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时二哥抬脚在扭成了蛆的麻袋猛踹一脚,闷着嗓子说:“知道啊,你不就是挥金如土的王公子吗?”
“要不是看你兜里有几分闲钱,你以为你也配进这个麻袋?”
钱?
王清成听到这里像是获得了什么启发,马上就扯着嗓子喊:“你们要多少银子?”
“我有银子!”
“我可以给……”
砰!
一拳砸断了王清成的叫喊,取而代之的是愤怒的闷哼。
时三哥转了转手腕冷冷地说:“哥几个要的价你只怕是出不起。”
“受死吧孙砸!”
被塞进麻袋还捆了袋口的待宰羔羊,在碾压式的暴打之前,完全没有抵抗的实力。
王清成从一开始求饶到威胁,直到最后再变成有气无力的求饶只在瞬息之间。
终于等到麻袋里传出的声音变得有气无力,蹲在树下的时大哥做了个手势,抱着胳膊看戏的时二哥马上会意地咳了一声。
差不多行了。
给个教训就可以了,真把人打死了更麻烦。
王清成已经被打得彻底没脾气了,察觉到麻袋在被拖动,不知从哪儿爆出了一股子力气挣扎得无比剧烈。
“你们想干什么?”
“我要是有什么事儿,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
“再多一句嘴就砸碎你的狗头!”
“呜呜呜……”
“就你这样的,也配抢林公子的魁首?”
时二哥幽幽道:“往后识趣点儿,少往林公子的面前凑,不然的话,下次可就没这么容易了结了。”
“扔。”
哗啦的水声炸响,麻袋被高举起砸破河面的浮冰,沉甸甸地朝着水底沉了下去。
王清成绝望的以为吾命休矣,可麻袋的封口处居然拴了一条麻绳,在他险些濒死的时候,绳子又被人扯了上去!
放风筝似的,麻绳攥在岸上人的手里,麻袋里的王清成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上下沉浮。
这样生不如死的折磨足足持续了小半个时辰,见时候差不多了,时大哥对着正在拉扯麻绳的老二使了个眼色。
可以了。
时二哥呵了一声,把浸了冰水的麻袋拖拽上岸。
麻袋打开,王清成在惊吓和冰冻的双重折磨下已经神志涣散了,就这样的,松了绳子他也作不出怪。
时二哥攥着麻绳反手一拧,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手法反捆住王清成的双手,还在他的胸前绑了一块漂浮的木板。
至于绳子的另一端,直接拴在岸边的树干上。
然后……
一脚把人重新踹回水里。
他麻绳收放出的长度正好,既可以确保王清成不会被水冲走淹死,也能让他死活都上不了岸。
他只能抱着这块木板在这里漂着,直到天亮了有人发现。
办完了这一切,时二哥拍拍手准备撤退。
时大哥看着怀里不断探头好奇张望的糯宝,无奈叹气。
本来还担心吓着她,可谁知道这小家伙胆儿大得很,愣是把他挡眼睛的手掰开了都要看个仔细。
瞧这兴奋的小模样,看得还挺来劲儿!
糯宝看复仇大剧看了个心满意足,在马车离开之前,还很贴心的给王清成送上了专属大礼。
三张效果叠加的引晦符。
有这个好东西在身,别的不好说,可保准王清成最近的一年里,走路就摔喝水就呛,出门鸟屎迎头走路钱袋掉线,断胳膊折腿吃喝一直不安。
马车悄然离去,远远的把王清成的惨叫抛在了脑后。
在车轱辘滚动的咯吱声中,糯宝趴在大哥的肩膀上好奇地问:“二哥,林公子是谁啊?”
驱祟迎吉的好日子,二哥怎么还特意提了这人一嘴?
时二哥扔掉嘴里的干草嗤道:“那也是个在书院里欺负你四哥哥的混账。”
时四哥出了事儿后,他就一直在暗中打听青城书院里的事儿,然后就凑巧知道了很多内幕。
例如林公子和王公子,这两人堪称是青城书院中的王八双雄。
他们仗着家里有几文碎钱,一直都看不起在书院里的其他人,他家老四因为学业特别突出,被这两个臭虫轮流针对了很久。
当然,一个山头容不下两个臭虫,王清成和这个林公子一直互看不顺眼,暗中互相挤兑的小动作也没停过。
王清成遭了这回的罪回去,少不得要鬼吼着找黑手,林公子出来背锅正好。
他值得拥有。
糯宝满脸佩服地对着二哥竖起了大拇指。
做自己的坏事儿,留别人的大名儿。
坦坦荡荡!
时二哥被她吹捧得弯起眼尾,教训似的点了点她的小脑门,低低地说:“糯宝,咱们今天出来的事儿回家可不能跟别人说,知道吗?”
说完他还觉得不放心,认真道:“糯宝也不能学。”
好好的小娃娃,可不能跟着他们几个学得没了正形。
糯宝软乎乎地点头说好,又乖又配合。
时大哥见了面皮却在抽搐。
他觉得这时候的叮嘱已经晚了。
他家的糯宝可能根本就不用学……
她自己的心眼儿就比藕眼还多!
一群心眼超过年龄总和的人终于辗转到家,时三哥一马当先翻进去悄悄把门打开,看似毫无痕迹地进了门。
可大门刚关,身后就传出了时四哥还带着虚弱的声音。
“大哥。”
嘎吱一声轻响,时四哥裹着厚厚的棉袄打开了门。
四目相对,时大哥动作一顿,故作镇定地说:“天都快亮了,老四你怎么还不睡?”
时四哥脸上泛起温和的笑,蹲下身对着糯宝招手:“糯宝,困了吧?”
“来,四哥带你进屋睡觉。”
糯宝带着早就睁不开眼的旺财扑进了四哥哥的怀里,被抱到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时四哥小心地把被子掖好,转头再看向身后不同心虚的几人时,无奈道:“你们不该去为我冒险的。”
他知道家人是心疼自己,可他舍不得让家人为了自己的琐事如此操心。
时大哥默然不言。
时三哥嗐了一声摸着后脑勺说:“老四,我们是你哥哥,你的事儿不就是我们的事儿么?”
“你只管放心,那姓王的孙子以后肯定不敢再找你麻烦了,要是他还敢来,你只管跟三哥说,我去帮你揍他!”
“不是多大的事儿,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时二哥曲起指尖弹了弹老四的脑门,好笑道:“有哥哥们在呢,轮不到你受委屈。”
他家老四哪儿都好,就是习惯性的嘴闷。
要是早让他们知道这些事儿,何至于他遭这样的一番罪?
时四哥眼眶微红低下了头,看着糯宝安静的睡颜,话锋突然一转:“所以这就是你们带着糯宝去看脏东西的理由?”
时二哥猝然一愣,突然心虚。
他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前几个护弟心切的哥哥,轻声失笑:“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可也不能让那样的腌臜东西脏了糯宝的眼。”
“至于王清成那些人……”
“哥哥,你们信吗?我会让他付出千百倍的代价的。”
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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