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过头的锦心顿时萎靡,她还没收到督主愿意见公主的消息,万一将公主放出去,惹怒了督主,公主是不会有事情,有事情的一定是她!
跟凶残的督主比起来,公主简直是小可爱,得罪阎王和得罪萌妹子那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结果。
为了自个小命着想,锦心心虚的别开眼,努力让自己忽视公主那可怜兮兮的眼神。
“公主,奴婢也是没办法,督主还没回复呢,奴婢不敢作主。”锦心觉得自己更可怜,两个主子谈恋爱,凭啥都来挤兑她啊。
花浅见锦心拒绝,她也不生气,而是坐了起来,先是捞了个软枕给抱在怀里,然后往锦榻上一靠,悠悠的叹了口气:“唉,如今我这公主是越发没用了,说话也没人听。”
锦心顿时头皮发麻,若是让督主知道她胆敢违逆公主之意,怕得活剐了她。可问题是,不违逆公主,就得违逆督主,一样得活剐。
虽然弄不懂两位主子现在在闹什么别扭,但不管是什么别扭都不是她一个下人可以插一脚的。
还是那句话,谈恋爱就谈恋爱,挤兑她个小丫鬟做什么?
锦心苦逼的一提裙角,认命的往地上一跪:“奴婢该死,奴婢……”
花浅也没有去扶她,反正扶了她也不起来。她依旧悠悠的看着锦心,继续用一种生无可恋的语气道:“你没有错,尽忠职守有什么错呢,错的是本宫,是本宫为难你了。”
锦心顿时无奈至极:“公主……”
花浅叹了口气,继续悠悠道:“起来吧,我就不扶你了,今日走了许多路,腿疼。”
一听公主不舒服,锦心立刻爬起来:“公主腿不舒服,奴婢这就去端些热水来给公主按按,缓缓筋骨。”
“不用了,你过来陪我说说话吧。”
锦心相当无奈,她就是想借水遁换话题啊,此刻,她真的不想陪公主聊什么天,能聊什么呢?肯定还是跟督主有关。
她一个小透明怎敢妄议主子的事,胆子都快比心大了。
见锦心磨磨蹭蹭的走到锦榻边,花浅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好,才又继续说道:“锦心,我跟你督主的事情你大部分也知晓的吧?”为了拉近锦心的距离,花浅连自称都给改了。
锦心抿着唇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无奈的开口:“嗯,奴婢知晓一点点。”
“那你就不好奇你家督主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
锦心很懵逼,督主缘何不理你,不应该你自己好奇吗?诸如关心啊在意啊之类的,怎么都论不到她个下人来品论吧?
“你就不好奇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吗?”
锦心老实的摇头,不好奇,她一点都不好奇。在这后宫,每天都能发生很玄幻的事,她要什么都好奇,九条命都不够抗。
见锦心依旧不关痛痒的模样,花浅很是气粗:“我跟你督主可是有情人,你看你跟花枝交流了那么多感人肺腑的情人故事,你就不期待我俩有情人终成眷属?”
锦心眼睛一亮,这事儿她真心期待过,要是两个主子相知相爱和平共处,那简直是她人生最大的福音啊。
像是没有看见锦心的动容,花浅继续保持这种慢悠悠的声调说道:“锦心,你知道吗?今天我和沈夜在长安街遇上他时,他正在办案,他看见我特别的冷漠,要不是我情急之下从二楼窗台直接跳出去截住他,他肯定就当没看见我。”花浅故意歪曲事实,这话说得,就好像薛纪年早就发现了她却故意装作视而不见似的。
嗯,如果花浅知晓,事实就是如此,大抵心态就不会有现在这般坦然了。
锦心眼睛顿时圆了:“公主跟沈夜沈指挥使在一起?”
花浅一愣,不是,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歪了?
“公主真跟沈指挥使一起啊?”锦心不死心的追问。
“是啊。”花浅点头,这没什么不好承认,老实说,没有沈夜这个幌子,她估计到现在都摸不到宫门。
得到花浅的应承,锦心立刻顿悟督主大人为啥不理公主了,她瞥了花浅一眼,自觉非常能理解提督大人的所为。
不过显然花浅对锦心那控诉的小眼神还没回过省:“唉,这不是重点,我跟你说,我拦住他以后,你家提督大人都不怎么理我,说话也硬梆梆的,我数了数,都没超过五句话。”
锦心很是同情,这才是重点好吗?
“你想想看,如果余太医有一天突然也不理你,没有理由没有解释,忽然就开始疏远你,你咽的下这口气吗?”
锦心脑子里过了一下那个场景,那必然是咽不下的,余常要是不把话给她讲清楚,她脑袋都能给他拧下来!
