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蓓并没有参加琴艺的比试,她原本是想借此机会约见萧珏的,可没想到萧珏根本没有赴约。
她赶开俏莺一个人坐在花园子靠近外院的假山石上生闷气。
自从上次在皇姑祖母的宴席上遇到他,她答应帮他之后,他时不时就会悄悄的给她送点小物件儿,而且每次都让送东西的人给她传话,对她关心倍至。让她办事的时候却少之又少。
她以为她与他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五哥被父皇看重封为天策上将,他就可以拒绝永安侯为他安排的亲事,再向父皇求娶她。
可这个时候她却偏偏听到了他同人定亲的消息。
大哭一场之后她好不容易将母妃的质问瞒混过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问问他,为什么要骗她?他对她到底有没有真心?
可让人捎了信给他,让他在花会当日来大长公主府见她,他竟然不肯出现!
他都不肯见她她与那于薇较量还有什么意思呢?
陈蓓双手托着腮望着眼前的花树,嘴巴扁成了一条倒弧线。
她想哭,想扑到母妃怀里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可这件事她根本不敢告诉母妃,这里又是皇姑祖母的府第,她根本不能也不敢掉泪。
躲在远处的豆苗见她始终枯坐,也不见她做什么,也没见有什么人来与她见面,怎么都搞不清楚她到底要做什么,最终忍不住走过来道:“殿下,琴艺比试已经开始了,殿下若是再不去,恐怕就要错过了。”
“我不比了。”陈蓓焉头耷脑的说道。
豆苗颇为奇怪,“怎么不比了呢?奴婢听说许多小姐为这次比试精心准备,还有几位小姐是从很远的地方赶过……”
陈蓓转头愤恼的望着她道:“你别啰嗦了成么?”
豆苗闭嘴打住,愣怔怔望着陈蓓不知所措。
“走开!”陈蓓怒声喝道:“别来烦我!”
“是。”豆苗只得退开,“不过您别在这儿坐太久,这石头好像不太牢靠,今年赶工赶得急,前些日子还有人被从上面滚下来的石头砸伤了。”
陈蓓惊愕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豆苗重重点头,“是啊,大长公主殿下还赏了她家一百两银子呢。”
话未说完陈蓓就飞快的站起身,边疾步越过她边抱怨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么危险的地方皇姑祖母怎么不派人看着,还有昭阳郡主,今年花会之事皇姑祖母不是交给她了吗?为什么她会出这样的差错?”
脚下生风似的,像是要寻人问罪似的。豆苗悄悄抿嘴,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陈蓓的去向边抬脚踹了一下之前陈蓓坐过的假山石,低声夸赞道:“还算有点用处。”
……
萧玫和叶依澜的比试在苏琳琅两次比试的时候已经结束,她们都得了魁首。
叶依澜倒还罢了,她的琴艺十分了得,可萧玫得了魁首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
棋艺不同于别的比试,其他比试都是靠评审评定,棋艺则需要对弈选拔。此次花会参加棋艺比试的共有八人,每二人对弈,败者出局胜者继续,八人选四再四人选二最后二选其一。
萧玫可以说是一路过关斩将,最终夺魁。
“你没有碰上张庭芳么?”花会次日萧玫十分忐忑的捧着魁首文书来大长公主府,见她担忧苏琳琅如是问道。
“没有,”萧玫摇头,“她在第二回合败给了任香儿,根本没有进入最终局。”
她说着眉头紧蹙,“我总觉得我这个魁首得来的太轻易,好像三局中我的对手都是最弱的,可那任香儿明明赢了张庭芳的,我又觉得那任香儿是故意谦让于我。”
她所说的任香儿是此次参加棋艺比试最终与她对弈的女孩子,家里是做生意的,刚进京不久。
“棋艺与书画厨艺女红这些毕竟不同,”苏琳琅笑着劝道:“不是有话叫做: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么?谁都不是抱着棋谱下棋,根本不可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萧玫苦笑道:“话虽是这样说,可张庭芳看我时的怨毒和任香儿对我的那种隐隐的不屑一顾我都能切实的感受到,我不能骗我自己。”她说着握住苏琳琅的手,“琳琅,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你的缘故……”
苏琳琅哀叹一声道:“外面那些流言蜚语我听得都够够的了,你怎么还要往我身上扣这样的黑锅?”
“不是的,”萧玫急忙解释,“之前她们对你的非议在你一舞之后都被堵住了嘴,你跳得那么好却没有做魁首,谁还敢说你操控评审?我之所以这样问你是因为不可能再有人议论了,而且我同你不一样,我的棋艺如何我自己心中有数,我们又是的至交好友,大长公主殿下看在你的面子上……”
说来说去她始终不相信她的棋艺能到夺得魁首的水平,苏琳琅好言好语的劝慰了一番,又给她讲安平大长公主的为人性情,告诉她安平大长公主根本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待送走了萧玫,玉串儿颇为无奈的道:“三小姐将自己看得太低了。”
“或许是太聪明了吧。”苏琳琅也叹了一声,转身去了思鸢阁。
近来教坊司献给安平大长公主几名乐师,安平大长公主迷上了琵琶曲,苏琳琅来到思鸢阁的时候就听见上房里传来叮咚的琵琶声。
“过来坐。”看到苏琳琅进门安平大长公主便对她招手笑呵呵的说道。
苏琳琅到她脚边的小杌子上坐了,同她一起听乐师弹奏。
乐师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容貌寻常,但一身气度却极为儒雅,特别是抱着琵琶那一垂首一抬眸,给人一种娴丽明淑之感。
怪不得祖母会特别喜欢她。之前苏琳琅忙于花会和学画,一直没有正眼打量过这个琴师,此刻一看,顿时明了安平大长公主喜欢她的因由。
这样的女子,让人看了舒坦。
“祖母不想听戏了么?”待一曲罢了,安平大长公主打发了那乐师,苏琳琅边给老太太捶腿边柔声问道。
安平大长公主缓缓摇头,“总是那么些调调,听了几十年,换换口味也不错。”说着对苏琳琅抬了抬下颌,“找我有事儿?”
苏琳琅抿唇一笑,“不愧是祖母。方才玫儿过来了,她对此次花会比试颇有微词。”
“微词?”安平大长公主挑眉,“她竟然还有微词?”
“对,微词,”苏琳琅点头,“她觉得以她同我的关系,祖母理应给她双魁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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