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村庄

35幸福村之我的父亲

    
    竹虫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抓,毕竟是有翅膀会飞的动物。聪阴一点的竹虫,听到我的脚步声就开始光速逃跑飞走了。到最后,我的战利品只有蠢笨的三只竹虫——我发现它们的时候,它们正盘在一起打架呢,都没来得及逃离我的魔掌。
    待我想起要找父亲的时候,已经是三只竹虫被安排好是烤着吃还是炒来吃。
    “爸,我抓了好多竹虫!”正常的邀功操作。
    “叫你在石头上坐着别乱走,不听话下次就不给你吃山柠檬了。”父亲深知我得寸进尺的性格,断然不会夸我,只会说道我几句,顺便威逼利诱一番,让我不要太嚣张。
    跟随父亲去采集松脂,第二件好玩的事情就是摘野果,比如余甘子,木竹子和山柠檬。在我那里,山柠檬是夏季果,余甘子秋季果,木竹是冬季果。每次盯准季节,就开始在父亲那里旁敲侧击那些野果的成熟情况,踩点就去收获一番。有句老话,大人打小孩就爱打一巴掌给一颗糖。父亲若是在今天教训了我和弟弟中任何一个人,第二天晚归时我总能在挑回来的粥盒里找出两手掌的野果,有时可能是先苦后甘的余甘子,有时可能是酸甜可口的山柠檬,有时可能是甜中带毛的刺梅,但一定不会是木竹子——父亲认为木竹子味太酸,对胃不好,吃完还牙齿发黄,不是很健康。
    当然,当我们对这些野果的位置熟悉以后,就不需要大人的带领就能自己组织小伙伴们出发摘野果了。幸福村除了松树在,还长着很多不知名的杂木和知名的杂木,比如特别适合木工原材料的黎木,其果实可食用的野生橄榄树,棰子树,万寿树和野生小柿子树。农村人天生带着一种本领,发现吃的本领和命名的本事。以能吃的果实取树名,如棰子树,它的学名我到现在都没有在植物典籍中找到,也许是我找得不够仔细吧。又比如橄榄树,橄榄其实不是欧洲土地上种植的那种橄榄,而是被幸福村的村民以音译法取的名字,橄榄味甘,甘音译为橄,本着名字顺口之故,其果取名“橄榄”,其树为“橄榄树”。
    父亲甚严。在家庭教育上,他从小就教导我们不要偷鸡摸狗,不与偷鸡摸狗者为伍,敬长者听长者言,做个诚实守信不撒谎的好孩子。对我们的一举一动也有着严格的要求,不能攀爬围墙树木,不能乱摘野果,不能偷盗他物,远离河塘水库,远离电线杆等等。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要乱摘野果。父亲曾经言辞警告过:
    “野果惹蛇虫,你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被碰过,有没有毒素残留,野外难医毒,轻者腹泻,重者中毒晕倒,甚至取人性命。”
    虽然父亲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过这件事,但在跟随他进山林以后,我总是放飞自我,早就把野果不能乱摘抛之脑后,唯野果和荷花菌不曾听父言。每次见到它们,我就开始暗喜,果子成熟则摘,未熟或没有果则数日子等待,仿佛我是第一个发现这棵野果树的人。
    可以说,摘野果是童年回忆不能少的色彩,想必我在回想这些记忆的时候,父亲也在回忆我们馋馋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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