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娇女

第三百六十六章 命劫

    
    “什么事?”怀仁帝发现成安师徒俩的动作,出声问道。
    小印子迟疑的看向成安,成安边叹气边对他挥手示意,小印子上前跪倒回禀道:“回皇上,前儿死的那个宫女已经查出到底是哪个宫的了。”
    怀仁帝看了眼仍站在那里的陈霆越,沉声命令道:“说。”
    “是,”小印子赶忙应声,“奴婢们之前查的时候有所疏漏,今日有个小太监指证,那个宫女是咸福宫的宫女。”说罢头直接碰到地上,再不肯起。
    自从李婕妤死后,咸福宫已然成了整个后宫的禁忌,皇上下令将咸福宫宫门关闭,里边的宫女太监一律不准出,日常用度每天定时送去,这意思很明显,是要叫他们老死在里头一辈子不得见天日了。
    想到这里小印子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现在莫说他们这些奴婢,就算是各宫娘娘提及咸福宫都谈之色变,那个宫女是怎么出的咸福宫呢?
    小印子一句话之后怀仁帝的脸色已经阴云密布,成安和仍跪在那里的周关正都明显的感受到周身一凉,跪伏于地的小印子更是觉得脊背发寒。
    “秦王,”怀仁帝忽然扬声,叫着陈霆越的封号看的却是龙案上的信笺,“对于周关正的指证,你有何话说?”
    陈霆越神情一滞,后转身上前撩起衣摆双膝跪地,“儿臣不认。”
    大殿之内静默了一刻,怀仁帝忽然再次拍响了龙案,大声问道:“那私自与逍遥山庄少庄主见面你是何用意?”
    周关正惊讶的转头看向陈霆越。
    “此事儿臣已经禀明父皇,”陈霆越微愣后道:“父皇也……”
    “那是见面之后!”怀仁帝勃然大怒的打断他的话,“见面之前你并没有跟朕禀明,而且你们见面究竟说了什么,只是你一面之词!”
    “父皇……”陈霆越异常吃惊的还欲分辨,却再次被怀仁帝打断。
    “不单有此事,你一直不同意往平凉增兵原因为何?你那跟了齐王去平阳的随从私自跑回来你为何隐瞒不报?你与范氏的后人勾结,又到底意欲何为?”问到最后怀仁帝已经有些歇斯底里。
    陈霆越却仍有些莫名,“敢问父皇所说范氏是什么人?”
    “还在狡辩!”怀仁帝忍无可忍抓起案上信笺不顾一切的砸向陈霆越,那张纸轻飘飘落在离陈霆越半丈有余的地方。
    周关正见状突然磕头不迭疾声哀求道:“皇上息怒、皇上三思啊!此事无论真假都不该让王爷知晓否则只会父子离心啊皇上……”
    他说话的当儿陈霆越已经跪行上前将那张纸捡起细读。
    怀仁帝仰天长叹,仿佛在这一瞬间老了许多,“朕都知道!”说出的话竟带着无可奈何的心碎与咬牙切齿的恨意。
    稍怔后周关正号啕,“都是臣的错啊……”额头不断碰触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封信很快读完,陈霆越抬头望向怀仁帝,神情既悲痛又怅然,目光既哀绝又疏离。
    “这就是一切的根源?”他将手中信笺轻轻抖了抖,轻飘飘的一张纸,拿在他手中却犹如万斤,“母亲之死、父皇的猜忌都源于此。”他说着一顿,忽而释然一笑,对怀仁帝郑重一拜,“谢父皇解惑。”这一拜却是没有再直起身。
    怀仁帝被他的目光和举动搞得心悸,可心头疑惑却无论如何也驱之不去,沉默半晌他才道:“你,是不是早便知晓?”说罢又改口,“对此你有何辩驳?”
    陈霆越动也未动,“臣无话要辩,臣但凭处置。”
    自称“臣”,而不是“儿臣”。
    怀仁帝望着他头顶的目光陡变,紧紧抿了嘴唇额角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成安窥着怀仁帝神色,端了杯茶试探着上前低声道:“皇上……”
    两个字才说出来怀仁帝忽然挥手将他手中茶碗打翻,“滚!”
    虽不是滚烫的茶水,可也将成安的手烫得通红,那茶碗飞落后“骨碌碌”滚了两滚,成安惶然的跪下,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褫夺秦王一切封号,”许久后怀仁帝颤声说道:“着宗人府监禁看管。”
    听闻此言周关正痛声哀嚎,“陛下啊!”
    成安也深觉不可思议,忍不住唤道:“皇上……”
    “谢陛下隆恩。”陈霆越却平静异常,扬声谢恩。
    皇帝令下,自有锦衣卫进来将人带走,望着陈霆越依旧挺拔的背影,怀仁帝既心痛又绝望,以前的种种纷杂涌上心头,儿子的、丽嫔的……
    大殿外的身影越走越远,最后望之不见,怀仁帝心中一空,似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头,他恨不得吐之为快,遂用尽全力将之咳了出来,紧接着便眼前一黑人事不醒。
    成安和周关正小印子见他咳出一大口鲜血之后昏死过去,尽皆吓得变颜变色,慌慌张张的搀扶的搀扶掐人中的掐人中喊太医的喊太医。
    成安抱着怀仁帝眼泪都急了出来,边摇晃怀仁帝边恨声抱怨周关正,“周大人呐您瞧您把皇上给气的,到底是什么事儿啊这是……”
    他话还没说完周关正就像是想起什么,突然手脚并用的爬向被陈霆越丢在地上的那封信笺,不顾一切的将之团握成球大张开嘴塞入,边狠劲的嚼动边痛哭失声。
    ……
    “惹怒了陛下?殿下怎么会惹怒陛下?”大长公主府的苏琳琅听到小印子的禀报后惊声问道。
    小印子至此刻还心有余悸,胡乱的点头道:“奴婢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奴婢进去之前陛下和王爷还有几位大臣在议事,奴婢将查到的结果告诉皇上,皇上就有些不高兴了……”
    一旁的安平大长公主更关心怀仁帝,不待他将话说完就竖眉问道:“皇上现在如何了?”
    “殿下请放心,奴婢出宫的时候皇上已经醒了,太医说是郁结攻心,需要休养一段时日。”安平大长公主闻言这才缓缓颌首,对他抬抬手,“你继续说!”
    小印子赶忙接上方才的话,“奴婢不明白,奴婢查出那宫女是哪个宫的,皇上为什么会怪罪王爷。”
    安平大长公主蹙眉问道:“什么宫女?跟宫女又有什么关系?”
    之前苏琳琅并没有将她进宫有宫女死在她跟前的事告诉安平大长人主,此刻便将那日的事讲给安平大长公听。
    “那你查出那宫女是哪个宫的?”安平大长公主听罢转向小印子问道。
    “是咸福宫的,也就是之前的那位李婕妤的宫女。”小印子赶忙回。
    听罢这话安平大长公主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颓然的靠在椅背上叹道:“李婕妤!”
    苏琳琅扑到她脚边,满目期待的看着她道:“祖母您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您想办法救救殿下吧?”
    安平大长公主缓缓低头看向她,许久才哀声道:“命!这都是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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