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大长公主见怀仁帝没有反应,转头指着姜大夫冷声喝道:“你过来,快为陛下看看。”
姜大夫急忙凑近,安平大长公主喝斥着皇后贤妃等人让她们让开,姜大夫又是切脉又是看视的检查了一番,最终缓缓摇头道:“陛下并没有醒,草民认为殿中不宜有太多人,既影响陛下休息又影响陛下恢复。”
“那就本宫和小六留下来好了,”安平大长公主环环扫视着众人,最后看向皇后,“皇后你们都退下吧。”
“侍候皇上是臣妾的本分,”皇后道:“怎么能劳烦皇姑母呢?”
“不是还有小六在吗?”安平大长公主不容置喙的道:“皇后你就好好料理后宫吧。”
皇后开口还要再说什么,忽然有个小太监急匆匆走进来凑到她耳边说了句什么,皇后当即变色,“什么!”那小太监苦着脸低声又说了句什么,皇后怒声道:“带本宫去见。”
说罢也不与安平大长公主和太后告辞,转身跟着那小太监带着一众侍候的人大踏步离去。
不过殿中那些持械带甲的禁卫仍旧虎视眈眈的看守着殿中众人。
“你们都退下吧。”安平大长公主吩咐慧妃和贤妃,又转向太后,“你也回宫休息吧。”
太后忽然红着眼圈道:“皇姐,都怪我没用……”
眼下皇上成了这样,皇后又疯了似的不管不顾的要夺权,她身为太后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后胡作非为。幸亏有安平皇姐在……
当初太祖决定选她为媳,看中的正是她的温柔和顺,否则以她出身永安侯府这一条也绝不可能嫁给太宗。安平大长公主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柔声宽慰了她几句,她这才由侍人陪随着离去。
“皇姑母,”慧妃小心翼翼的凑过来,“您也看见臣妾是被逼……”
“本宫没心情给你们断官司,”安平大长公主极为不耐的挥手,“是非曲直等皇上醒了再作定论,你退下吧。”
慧妃嘴角翕翕欲言又止。
深宫多年,她在宫里也算有几个心腹。她曾私下里问过她信任的太医,那太医告诉她:皇上此次昏迷恐怕再难苏醒。
相信皇后也是听说了这件事所以才会如此大胆放肆。
太医们都是老油子,见那姜大夫说了个三日之期,都唯恐做那出头鸟被棒打,所以都跟着唯唯赞同。
现在也就只有安平大长公主才相信这话吧?
她悄悄瞥了眼龙榻上的怀仁帝,心中不无哀伤,可她一个没有成年儿子傍身娘家人手中又没有握住实权的小妃子能做什么?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安平大长公主福身,之后告退。
“贤妃你受委屈了,”安平大长公主将仍跪坐在地上的贤妃搀扶起来,端详着她被打得红肿乌青的脸叹道:“皇后她疯魔了。”
看管陈霖越的两名禁卫至此刻仍旧没有收起长剑,陈霖越想过来探视贤妃也做不到。
贤妃垂眼摇头,“是臣妾往日做得不够好……”说着似是再说不下去,沉默了一刻,才目含希冀的望着安平大长公主,“皇姑母让臣妾留在这里侍候皇上吧?”
大概是希望得到她的庇护?安平大长公主叹了一声,向陈霖越的方向示意,“你回宫处理伤口吧,免得以后影响容貌。”
她若不走,架在小六脖子上的那两把剑始终不会拿开。寒森森的,看着都吓人。
贤妃转头看向陈霖越,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陈霖越看向她的神情却十分复杂,心痛不忍当中还夹杂着更多不为人知的情绪。
“那臣妾告退了。”贤妃转头对安平大长公主匆匆一福,后转身边走边抬手,也不知是在抚触脸上的伤口还是在擦抹眼睛。
望着她淡薄的背影,安平大长公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深宫之苦,她能理解,可这深宫之中,像贤妃这样遭人妒恨无缘无故被人报复算计的女子太多了,她可怜她们,却是无可如何。
“你们是想现在杀了他吗?”抛开心中诸多纷乱情绪,安平大长公主转头对手持长剑看管着陈霖越的两名禁卫冷声问道。
那两名禁卫对视一眼终于收回手中长剑。
安平大长公主又对众多太医和大夫挥手,“你们也都退下吧,留一个人即可,殿中不需要那么多人。”
众太医大夫面面相觑,就有个太医推了一把姜大夫道:“姜大夫你留下吧,大长公主殿下信重于你,有什么事我们再听你差遣就是。”
其余大夫太医尽皆颌首称是。
姜大夫愣愣的环视众人,有些不知所措的道:“诸位大人可都是太医,我只是一介小小草民……”
“是你断定皇上三日内醒与不醒的,”有个大夫低声道:“方才也是你被大长公主殿下叫过去……”
见他们相互推诿,安平大长公主冷声斥道:“都闭嘴,你留下,”抬手指着姜大夫,见姜大夫转头四顾,她大声道:“对,说的就是你。”
其余大夫太医尽皆躬身应命告退,安平大长公主对姜大夫道:“你过来看看陛下。”
姜大夫应命走到龙榻旁,看了看龙榻上的人,听安平大长公主继续道:“要不要给陛下喝点水?”
昏迷的人能喝进水么?陈霖越疑惑的走过来看向安平大长公主和姜大夫,见姜大夫迟疑了一刻点头道:“是。”
“让侄孙来吧。”陈霖越眼疾手快的从旁边旁上倒了一杯清水端过来说道。
姜大夫赶忙躬身接过,“这个殿下没经验,还是让草民来吧。”
大概是担心他失手呛着父皇?陈霖越顺从的将水杯递给姜大夫,见姜大夫一只手伸进怀仁帝颈后,将怀仁帝扶起,另一只手端着水杯将水杯靠近怀仁帝嘴唇,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杯中水涓涓的流进了怀仁帝的口中。
陈霖越异常惊喜,“父皇能喝水,是不是就是快醒了?”
姜大夫神情一滞,轻轻将怀仁帝放回原处,沉吟道:“这个,草民说不准,还要看陛下恢复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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