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村庄

27 幸福村之阿凤

    
    探亲结束后,阿凤就回家了。我们好像聊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聊,就是几个人待在一起,玩着各自的手机,偶尔有人提议玩几局王者。
    我不知道别人玩王者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状态,我们就是以坑队友为最终目的,以卖队友为难得的开心,以每次丝血逃生点赞干得漂亮。从来没有人在意最后是谁推谁的水晶,只要大家一起玩,享受坑与被坑就是我们最大的乐趣。
    阿凤有个乐趣,只玩一个英雄,那就是庄周。她给出一个完美不容反驳的理由——庄周是所有王者英雄里跑得最快的。想象一下,1v5的局面下,你都可以从英雄堆里逃生,那是怎样的自豪感。每次听她这么一说,好像也很有道理。因为她只玩庄周,所以我们在一起玩的时候从来没有开过钻石局以上的排位赛,或者说根本就不可能打排位赛,五个万年黄金坑比上分,那是怎样精彩又无奈的局面。玩这个游戏的人都在吐槽两种人,一种是小学生,一种是大学生,其实我觉得还应该有闺蜜队这个比大小学生都坑的天生演员的玩家存在,比如我们。
    我不能再说她玩游戏这个部分了,会泄露太多我的底。我该好好回到阿凤相亲闪婚这件事情上的。
    那是13年的除夕夜,我和木儿,兰儿,阿凤不约而同地在街上碰到了。也许是木儿嫁人以后四个人难得碰面的原因,大家好像都很乐意坐在灯光球场旁的大榕树下,坐在台阶上,开启真心话模式。
    一开始聊得很家常,后来在木儿询问阿凤恋爱状况的时候上升到了恋爱观,婚姻观。
    “阿凤,你不是在厂里谈了一个湖北的男朋友吗?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我妈知道了,她极力反对我,说湖北太远了。”
    “我也觉得,湖北啊,半个国家的距离了,如果你结婚以后在湖北和他或者他的家人发生点什么不愉快的事,你爸妈就是想帮也帮不到你,到时候你除了老公,就什么都没有了,山高皇帝远的,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
    这果然像高举自由大旗永不倒的兰儿会说出去的话。但不得不说,她说出了我的担心。
    “我爸妈也是这样和我说的。所以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
    “那他的意思呢?”
    “他想明年结婚。”
    我默默地举手打断了阿凤和木儿的对话,说:
    “问一个灵魂问题,他有车有房有存款了吗?”
    “不知道,他家在湖北,你以为我是369啊,能查到他的名下有无房产,存款多少。”
    “你们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这些都没和你坦白?”
    “你一个只知道读书恋爱为零的家伙就不要在这里误导阿凤了。”
    兰儿戳了一下我的脑子,颇有种大人教训小孩的架势,转头就对阿凤说到:
    “阿凤,不是我说你,当初出去工作,你说不谈恋爱搞事业,那现在的谈婚论嫁又是什么节奏?还有,湖北啊,不是广东,嫁那么远,还能回来几次?我们这辈子缘分就到你嫁人之后了。你选个隔壁城市的我都不觉得远,见面聚会也容易,你爸妈也放心。像我,潇洒,爱情是什么,完全没有要担心的,一个人就挺好。”
    吐槽归吐槽,但那个心还是向着阿凤的。都说婚姻应该是他们的私事,感情再好的朋友都应该守本分,不要随意插手,即使是为了对方好,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偏偏很多人还是会踩进为她好的误区。而我们三个人,终究还是她生命的过客,她的余生,能陪伴她的只会是她的另一半。
    到最后,这个难得除了游戏以外的话题在灯光关掉那一刻结束了。只是这个谈话没能改变谁的看法,我懵懂,木儿过来人,兰儿是一个人的世界才潇洒不羁,而阿凤坚持她的初选择,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那闪婚又是怎么回事呢?
    14年,我收到她陪伴拍婚纱照的邀请,结婚对象是20公里外的小伙子。据我了解,是由阿凤的二姑介绍的,两人一相亲,就对上眼了。阿凤把那个走一步看一步的男朋友变成了前男友后,就和这个相亲对象谈上了。去拍婚纱照的那天,同坐一辆车,我吃了一路的狗粮,各种对视,么么,询问难受不难受。这场大型的屠狗现场简直丧心病狂——这已经不是我认识的原本变得知性的阿凤了。
    我扭头打开了车窗,感叹了一句:
    “阿凤,你变了,你再也不是我一个人的狗子了。”
    她满面红光地笑着回我:“是吗?你也会遇到的。”
    我多想告诉他,我的在地下,在那永远看不到希望见不到光的黑暗里。
    拍婚纱是一个很麻烦的过程,光是化妆就用了三个小时。婚纱是他们之前就选好的,但是阿凤穿上以后觉得和妆容不搭,又重新换了一套婚纱。
    好不容易挑好,他们就开始进行室内的拍摄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除了新人,摄影师,摄影师助理和化妆助理,其它人都不能进入拍摄场地,我在婚纱的化妆间无聊地等待了两个小时。
    结束室内拍摄以后,还有两个室外拍摄,一个是水库,一个是欧式风格的别墅区。我看着阿凤在镜头下幸福地笑到麻木,站到要她老公扶着走路。尽管疲倦写满这对新人的脸颊,但是那天阳光正好,他们正幸福。
    大人常说,一个人好不好,就看他的细节。那个抢走阿凤的人,会帮她梳理掉下的碎发,会帮她提婚纱,随时备好一瓶矿泉水,在她劳累的时候给她讲悄悄话,还会蹲下来给她揉揉小腿,在她站累得时候当她的人形靠枕。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结束回去以后,我跟她道别时伏在她耳边说:
    “拜拜,我回学校了。十里春风,他的眼里只有你,祝你幸福噢。”
    何时我才能看到一个眼里十里春风不如我的人出现在阳光下啊?
    婚礼当天,恰逢重要到不能请假的考试期,我用自己的老人机给她打了个电话祝福。这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也许我是错过体质,我错过了木儿的婚礼,在14年我又错过了阿凤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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