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血扳指

第三章 出发

    
    已经过去几天了,脑中仍然是挥之不去的那晚。
    最开始还是害怕,到后来恐惧感消散殆尽了,剩下了迷茫和不可思议。
    中午,按照字母给的旅行社地址,报了名,缴了费。
    旅行社的名字很怪,幻旅。
    这一程的报名人数也是寥寥,但赫然几个熟悉的名字,看来字母的号召力的确很强。
    简单看了看行程安排,终于知道为什么如此便宜了:根本不睡酒店,在一些不知名的小山丘上野营,美其名曰:“体会自然的脉搏”。
    无所谓了,反正也是去散心。我如同傀儡一样,办完了一套手续,回家。
    散落在街角的花香,唤醒了我。嗅觉上的饕餮,让我惊觉自己不是吊线木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俯下身子,向那清香的发源处——灌木丛探了去。
    灌木丛很茂密,在这个不修边幅的城市中确实少见。拨开茂密的树叶,只见一点白芒。
    一支白玫瑰插在泥土中,绽放着整个夏天的美丽。
    我向周遭看了看,做贼似的拔出白玫瑰,也不顾花刺地拈在手里,向家的方向行去。
    也许是哪位想要约会女朋友特意买来的吧。这支玫瑰修剪得很规整,花茎很直,末端分成两岔一边是盛放的白玫,一边是待放的花蕾。
    放在书包侧面的网兜里,还会有幽香传过来,可却好像只是给我享受的,摩肩接踵路过的行人好像根本没有闻到这醉人的芬芳,匆匆地消失在远方。
    到家了,我找了个透明的长颈花瓶,将花插了进去,倒了水。离了根的花,终究也是难以存活的,就趁她“最后”的日子里,点缀家中的一隅吧。
    给出差的爹娘打过一通电话,得知了一个礼拜后才是他们的归期。再难抵挡浓浓的困意,在花香中沉沉地睡去,在梦境中醒过来。
    我清楚的知道这是梦境,整洁的房间,温暖的灯光。独自在家的我,营造不出来的氛围。父母回来了,一边收拾房间,一边嘱咐着我出去旅游的注意事项。
    “带着衣服,帐篷,驱蚊的药,手电,还有信……”
    还有信?!什么信?可没等我问出来,电话铃声就把我拽回了“邋遢”的房间。
    “喂?”包含困意的软绵绵的声音,从我口中哼出
    “梅杉,你赶紧收拾收拾行李,咱们的那个团,要提前出发了。”电话另一端传来字母兴奋的声音。
    “啊?这旅行社不应该早就规划好了的吗?怎么这么轻易就变了呢?今天刚12号啊!”我精神了几分,满带疑惑地问。
    “咳,旅行团说今天刚好人满了,这提前几天的车票便宜,咱们支帐篷不牵扯酒店的,就把计划提前了,他们说按原来的时间回来,算赠送两天自由活动的时间。”
    “行吧,反正我也没啥事,正好多玩几天。”我应和着挂了电话,心中暗忖着这寥寥数人的旅行团怎么突然之间就人满了呢?
    算了,邪门的事太多,真的关心不过来。
    去超市买了点吃的,回家收拾好行囊——一个拉杆箱和我的旧书包。
    将一切都准备好并没有花去我太长时间,傍晚便已经收拾妥帖。
    晚上和字母约定好了第二日早上的见面的地点和时间,便沉沉地睡去。
    毕竟,明天就要去散心了,也是时候结束这浑浑噩噩的暑假了。
    清晨,第一缕暖阳给这个世界悄然带来了光明和生命,像一个个灵动的音符,慢慢攀上高楼大厦,渐渐流过街口小巷,缓缓奏着新一天的序曲。
    火车驶离了站台,我的心也终于像个正值青春年少的孩子一样,恢复了活力。看着车窗外向后奔行的建筑,心里再压抑不住对这美丽行程的向往和好奇。
    字母的健谈,好像带我回到了那个懵懂的岁月。
    那时候,天好像总是晴朗的,人好像总是微笑的。
    课堂上,或时不时地走神望向窗外,或时不时地低头摆弄着手机。而这样的遐思一般都是以粉笔头的突然造访草草收尾。
    学校没有像样的足球场,我们几个就在两座楼的缝隙处开辟出一个小型的足球场,用装满着沙石的饮料瓶子作为足球。到后来,字母在体育课上抱走了一个排球,用记号笔为球乔装打扮了一番,改良了课间休息时的游戏条件。
    放学回家,我和字母总是同路而行,一边嚼着辣条,一边聊着体育、新鲜事,讨论班中的女同学。
    无论什么时候,我总跟在字母的旁边,慢慢的一起成长,到后来,也并非是单纯的羞涩与胆怯,只是习惯了一直有一个信任可靠的朋友陪在自己身边。
    很快行出了城市,窗外的景色总归于平淡:绿树山丘,偶尔一闪而逝的小屋。
    聊天疲惫了,就闭上眼,回忆着过去的那些有意思的事情,慢慢的字母喘息声变得越发均匀,我也倦了,相继发出微弱的鼾声。
    ”哥……“
    一个稚嫩的女声嘤咛在我耳际响起,我睁开了眼。
    身边睡熟的字母和窗外单调的风景,好像没什么不一样,只是浓云完全遮蔽了日光,天色变得有点阴沉。
    刚才,我做梦了?
    正当我满心狐疑的时候,突然发现在窗外的小山丘上有个黑色的身影。
    身影有几分婀娜。头戴一顶黑色的大沿帽,身上一件黑色的连衣长裙,裙摆与帽子上的流苏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她背对着我,好像融入了这灰白的天与黑色的小山丘的画卷中。
    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在干什么?我不禁好奇,正想仔细看的时候,火车突然转弯,那座小丘也便消失在视野中……
    那一闪而逝的魅影,就像擦肩而过一个路人,当天空再次露出骄阳,微薄的记忆便稀释在阳光中了。
    自清晨登上西行的列车,近十个小时的车程终于结束了,我拉着睡眼朦胧的字母走出火车,看一看时间,已然将近傍晚时分。
    也便先寻到这次的旅行团,听听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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