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存方此话一出怀仁帝便即蹙眉,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都察院左都御史徐怀义就着大声道:“是啊陛下,如若此次不增兵那逍遥山庄势必更加猖狂妄为,而且臣听说当地有传言,那逍遥山庄与前朝有勾连,是前朝余孽啊陛下!”
“竟有此事!”怀仁帝怒声道:“前朝已覆灭四十余年,难道至今竟还有人妄想光复前朝?”
齐王上前一步道:“父皇息怒。前朝虽已覆灭多年,但前朝皇室执掌天下两百余年,前朝政权在一些愚民心中早已根深蒂固,加之某些人利用前朝皇室血脉大做文章……。儿臣在平阳微服探查民意之时,的确有百姓相信逍遥山庄的匪徒是光复前朝的义军。”
怀仁帝龙眼微眯,“太祖在世时就对前朝痛恨至极,仁献帝是个无道昏君,不但穷奢极欲,还强征暴敛,闹得民不聊生……。所以太祖才揭竿而起,打破前朝的腐朽政权。”
他说着环环扫视在场亲王和官员,“太祖登基当日天下皆庆,甚至有百姓不远千里跋涉到京城只为给太祖行大礼……。虽时隔多年,太祖的恩惠膏泽难道已经被民众遗忘了吗?”他说着怒意再起,“还是朕,为君不仁无德,致使百姓思慕前朝!”
最后几个字是强忍着咳嗽拼尽全力说出来的,说罢就局烈得咳嗽起来,咳嗽得像是气都喘不过来了。
“皇上息怒。”众朝臣见他龙颜大怒,纷纷跪地相劝。
成安上前拍抚掐穴好一通按揉,良久后怀仁帝才止了咳,坐在龙椅上粗喘,之后长舒了一口气,看向跪在最前列的一直沉默未言的秦王陈霆越。
“秦王,此事你如何看?”
陈霆越抬头恭声道:“启禀父皇,儿臣觉得前朝余孽不足为虑,重要的是先要安抚民心。”
“噢?说说看。”怀仁帝道,神情看不出喜怒。
“儿臣在南阳的时候并没有听到有关前朝的任何言论,”陈霆越微微蹙眉,“及至回京途中也未曾听说。所以,儿臣觉得民心有失偏颇其因并不在父皇,而是在某些地方官员。会不会是他们的作为触怒民意,所以才使百姓心中不平。”
于正卿听罢大喜,“皇上,秦王爷此话有理,请皇上下旨,派钦差微服巡查,以正朝纲。”
怀仁帝缓缓颌首,但仍看着陈霆越,“那增兵之事秦王有何见解?”
陈霆越垂首,“儿臣不知平阳情形,不敢妄议。”
齐王惊诧的转头看向陈霆越,“五弟,你难道不相信我之所言?”
“三皇兄误会了,”陈霆越转头与齐王对视,“我的意思是调兵遣将乃国之大事,正如于大人所说,此事关乎京城防御,我并没有行军参战的经验,是以才会如此。”
齐王还要再说,怀仁帝已经沉声道:“此事稍缓,着都察院派钦差前往平阳一带核查官员民生。何胜礼原地待命。”
于正卿伏地叩头,“臣等遵旨。”
其他众臣也跟着伏地磕头附和,只徐怀义稍慢了半步,紧跟着领旨。
稍顿了一刻,怀仁帝居高临下的依次看向众朝臣和两个儿子头顶,沉声道:“散了吧。”
……
苏琳琅又与老太监说了几句便决定不再等,起身出了未央宫准备出宫回府。
刚走出未央宫的大门就有一个人影直冲过来,姜花和豆苗迅速阻拦,可那个人还没跑到她们面前就倒地不起。
是个十几岁的宫女。
姜花给豆苗递了个眼色,二人一左一右的护在苏琳琅身边,示意小陆子上前查看。
“没气儿了!”小陆子惊然收回试探那宫女的手叫道,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连声音都打了颤。
姜花等人尽皆变颜变色,玉串儿更是吓得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这是什么意思?陷害她谋杀?可一个宫女的性命能攀扯她多少?苏琳琅蹙眉边思忖着边道:“小陆子你看看认不认识?是哪个宫的?”
小陆子小心翼翼的凑过去看罢了摇头,又召了跟随的两名宫女看,都道不认识。
“小陆子去请贤妃娘娘,玉串儿回去请胡爷爷过来,姜花留在此处,豆苗想办法尽快通知殿下。”苏琳琅迅速吩咐道。
见她如此镇定小陆子等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也很快稳定情绪,迅速跑去办。
望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宫女,苏琳琅细细想着近来发生的种种,试图将某些事与这件事联系起来,找到当中的线索或端倪。
很快老太监盛铭和贤妃都赶了过来。
“先弄走吧,别再这里摆着碍眼了。”贤妃十分嫌弃的边用帕子遮挡边道:“传太医,再召个仵作。”
转而对苏琳琅道:“昭阳别怕,一个宫女而已,也不知道得了什么该死的病。你且先回去,这件事断然不会同你扯上关系的。”
苏琳琅对贤妃福身,“多谢娘娘。昭阳已经派人去请王爷了,昭阳想等王爷过来。”
贤妃蹙眉,“这种小事你通知小五做什么?他正和陛下议政……”她说着一顿,叹声摇头,“你到底是年纪小,那你回未央宫等吧,别在宫门口站着了。”
苏琳琅嘴角翕翕待要再说,抬头顿住望向贤妃身后,贤妃一滞转头,看到陈霆越疾步而来,远处后边明显跟不上他脚步的竟然是大总管成安。
“来得倒快!”贤妃说罢转头对苏琳琅温声道:“你家殿下来了,还把成安拖了来,这下你就放心吧。”
苏琳琅再次对贤妃福身,“昭阳年纪小没经过事,还请娘娘见谅。”
贤妃失笑摇头,“这说的是什么话!”转身对已经来到近前的陈霆越道:“小五,快来安慰安慰你家准王妃,她吓坏了。”
陈霆越对贤妃颌首,随即看向苏琳琅,“怎么回事?”
苏琳琅便将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待成安赶过来她又复述了一遍。
“会不会是有什么病症?”成安的结论与贤妃的差不多。
“先查出这人的身分,”陈霆越沉吟道:“小陆子你跟着成安总管办这件事,有结果在第一时间回禀我。”
小陆子即刻应声,成安也躬身道:“奴婢这就命三宫六院的总管去认人。”
陈霆越颌首,转而对苏琳琅道:“我送你回去吧。”
苏琳琅并没有推拒,向贤妃和成安告辞,随陈霆越出宫。
“一个宫女的命还陷害不到你,”出宫后陈霆越与苏琳琅同乘一辆马车,这时才说起这件事,“我怀疑做这件事的人别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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