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所有曾经去过的地方,曾有段时间我最希望能移居的地方是瑞典。当然,这个地方有些吓人的地方是它的冬天,像我这么个热带的生物,搬那边住怎么能活得过漫长的冬天是最需要考虑的问题。兰尼曾和我说过,他们家的窗户是三层玻璃做的,但是冬天还不能靠着窗户坐,否则外面零下二十几甚至三十几度的低温还是会透过窗户让人呼吸困难。
那年上他公司去应该是一月底的样子。中途在斯德哥尔摩中转机,转机中间有大约4个多小时,那时候机场控制没有现在那么严格,目的地也不是一个大的地方,提早半小时回到机场就好。斯德哥尔摩是第一次到,机场到市区的交通也方便,而我又是一个坐不住的主,忍不住就跑市区一趟。机场快线半小时就到了中央火车站,天黑得老早,下午两点多三点不到天几乎就全黑了。反正就是逛逛市区,没有什么目标,随便就从一个出口走出,随便挑了个方向就走,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的,可行人道上却人流稀少。
当然了,大冷天的谁那么无聊象我一样在马路上闲逛?没想到走几步就进了一个在一家宾馆的大堂吧改成的酒吧,吸引我的是这家酒吧居然是用冰雕做出来的。不仅仅四面墙壁,连桌椅和吧台都是用冰雕刻出来的,酒吧里已坐了好些人,千篇一律的裹得厚厚的。本来想喝杯啤酒算了,下单的时候忍不住还是叫了杯威士忌。这么大冷的天还要坐在冰上喝啤酒,估计从里到外都会结冰。不过虽然盛酒的杯子是冰做的很是新奇,可坐在冰上喝酒的感觉真不能说好,即便烈酒下肚产生了火一下子就会被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拢罩而来的寒气扑灭。据说这个酒吧每年冬天都这样,来这里尝鲜的年轻人还真不少。
斯德哥尔摩飞Karlstad的都是小飞机,飞机上甚至连空姐都没有。上飞机前过道旁摆了几个架子上面放了些面包和水,然后还有个架子上放了几本杂志或报纸,乘客有需要的自己去拿。上了飞机坐好,飞行员检查一下各个旅客的安全带啥的就躲回驾驶室开他的飞机。目的地是个很小的机场,候机楼和到达区合起来就是一个很大的平房。甚至连摆渡车也没有,飞机停在停机坪的某处,乘客就自己拎着手提行李下飞机走到输送带上拿行李。指示牌不多,但是机场工作人员似乎比指示牌还少。
兰尼的老大拉斯在邮件里说过来机场接我,这趟飞机才十来个乘客基本都没有大行李,接飞机的不外就几个人,还有人直接跑行李区去接人了,找一圈包括大门外却没见到老头子那头白色的头发。
先等等吧……
几分钟后,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所有的车也走了。整个机场似乎就剩下我一个人,出发大厅那边开始关灯,接着停机坪也开始关灯。很快整个机场有光亮的地方就剩下到达大厅,而到达大厅就只有我……
在停机坪和出发大厅的灯还没有关闭前,站在出口处的门边还能隐约看到机场周围的树林子,现在却根本见不到踪迹。黑夜像是给我戴了个厚厚的眼罩,遮挡了周边的一切。天空正在酝酿着一场雪,乌云早就遮蔽所有的星光,冰冷的风发着呜呜的唳叫肆虐着整个大厅的每个角落。
打拉斯的手提,关机了;打兰尼的手提,好久才有个女人接电话,她说她是兰尼的太太,兰尼在洗澡。过了好一会,兰尼的电话回了过来,
“拉斯不是去接你吗?”
我说,“是的,可是没有见到他人,手提也打不通。”
“你先等等,可能有事拖延了。”
北欧人很少迟到,但是事情既然这样了就先等等吧,反正时间也不晚,才八点半。可在这时候我忽然发现,
到达大厅的暖气被人关了……
然而,
冷风的唳叫却更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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