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成说着声音更低,“大军到了平阳之后齐王和那何胜礼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瞒着小的,根本不让小的参与剿匪,每日都让小的待在马厩里喂马。”
“在平阳待了十多天,小的也没听说大军攻打逍遥山庄的消息,也没有听见隔壁兵马出营的动静。小的就起了疑,趁其他兵士没注意,小的偷跑了出去想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儿,可还没跑出营地,就被一个兵士认出来,他张嘴就喊小的是逍遥山庄的奸细,这一喊周围所有兵士都提着兵刃来逮小的,而且各个出招狠辣,小的百口莫辩,又不想伤及他们性命,只好逃了出来。”
“可他们竟然穷追不舍,小的跑到太原府竟然还有人要追杀小的,小的只好放弃留在平阳太原一带的想法,抢了匹马逃了回来。小的做出这种事自知罪该万死,还打了王爷的脸,小的没脸见王爷和郡主,也担心再被扣上逍遥山庄奸细的名声,只好藏在小的的相好那里。”
这件事太蹊跷了,苏琳琅皱眉,就算被误认成奸细也不必提着兵刃直接杀人,而且还追到太原!
她转向吴泰安,“你可都听清楚了?”
“是。”吴泰安不明所以的点头。
苏琳琅追问道:“能不能原话复述?”待吴泰安再次点头,她才回头看向姜花,“姜花能不能?”
姜花也怔怔点头。
苏琳琅立即吩咐道:“你们俩现在立即进宫,将罗汉成的原话尽可能完全的转告王爷。”待吴泰安和姜花齐声应命,她又补充道:“我有几样吃食要捎给王爷,你们代我转告王爷。”
她说着加重了语气,“王爷同我一样爱吃这些吃食,我母亲也喜欢吃虾,你们代我问问王爷,以后,在王府开凿一个养鱼养虾的池子好不好?”
她只能用这些话暗示他,相信以他的聪明一定能领悟一二。
站在上房门口的玉串儿愣怔怔将用巾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食盒端送过来,犹犹豫豫的道:“小姐,您说的是这几样吃食吗?”
难道小姐之前嚷嚷着饿是打算送给王爷?
顾不得小丫头心里在琢磨什么,确认过食盒里装的是她要的那三样,便对姜花和吴泰安道:“速去速回,务必将我的话全部带到。”
姜花和吴泰安二人对她后边要他们捎的话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姜花也是同苏琳琅年纪相仿的女孩子,有时候她对玉铎也会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因而她将苏琳琅的话牢记于心,提了食盒恭声应命。
苏琳琅心不在焉的在府里等消息。
待姜花和吴泰安回转赴命,苏琳琅特意问起陈霆越的回话。
“王爷说:都知道了。”姜花窥着苏琳琅的神色回禀。
按照以往王爷对郡主的好,郡主问王爷以后在王府弄一个养鱼虾的池子王爷理应很爽快的应承才是,王爷怎么会回这么一句话呢?难道是王爷一心都在罗汉成私跑回京的事上,根本没将郡主的事放在心上?
她以为苏琳琅听了这个回复会很生气,没想到苏琳琅却是一副长舒了一口气的样子,“殿下是想也没想就这样回的,还是想了一会儿才回的?”
郡主是不是也在介意王爷的回复?姜花稍稍犹豫,正在想怎么将话儿说得好听一些,吴泰安已经回禀道:“小的们将所有话尽皆告诉王爷之后,王爷沉默了一阵子才如此回的。”
姜花恨不得上去堵了他的嘴,却碍于苏琳琅在前,只得偷偷的拿眼剜他,吴泰安却并未察觉。
那就是将她的话分析了一番才给的答复,苏琳琅总算放了心,打发他二人下去。
她以为她将她知道的以及能想到的都告诉陈霆越了,却没想到次日陈霆越就出了事。
这日怀仁帝召陈霆越和齐王以及九卿议事,再次议起给何胜礼增兵一事,与前几次的情形差不多,于正卿和兵部尚书周关正都反对再增兵,而吏部尚书赵存方及都察院左都御史徐怀义都极力主张尽快增兵。
正在于正卿与赵存方争执不休的时候,周关正突然来到当中双膝跪地并大声道:“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于正卿和赵存方同时住口看向他。
“何事?”怀仁帝面露不耐的问道。
周关正抬头瞥了一眼陈霆越,“今日臣收到一封匿名信件,指朝中有人与逍遥山庄私通。”
怀仁帝竖眉,“何人?”
周关正再次瞥了一眼陈霆越,忽然跪伏于地,“秦王爷。”
“大胆!”怀仁帝立时龙颜大怒,一掌重重拍在龙案之上,“谁人胆敢如此诬陷?”
“陛下息怒,”周关正的脊背伏得更低,“臣也是思之再三才将此事禀明陛下,王爷是龙子龙孙,怎么可能背叛陛下背叛朝廷?可那封信言之凿凿,且有明证,臣不敢不禀明皇上。”
怀仁帝看向陈霆越,见他依旧沉稳如山,便沉声道:“将那封信呈给朕看。”
周关正直起身从怀中摸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笺,恭敬的呈给走过来的成安,成安接过转手呈给怀仁帝。
怀仁帝将之展开越看脸色越难看,最后“啪”的一声将那封信拍在龙案上脸色铁青的大喝道:“周关正你好大的狗胆!”
“陛下,”周关正再次伏首磕头,“事关重大,臣不得不有所隐瞒。”
于正卿等人尽皆疑惑的看向怀仁帝及周关正,齐王蹙眉道:“父皇,究竟是何内容让父皇如此动怒?此人既匿名写此信件,必是诬告诽谤,父皇不必当真,免得伤身伤心。”
怀仁帝沉默良久,忽然冷声道:“今日朝事再议,周关正留下。”说着对于正卿等人挥手,十分疲惫的道:“散了吧。”
于正卿等人告退,齐王还要留下来,却被怀仁帝挥退。
其间陈霆越一直沉默的站在一侧,待齐王离开,他便抬头看向怀仁帝。
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怀仁帝从放在龙案上的那封信笺上抬头看向他,忽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小五也退下吧。”怀仁帝挥了挥手。
迟疑了一刻,陈霆越恭声应是。
可他还没有退下去,就看到角门那里有个太监疾步走了进来,他认出那是成安的徒弟小印子。
成安是内宫总管,又要服侍怀仁帝,因而查莫名死掉那个宫女的事就交给了小印子。
陈霆越待要走出门的脚步便顿住,小印子蹑手蹑脚的走到成安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成安的脸色顿变,惊疑不定的目光与陈霆越的带着探究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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