有人答道:“新人吗?进来吧!”
余可成跟着庄劲后面走入房间,进入之后左右一看,余可成傻眼了。这分明就像是他当年的大学宿舍。
五个上下床呈半个口字分布在房间中,只是没有任何桌椅,上床和下床都是纯木结构,床檐处有少量镂空雕花,只是有点破旧,每张床还都铺有一张草垫。
正对门的墙上有一个圆形窗户,窗户前有一个上下床横放着,上床有一人紧紧裹着一床棉被躺着背对着他们正在看书。
屋中还有一人,穿着灰衣制服,从左侧一个下床上赶紧站了出来,点头哈腰道:“欢迎,欢迎。大哥们都是咱们舍的?”
四人皆点点头,那人满脸堆笑立即自我介绍道:“小弟苏鼎,力能扛鼎的鼎,灵力修为是初学四阶。”说着,连忙用二指在眉心引出命石投影给众人观看,同时殷勤地望着四人,那眼神明显是希望四人也能展现他们的灵力水平给他看。
四人都是新人,这种打招呼的方式还是第一次遇见,余可成犹豫了一下,心想这可能是学院里常见行为吧,入乡随俗也照苏鼎的样子介绍道。
“余可成,初学四阶。”说完,引出命石投影作为证明。其余几人依样画符,庄劲是初学三阶,贺大壮也是初学三阶,那个态度冷冷的季子越反而是他们几人中灵力修为最高的,有初学四阶半的水平。
苏鼎瞅着他们的灵力水平,脸越来越黑,脸上笑容也不见了,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恭敬了,苦笑一声,坐回他的床边,一指四周上下床道:“这房间已经有四人了,你们看有空床就选吧。”
余可成见右侧的两张上下木床都是空的,就对庄劲道:“我们选一个,我上你下。”庄劲点头同意。
贺大壮也对季子越道:“咱俩也用一个,我人重就睡下面吧。”季子越也不说话,将他的包裹扔在那张床上面。
这时,门帘一挑,一个脸圆圆的鼻颊处长着不少雀斑,身形微丰满的少女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抬头一见屋中众人忙在脸上挤出甜甜的微笑,招呼道:“这都是今天到的哥哥们吗?是在我们舍么?”
余可成等还无人应答时,坐在床边的苏鼎已经不耐烦地答道:“别哥哥弟弟的叫了,灵力水平与我们差不多。”说完,将那雀斑少女一指道:“她叫周橘,灵力水平与我一样也是四阶。”然后又将余可成这些人姓名和灵力水平也给她介绍了一下。
那个叫周橘的少女见余可成他们的灵力水平与自己不相伯仲,也就放下了脸上的假笑,不过还是很有江湖风范式的抱拳向余可成他们示礼道:“小女子周橘,新河县的,朋友们都爱叫我橘子。今日与诸位朋友齐聚于这一舍,有幸,有幸。”
当余可成和庄劲听到这个少女也和他们住在这同一房间,其实还是蛮震撼的,没想到这个学院男女学员居然是住同一宿舍,这真是开了眼界了。更令他们诧异的是无论苏鼎还是同他们一起来的贺大壮和季子越好像对这学院中男女同宿是早己知情,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个世界对男女平等的认识水平可真是远超地球了。
因见周橘对他们行礼,所以余可成也拱手回礼道:“苍野县余可成见过橘子姑娘。”
庄劲取笑他对周橘道:“橘子姑娘,这人的小号叫橙子,与你的名字倒匹配的很。”说完呵呵笑起来,弄得余可成一头黑线。
不过估计这位橘子姑娘并不知橙子是什么,也没有搭理他们的玩笑,却用手一指靠着圆窗的那张床的下床道:“这是我的床塌。”说完,径直走过去坐在床边。
这时,余可成才想起那个苏鼎忘了介绍一人,就是那躺在上床正读书的那位,于是用手指指问苏鼎道:“这位是......”
苏鼎见余可成的指向,才意识到自己忘了介绍一人,道:“哦!这位姑娘叫李芜,灵力水平是二阶。”听见苏鼎说是姑娘,余可成和庄劲,还有贺大壮才辩认出这躺在床上读书的是个女的,她的长发都被棉被盖住了,不过从棉被形状看应该是一位身材纤细的少女。虽然此时他们已经开始谈论到她的名字了,但那个少女却好像浑然不觉,只管看着书,完全没有想下床来给他们打招呼,两耳已经不闻窗外事了,只是沉浸在她那书中。
在她下铺的周橘这时解释道:“李姊姊痴于读书,我们不用管她。”听了周橘的话,余可成见那李芜不理他们也不奇怪了,自己大学时周围书呆子众多,现在这个世界难得又碰见一个。
这时,苏鼎轻声问周橘道:“橘子,你那同乡怎么说?他会搬过来么?”
