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美人色

第46章 心结

    
    环视了一下,愣是没认出这是哪儿,严笙好奇问道:“这是哪儿?”
    “醉香楼。”
    醉香楼?严笙一愣。
    自己虽然没来过东街醉香楼,但也是听说过的,听闻这醉香楼菜色众多,汇集南北四方,口味还一绝,令人食之忘俗。
    只是好吃归好吃,这醉香楼的价钱那真是正如它的味道一样令人惊诧,听说醉香楼的每一道菜的价钱,都是以金来衡量的,这可不是有钱就能随便吃得起的!
    恰逢此时,自门外传来一声热情的呦呵,“客官,您的菜来了!”
    菜上了满满当当一桌,店小二热情地介绍着每一道菜,最后道一声吉语方才下去。
    严笙看着面前满桌子的菜,瞪着眸子一扫,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醉香楼的菜这么贵,这一顿得花多少银子啊!”
    温亭不在意地一笑,夹了一块烧鹅放在严笙的碗中,道:“没事,这顿不用花钱,醉香楼的东家请我们的。”
    “?”严笙疑惑,“你还认识醉香楼的东家?”
    温亭不再卖关子,放下筷子,“宴清就是醉香楼的东家,这一顿他请了,你就不用再想着饭钱,好好吃吧!”
    严笙一愣,想不到陈宴清就是醉香楼背后的老板,这倒是十分让她意外。
    陈宴清的身份,严笙一直未曾打探过,不过他既会医术,又会经商之道,而且不是京城的世家公子,又和温亭关系不一般,他的身份,只怕另有隐情吧。
    严笙看了眼温亭,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和他有关。
    但严笙心中所想归心里,并没有追问,面色不动地夹起碗中的烧鹅咬了一口,果然味道胜过平生所食之物!也不知陈宴清从哪里招来的厨子,手艺如此了得。
    淡淡一瞥桌上,严笙唤来了店小二:“小二,给我上两壶梨花白!”
    “好嘞!”
    片刻后:“客官,您的梨花白。”
    严笙道了声谢,放了一壶在温亭面前,自己打开了一壶,顿时满鼻的清冽酒香铺面而来。
    温亭又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严笙碗里,看了眼她已经喝起了酒,温声提醒道:“梨花白后劲大,别喝太多了,先吃点菜垫垫肚子。”
    严笙摇头,“我都快被你喂饱了,你别光顾着我,自己也吃。”
    温亭闻言,放下筷子,凑近到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道:“你喂我!”
    严笙看着凑到眼前的俊颜,顿时一僵,二人相距不过呼吸之间,自己一眨眼,似乎都可以碰到他的面颊。
    明明只喝了小半壶,严笙却觉得心口有些莫名的燥热,面颊和耳尖也微微发热,偏偏他还一副格外认真的模样。
    尴尬地轻咳一声,严笙借机拉开距离,伸手夹了一只水晶翡翠饺,送到温亭嘴边。
    他张口吃下,眉眼染上璀璨的星光,“好吃!”
    他的目光灼灼望着自己,严笙轻咳,莫名觉得不敢与他对视,慌忙转过脸去,猛地抓起桌上的酒壶,往口中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喝得急了,不小心呛到,一阵咳嗽,唇边留下清澈的酒液。
    温亭唇角染上浓浓笑意,伸手给她擦了擦唇角,揶揄道:“急什么,我又不和你抢。”
    严笙看了眼他还未开封的那壶梨花白,将目光落到他身后的漆黑暮色中,心中没来由的又难过了起来。
    温亭见她本来的尚好的心情突然又低落了下来,不由眉峰轻皱,目光也凝在了她的脸上,担忧地望着她。
    严笙将目光淡淡收回,带了几分醉意地对温亭道:“谢谢你!”
    “什么?”温亭的心思都关注在她的情绪上,一时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韦太尉势力广大,在朝中的门生众多,弹劾赵瑄的人,何至于大半个朝堂,我知道是你帮我,所以谢谢你!”
    严笙想起昨夜他哄着自己入睡前,说一切交给他,想不到他真的做到了。
    朝中弹劾赵瑄的,其中不乏原本支持赵瑄一党,严笙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让他们这么做,但她不想他悉心培养的势力和心血,因为自己而暴露。他在北境时的忙碌,以及回京后白日的不见人影,严笙虽不清楚,但也隐约知道,他开始一步一步地谋划了。从边关诸将士,再到朝廷众大臣,她心思敏锐地察觉到了。
    温亭虽不说,但她也知道,凭他的性情,被皇帝虎视眈眈地盯着,每一日对祁王府来说都是在刀尖上行走,他这样聪明自信的人,怎么可能选择一味忍让来求得一时周全?