但是!这完全是两回事,她又不会背着余常跟其他男子游街逛酒楼。
没注意锦心满脸的复杂,花浅尤沉浸在自编自演的陌路相逢的戏码里:“唉,虽然他这般对我不住,但我总归不能放他不管。况且,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
“我发现,母后和你家督主之间似乎关系不太友好。”
“你还记得我上回被打那次吧?后来我问出来了,母后不是因为我出宫才生气,她不高兴是因为我去见了薛纪年。”
“为什么?督主不是跟皇贵妃已经画清界线了吗?”这事儿的内里锦心并不清楚,只当是公主运气晦,违了皇后之令,才致受罚。
公主受罚那会儿,提督大人已经跟皇贵妃离心离德,温皇后没道理看不出来提督大人的示好,怎么会因为这事儿大发雷霆?
不待锦心细梳内情,花浅却是心头一动,锦心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抱着软枕狐疑的问道:“你是说,督主因为我而跟皇贵妃主仆反目?”
锦心顿时卡壳:“这个,奴婢也不清楚。”
虽然不知道公主怎么得出这个结论,不过似乎也不错,让公主认为督主做一切事情都是为了她,兴许就不会因为督主平日里做的不够好而心生怨言。东厂事务繁忙,督主日理万机,哪比得上沈夜那混帐悠闲有空会讨人欢心,若是公主心性不定,万一被沈夜撬了墙角,那可如何是好?
以她对督主的了解,结局一定是血流成河,到时候倒霉的绝不止自己!
所以,在督主照顾不到的时间里,她得替督主看好公主。
这么一想,锦心脑子顿时活跃了:“不过奴婢虽然不清楚督主真正的想法,但奴婢猜想,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督主离京之前,与皇贵妃最是崇敬;但自从公主回宫之后,就不一样了。”
得了锦心这个大新闻,花浅嘶了口气,觉得有些事情她得好好理理。
如果说,薛纪年对皇贵妃的不满是从她回宫之后产生的,那么她是不是可以自恋的认为,是自己改变了薛纪年?
也不是她太自恋,主要是她想不出薛纪年做为皇贵妃忠实的下属,好端端的干嘛非要撬翻自己的主子?
皇贵妃是他的后台,如果没有更厉害的后台,他何必要自己坑自己?
东厂之首,说到底还是天家的奴才,没有后宫背景,他要怎么坐稳位子?
而在后宫,能够跟皇后平起平坐的只有皇贵妃,如果温皇后没有策反他,他又何必这么做?没有任何好处啊。
除非,他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比如说,他喜欢上了她,非她不娶什么的。
再联系到当初,皇贵妃和安平公主总是万般看她不顺眼,难道就因为这个原因,让薛纪年动了心思?
毕竟,不管她和温皇后之间怎样的不和睦,她们总归是母女。薛纪年若想得到温皇后的认可,就必然不能站在她们的对立面,也可以说,扳倒皇贵妃是薛纪年做给温皇后看的诚意。
可问题是,皇贵妃倒了,温皇后也没有待见他啊?还因为她私自出宫见他,打了她一顿。
这么一看,薛纪年的讨好是失败了。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认为,薛纪年之所以同意跟她私奔就是因为讨好失败,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带她走?
这么看来,薛纪年这简直是爱她爱的不能自拔啊。
不得不说,花浅的脑洞有时候挺奔放,这么一番策马奔腾的畅想,活生生将薛纪年抬高到一个爱她爱的刻骨入髓的情圣境界,然后笑的自己前仰后合乐不可支。
当然,薛纪年突然的回宫,花浅还没有缺心眼的认为是温皇后同意了他的请求,如果温皇后同意他俩在一起,薛纪年那日肯定不会那般要死不活。
所以,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在妙音寺那天,薛纪年收到了信息,估计是和温皇后有关,这个信息让他发现他就算想走也走不了。
那会不会跟她有关?肯定有关!说不定是温皇后打算将她许配给谁谁谁,这个人非常的高大上,然后薛纪年发现就算他带着她逃到天涯海角都有可能被抓不回来,或则说,根本逃不出去。
那依他的脾气,很有可能回来硬碰硬,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这从他极力劝她离开时可知,他估计是发现自己胜算不大,所以才让她先走。
这是一种何其崇高的情谊啊,简直让人生死相随都无怨无悔!
花浅简直要被自己脑补出来的薛纪年给感动的五体投地,这种男人她若是放过了,这辈子她都不能原谅自己,抹脖子死了算了,下辈子也不用当女人了。
锦心懵逼的看着自家公主突然的入定,脸上那梦幻般的笑容简直让人不忍卒读。
锦心:“……”
等花浅跑马的思想终于归位,锦心差不多都要睡着了。
花浅故作深沉的摸了把脸,还好还好,没流口水。
虽然思想很跑马,想的内容又非常心花怒放,不过花浅决定还是要稍微克制一下自己,眼下,还得跟锦心做好策略,否则,她要是轻举妄动,打乱了薛纪年的计划可怎么好?
不得不说,锦心最近给她带来的后园相会的话本子内容太震撼,虽然花浅不承认,但以上这段看似理由充分实则荒谬不已的推理就是从那些话本子里延伸出来的。
花浅咳了一声,道:“嗯,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眼下他与母后关系紧张,我怎么也得想想法子两边拉拢拉拢,你说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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