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寻打量了一眼兰笑。
就是这么个孩子拦着自己去路了啊。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说道:“怎么,之前拦着我路你忘了?”
“谁拦你路了,我伸手想要把我师父给往边上拉而已。”兰笑盯着他,“赶紧走,再不走就打你走。”
一个小屁孩能有多厉害。陈寻不屑:“你放心,打起来我肯定会手下留情。听说跟你一起的那个男的是谢家少爷。”
听得这人提到谢景弦,她眼翼动了动,随后直接出手,凶狠的没有丝毫留情。
“他的事情,与你何干。”兰笑顺道从墙上拔出匕首,轻身上前,出手便是往死穴与命门上打去。
攻势太猛,陈寻也就和她平手的样子,四下乱窜的时候不小心打碎弄破了不少东西,惊鸿一瞥之下,他只觉得原来真的有比自己还暴殄天物的人。
地上那堆碎瓷片是个琅釉青花瓷瓶,是人类早期的古物,价值都比得上五张下等符箓了。哦,现在是一堆垃圾。
桌上打翻的那个镜子纹路造型像是其他国找来的菱花镜,镜子背面整一个都是用稀有的蓝色矿物打磨的,比琅釉青花瓷瓶要价格低些,但是也值得两张下等符箓。
还有楠木打造的床头柜、灵石打造的砚台、凤凰羽制作的笔……
陈寻上一次见到这么多值钱玩意还是在陈家没有没落的时候,哪像现在,吃口饭都要再三思量。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谢家和淮间王没关系,这小孩和谢家关系好,他遇到了小富婆……
“不打了不打了。”陈寻在远处站定,嚷嚷着停手,看着她一脸心痛,“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房间里这些东西有多贵。”
打就打,怎么还有打一半停下的,停下也就算了,理由还是因为房间里的东西太贵了?
兰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不管房间里东西贵不贵,总之她现在就是需要把这个人从自己房间清理出去。
“你在说废话。”
“什么?”陈寻一脸懵逼。
兰笑看着他,笑了一下,随后仍然没有客气,直接将人扫地出门。
“砰。”
门在陈寻面前被关上。惹得谢景弦听到后无奈摇摇头。看来可以睡了。
陈寻摸了摸身上,没有钱。再看了看周围。
不错,宿舍够大,还有一个客厅,那个沙发看上去好像很软的样子,上面的靠枕蓬松的像云朵。客厅内还能闻到香气。是什么来着?好像是米饭香。
他不想走了。
陈寻十分自觉地没有打扰。而没有听到声音的兰笑和谢景弦,因为各自关着门,倒也没有发现这人自发躺倒在了沙发上睡了一晚。
于是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沙发上有个人形生物,谢景弦黑着脸把这人叫醒,说道:“我说你也太自来熟了吧。”
陈寻打着呵欠回道:“没地方去了。能留在你们这吗。我可以干活不要工钱的。”
兰笑直接扯着他衣领将人拽起来,看样子还想直接丢出大门,谢景弦这次倒是拦着她了,警告他道:“陈家的人我可不敢收留,你若是没有盘缠我赠你些倒也是了,但是,不准住在我们宿舍。”
陈寻被这话猛然惊醒,沉脸问道:“你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你是陈家人?”谢景弦冷笑,“金陵陈家因为站队一事导致家族分裂,主族之人下狱,旁支掌管陈家,这件事还有谁不知道。你别忘了,八大家族都互相认识,纵然你是个小辈,这画像倒也还是有的。更何况,这个时候哪个逃难的身上还带着有陈家印记的项链,你是觉得身份暴露的不够快吗?”
那项链是个金子打造的小牌子,背面是一个陈字,正面则是浮雕雕刻着秦淮河的景色。
刚刚从沙发上拽着人起来,不经意间看到这牌子,谢景弦才恍然这人身份。难怪他还觉得眼熟。
陈寻手紧紧拽住那项链,低头说道:“陈家本就没有参加那样的事,这戴罪之身说来也是可笑。我不求报仇什么的,仅仅想要个落脚点,我能留下吗?”
谢景弦反问道:“你能不想着报仇安心当个普通人到老?”
一时语塞。也是,听着就不是能办到的事。而且人家也没这个义务收留自己。这个身份,到底还是麻烦。
陈寻思考了半晌,最后还是说道:“我有信心掩盖身份,但是现在身上真的没钱。或者,让我住两天,我去想办法赚点钱再让我走?”
兰笑对于八大家族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但是有关这个陈家,却有所耳闻,不为其他,只因为之前息园的那个佣兵单子是给淮间王办的事,得罪的是永明王,而陈家,就是因为站队哪个王爷而导致意见分歧家族分裂。涉及这两个王爷的消息,她都有特别留意过。
八大家族再也不是八大家族了,而是七大家族。陈家主族人下狱之后,最后活着逃出来的,竟然只有一个陈寻。而这人,现在竟然就在她眼前。
谢景弦叹了口气。陈家这个时候还能让陈寻逃出来,怕也是狱中那些人举全力了吧。让他出来或许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活下去就好。但是无论目的是哪个,他以谢家唯一的少爷的身份,都不可能和这人有什么瓜葛。
“这张不记名的晶卡里有五十万金,你拿去吧。”谢家和陈家有些渊源,不然他也不会在这好声好气和陈寻说话了,而这五十万金,他也觉得够仁至义尽。
陈寻谢过他们,谢景弦留他吃了顿早饭就将人给送走了,至于去哪,陈寻倒是想往西看看。
城外,陈寻上了马车之后告别两人,车子缓缓前进。
沿途是湖泊岸堤,栽满柳树,现在光秃秃的没有一点绿意。这让陈寻叹了一口气。
他想过日子很难过,可是这也太难过了。不过好歹这谢景弦还给了些钱。
正想着事,马车却猛然停了下来,陈寻正想问什么事,只听见马车夫对着前面喝道:“哪有往人车前撞的,想死去边上跳湖去。”
来人戴着斗笠,听声音,是个年轻男子:“无意阻拦,只是有事拜会陈公子,烦请陈公子下车商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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