    她了解他,他宁愿选择倾覆了这赵氏江山,虽然,其中可能还掺杂着不为自己所知的原因。
    但她不急于知道,就像……摸上放置于胸口的那枚玉佩,这里微微发烫。
    就像那日,她对他说不急于知晓玉佩的秘密一样,温亭的身后和心底有不为人知的心事,她知晓,她明白,但她不会逼他。她相信,待到时机成熟,他会亲口告诉她,而不是因为自己想知道而被迫告诉她。
    肩上的突如其来的触感拉回了严笙的思绪,温亭将她的身体板正对着自己,盯着严笙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有心结,但你也不能折磨自己。”
    他微微叹息道,“自回京之日起,你就一直心情低落,今日也是心事重重。我本想带你来这里让你放松些,好让你不必如此苛责自己,但是好像不起作用。”
    他说完自嘲地苦笑了一声。
    严笙看着他挫败的模样,胸中一痛,张了张嘴,却发觉嘴角苦涩异常,只能无力地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她低垂下头,灯光投映在长长的眼睫之上,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就在这一片阴影中,有几不可见的泪光莹然闪烁。
    温亭无奈一叹,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湿润。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羞月的死从来都只是赵瑄造成的,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再这样折磨自己的身体,岂不是代他受过了?”
    他捧起她的脸,让她的眼睛对着自己,郑重其事地慢慢道:“严笙,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么?你知不知道,我每日看到你这副模样,我的心就像被刀凌迟着一样。”
    严笙的眼泪在眼中打了个转,从眼睫滑落,她看着温亭眼中温柔又疼惜的神色,心中软软地缩成一小团。
    风华绝世的祁王世子,何曾如此对一个女子用情至深过?
    他会因她的难过而难过,会随她的喜乐而喜乐,喜欢一个人,就是把一个人放在心尖上,她喜怒哀乐的种种情绪,与自己都是共生。所以他一点儿也不希望她不快乐,只愿将这个人放在心头上,宠她爱她,护她一世周全。
    严笙睁大泪眼看他,这个素来清冷高贵的祁王世子,何曾想过有一日竟会露出这样心疼的神情,仿佛自己就是他的一切。
    两相对视着,他们清亮的双眸中倒映着彼此的身影,也唯有彼此的身影。
    严笙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我会坚强起来的,我也不会再折磨自己,我会好好的,我还要给羞月报仇呢!”
    温亭紧绷的面色终于松了一松,他伸手摸了摸她满头柔顺青丝,缓缓道:“以后万事有我,你是我心爱的女子,是我未来的夫人,我岂忍见你如此痛苦。以后切记,事情不要闷在心里,都和我说,什么事都可以,我会替你解决。”
    严笙凝眸浅浅地笑着,十分认真地应了一声“好”。
    梨花白初饮不醉人,但过些时辰便可将人醉得不省人事,温亭拦了几次都没能拦住严笙,两壶梨花白皆下了严笙的肚中。
    她染着酒气的脸色酡红,目光也逐渐变得迷离,此刻乖乖地坐在桌前抿着嘴,脑袋看起来晕乎乎的样子,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
    温亭本来无奈的心情,见到这副美人醉酒的景象顿时觉得有趣。
    她看起来不像人前端着大家闺秀的样子,也不同于军中时英姿飒爽的风姿,而是一副十分娇憨可爱的小女儿神态。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醉酒的模样,想不到竟这样可爱,她的脸红红的,眼神憨憨的,嘴唇鲜嫩诱人,真想这样一亲芳泽……
    温亭想着想着就真的把持不住地低头亲了下去,她的唇十分柔软,带着醉人的酒香。
    温亭刚想撬开她的牙关,忽然感觉身下的人儿一软,他手快地接住,发现怀中的她已经睡过去了,清浅温热的呼吸扑在自己的脖颈间,微微发痒。
    温亭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压下心中的痒意,心中无奈一叹。
    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漆黑无星。
    温亭将自己的披风裹在严笙身上,打横抱起熟睡过去的她,用宽大的衣袖遮住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脸,施展轻功,在夜色中消失不见。
    翌日,严笙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扶着脑袋撑起身子,感觉脑袋还有些发晕,手上一动,摸上一个质感异样的布料。
    严笙低头一看,玄青色的披风,带着淡淡梅香,是温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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