周橘神色沮丧地摇了摇头道:“他说有个八阶的高手挺赏识他,要让他搬到顶层去住。所以他就不来了。”
苏鼎叹了一口气不说了,但周橘还是䃼充了一句道:“听他说,顶层的很快就要贴出告示了,只有七阶以上的人才能去住顶层宿舍,七阶以下的都会被赶下楼。”
他们俩人说话很轻,但还是被这四人听得清清楚楚。余可成正欲问苏鼎发生了什么事,门帘一挑,有一人鼻青脸肿提着个水壶的走了进来。
苏鼎一见这人那般模样,站起来问道:“小朱,你这是怎么了?”
这人用手微微挡住自己的脸答道:“苏兄,沒事没事。”随即意识到屋里多了四个人,忙笑脸道:“这是我们的新室友们?”
苏鼎上前两步,向余可成他们介绍这人道:“朱国平,灵力三阶。”
那个朱国平看起来也是一个憨厚老实的人,扬着青肿的脸笑着道:“叫我小朱就可以了。”
苏鼎把余可成等的情况告诉了朱国平后再次追问他倒底怎么了,那朱国平道:“刚才去二楼食堂打水,没注意到规矩变了,被一个七阶的教训了一下。以后咱们打水只能在午时到午时三刻间了。”
余可成奇道:“这个规矩好奇怪,其他时候无水么?”
苏鼎脸露愤怒之色道:“怎么会无水,只是规定不准我们用吧。”
庄劲也奇道:“谁定这等奇芭规定?”
朱国平道:“当然是住顶层宿舍那些八阶,九阶的制定的。”
一听这话,余可成和庄劲都怒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余可成出主意道:“去找学院教导告去,我不信这还没人管了。”
他此言一出,除了庄劲之外,所有人都象看白痴一样望着他,连那躺在床上看着书的少女都忍不住扭头瞅了他一眼后,再扭回头继续看书。不过,余可成也借她扭头时看见这个少女清秀的面容透着憔悴和惨白。
不善言辞的贺大壮这时也忍不住插嘴道:“橙子兄弟,我早就听说学院是从不管这些事。”
苏鼎拍拍余可成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又坐回他的床上了。
朱国平一扬手中壶对众人道:“幸好还有点水,哪位兄弟姐妹口渴?”
周橘从床上摸出一个杯子对朱国平道:“小朱哥,给我来一点。”
一时之间,大家各忙各的,没人理余可成了。
余可成正准备再说点什么,门帘又一挑,这次一个额头破了留着鼻血的人探头进来喊了一声“小朱。”
朱国平回首一望,应声道:“四通哥。”说着,连忙出去。
两人在门外嘀咕了一阵,片刻后,朱国平带着那人回到屋内对众人道:“他叫钱四通,是我同乡,灵力四阶,原本是住“丙丁十七”号,但他们嫌他灵力太低被赶了出来,想加入我们的宿舍,大家看怎么样?”说话间,那钱四通还留着鼻血,看来在楼上是被一阵好打过了,眼睛里还泛着泪光,可怜兮兮的模样。
苏鼎一声叹息,道:“小朱,还有两个空床,你给他一个吧。”
朱国平的下铺是空的,就把那钱四通的包裹接过来放在那床上。钱四通向室中众人深深鞠了一躬,也不说话就去收拾自己的床铺了。
这时,季子越一把抓上自己的行李包裏,头也不回一句话也不说,掀开门帘就出去了。
他这一动作把余可成,庄劲还有贺大壮唬住了,不知这个季子越怎么了。只有苏鼎叹口气道:“走了,就走了吧,如能谋条活路也是好的。”
余可成见苏鼎如此悲观就上前问他:“这是怎么了?”
苏鼎盯着他的眼睛,反问道:“你觉得咱们这‘丙丁四十四’宿舍怎么样?”
余可成摸摸头,想想后认真地答道:“不错呀,咱们这宿舍有男有女,都是年轻人,朝气蓬勃,青春无敌呀!”
苏鼎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心里却是万马奔腾,狂想这是个什么怪胎,还青春无敌呢,就凭他那四阶灵力。
他吸一口气压压情绪,然后对余可成惨笑道:“大哥,别玩我了,实际上,咱们这‘丙丁四十四’就是一群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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