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峮:“......又去西临王府做甚?”见林川在前方表情凝重,他心觉事态不妙,便不再多问,悻然低头跟上了。
......
翌日,墘州城朝雨悒轻尘,草木色渐青。
离西临王府不远的街坊拐角处,有一家食肆,以其扒肉饵丝最为出名,才一大清早便客满为患。林川同尤峮候了半晌,才在一方桌坐下。尤峮开始捧着那碗香气四溢的饵丝,吹着汤汁,一边拿起筷子搅和着汤里月白色的饵丝,看上去时刻都准备开始大快朵颐。而林川则在一旁笑道:“终于让你吃着了,满意了?”
尤峮嘻嘻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满意、满意。”忽地,身后一阵声音飘来:“满意什么呢!都不给我点一份......”尤峮闻声一惊,只见林川在一旁温声道:“你来了。”
尤峮偏过头去,见北奚正嬉皮笑脸地瞧着他。准确的说,是瞧着他碗里的饵丝。林川唇角微微勾起:“不必瞧他那碗,”说着便将自己跟前那碗推过去,“喏,我这碗,是给你点的。”
北奚闻言微微抬眸,想去看林川却偏偏又想回避那双笑眼,只得瞧着那推碗的素白指节,不知该说什么好。林川似是看透了她的这点心思,也不强求,只是默默地将筷子和汤勺一并置于那碗饵丝边上。
北奚恰好也饿了,便也不拒绝,在尤峮旁边找个凳子坐下,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吃着吃着,脑中就忽然想起那日在山洞里的那一幕。怎么当时就能够那么自然地打趣说笑,到了现在就怂了呢......?北奚昨晚没好好吃饭,一碗饵丝很快就见了底。吃着最后一根饵丝时,一个想法倏地出现了。
该不会,是因为山洞里黑吧......北奚不禁被自己给怂到了,没忍住噗嗤一笑,抬起头却发现尤峮和林川两双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
对着一碗饵丝吃着吃着突然笑起来了可还行?
北奚一下没想出来什么理由解释自己方才的行为,便胡乱道:“我......那个......这饵丝太好吃了,对吧......?”尤峮闻言,和林川对视了一眼,前者没忍住笑出声来,挑着眉毛道:“我说北姑娘,你想到什么了就直说,可千万别藏着掖着。你莫非......是因为太想念林川了,今日得见便开心如此?”
林川微怔。记忆中,这两人挑眉的动作简直如出一辙。
北奚:“你莫要胡吣。我就是因为觉得这碗饵丝好吃......”瞧着眼前一脸看笑话的神情,她转向林川,“你说是吧林川?”
林川回神,笑笑道:“是是是,你说好吃的一定好吃啊。”
尤峮一脸被恶心到了的样子:“你们俩现在都到这种地步了?林大人啊,你怎的就这么宠着她?你就不能也宠宠我?”
北奚唇角勾起,一脸戏谑地瞧着尤峮:“峮峮啊,我来宠宠你好不好?”
尤峮嘴里的一口汤还没来得及喷出来,只见林川一脸正经地低声道:“不行。”
“......”
“......”
三人用完早膳,尤峮和林川给北奚讲了昨日所发生之事后,北奚便又戴着幕离离开了。
西临王府。
林川行礼:“下官参见西临王。”
西临王脸一横:“今日已是第三日,是本王给你期限的最后一日。你可有抓住真凶?世子究竟是为谁所害?”
林川不卑不亢:“启禀王爷,下官已找出真凶。”
西临王眉头紧锁,鼻侧两道纹壑拧得有些狰狞:“是何人?!”
林川淡声道:“因此案牵涉到淮西侯,下官还请劳烦王爷移步淮西侯府,与众人一道为证。”
西临王怒嗤一声:“哼,本王为何要移步宋楚戟的府上?本王什么时候还得巴巴地给他面子了?还是,你有意挑衅本王?”
林川并未被喝住,已然淡淡道:“下官并无此意。下官只是认为,在众人在揭露,更能服众罢了。”他微微一顿,语气上挑,“莫非,王爷不想亲眼看着真凶被绳之以法?”
西临王不屑地冷笑一声:“胡吣。璞儿无辜受害,本王怎的会纵容真凶?本王答应你,但你若是敢惹出什么乱子、耍什么阴招,本王绝不饶你。”
林川闻言,颔首作揖,躬身告退。已近晌午,乌云退了去,昨日瓢泼大雨来势汹汹,今日一上午的日照也没能晒干院子里的积水。日光洒在院落地面的水洼上,映射出点点晶亮。
出了正厅,在通往大门的路上,需经过一座水榭。经过那水榭时,尤峮拿胳膊肘撞了撞林川,朝那水榭边上的努了努下巴,小声道:“喏,你瞧那边,看到那个戴着面纱的女子了吗?那就是传说中西临王前些时刚纳的妾......”
林川一笑,轻声道:“......人家的家事,你打听的那么细做甚?”
尤峮撇撇嘴:“那还不是因为这人奇怪吗......也不知是个什么来头,非要整日戴着个面纱,据说啊,除了王爷,至今没人见过她长什么样,你说奇怪不奇怪......”
林川脚步一顿:“没人见过她真容?”
尤峮:“是啊。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府上请了个侠客呢......”
林川闻言倏地蹙眉:“侠客?”说着便转身朝那水榭走去,“走,去会会她。”
那面戴纱巾的女子正坐在紫檀椅上,握着把竹扇,眼神正看着跟前的一盘晶莹剔透的葡萄。两人走进了些才发现,那盯着葡萄的眼神中竟露出肃杀之气。无论如何都看不出是位爱妾的模样,与西临王妃的娇弱扭捏之态更是形成了鲜阴的反差。
见二人走进,女子给一旁侍候的丫鬟递了个眼神,那丫鬟立刻意会,对二人行礼道:“小夫人不便见客,二位大人请回吧。”
林川:“夫人,我二人并无他意。只是路过时见这水榭景致甚好,想与夫人欣赏一番,夫人莫要误会。”
丫鬟:“夫人今日身体不适,不见客,二位请回吧。”
林川唇角勾起,眼神似是能将人看个透彻:“夫人,可是不会说话?”
话音刚落,尤峮险些一口血喷出来。林川在搞什么?!莫非是脑子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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