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儿有心了,只是本宫这里什么都不缺,倒是盛儿你一路劳累,脸色瞧着憔悴了许多,还是收回去补补身子吧。”
“母后这话倒叫儿臣委屈。父皇此次派儿臣治理水患是看重儿臣,给儿臣机会历练,儿臣怎敢不上心?只是母后自诞下九公主后身子一直不好,冬日里更是难熬,这灵芝乃是从一西域商人手中得来,世所罕见。儿臣特意拿去让御医瞧过,药效深厚,母后就不要推辞了罢。”
“这……”皇后状似为难地看了眼身后的吴嬷嬷。
吴嬷嬷笑着行了个礼,劝道:“睿王爷一片孝心,若皇后娘娘一再推辞,反而伤了感情,娘娘不如收下吧?”
四皇子萧盛故意做出一副委屈姿态,“娘娘可是嫌弃儿臣礼轻?”
皇后被他那副故作的小女子姿态逗笑,摇了摇头,“你呀,这么大了还是不稳重,既是你一片孝心,那母后就收下了。来人,去库里把皇上刚赏的雪莲拿来。”
萧盛连忙起身推辞,“孩儿是来探望母后的,怎能再拿母后的药材?”
皇后摆了摆手让他坐下,“不是给你的。听你身边下人来报,又多了个庶子?”
“是,在江南得的,现在不到半岁,还吹不得风,此次没能带来让母后瞧瞧。”
“无妨,孩子身体康健重要,左右不过是个庶子,宫宴时再看也不迟。”
“是,母后体恤。”
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皇后又转向问安后就一直沉闷坐着的睿王妃张氏。
“睿王妃,你入府也有五年,除了四年前那次小产,至今未能怀有一子半女,可要上点心。”
睿王妃木讷地起身,硬邦邦回话道:“多谢娘娘关心,儿媳定当上心。”
瞧这她那样子就不像会上心的,皇后忍不住又多说了几句,“如今睿王膝下已有五名庶子,后院美人不计其数,你身为王妃,也该规劝着些。”
“是,儿媳明白了。”
行礼的姿态像是拿尺子比划过,半点人气也没有。
皇后见她那副呆板模样心生厌烦,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行了行了,坐下吧,那雪莲你且带回去补补身子,堂堂王妃常年病着出不得院门算什么样子?”
“娘娘,晋王殿下携家眷来给您请安了。”
皇后理了理衣袖,淡淡道:“请进来。”
“是。”
小宫女倒退出门,“晋王殿下晋王妃玉安郡主,娘娘有请。”
萧慎带着妻女进了门,喜嬷嬷站在门外左右瞧了瞧,果然见蝉衣在廊下冲她挥了挥手。四周无人在意,她偷偷走了过去。
“儿臣/儿媳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金安。”
“玉安给皇奶奶请安。”
“起来吧,今日倒来得巧,正赶上你四哥进宫。”皇后笑着叫了起。
“四哥。”萧慎朝着萧盛拱了拱手。
“六弟,一年不见,又壮了些。这位就是新王妃吧,果然容貌过人身姿不凡,六弟当真是好福气啊,哈哈。”
萧盛笑着拍了拍萧慎的肩膀,对上沈轻颜的脸登时一愣,一瞬后又笑着转向玉安郡主,“小玉安,还记得皇伯伯吗?”
小玉安许是对这个小时候抱过自己的皇伯伯还有些印象,笑眯眯歪头看他,不说记得,也不说不记得。
倒是萧盛稀奇,“玉安瞧着长了不少,个子比前些年见着高了许多,脸上也有肉了。”
“小玉安,到皇奶奶这儿来。”皇后笑着招呼玉安到自己身边, “是长了不少,可见王妃用心。”
吩咐宫女去拿了些孩子爱吃的点心来,皇后又笑着问道:“去看过你父皇了?前些日子你父皇还在念叨着你是时候来请安了。”
萧慎恭敬道:“父皇身边的宫人方才来报,父皇还在处理政事,说忙完了来母后这里。”
皇后点点头,“这两日你没在朝上不知道,因着长公主出家一事朝堂上闹得不可开交,你父皇被气得头风发作,等下你可得好好劝劝他才是。”
萧慎一愣,“长姐的事儿臣略知一二,只听闻她要与驸马和离,从未听长姐提过出家之事,其中可是有所误会?”
正在这时,睿王妃突然脸色发白,捂着嘴撕心裂肺地咳起来,咳了约半刻钟后脸上和脖子上冒出了许多红色小点,许是痛痒难耐,略长的指甲挠出一道道透血的划痕。
皇后神色一变,“来人来人!传御医!你们几个快扶着睿王妃到偏殿歇息!”
御医很快赶到,观察了下她脸上的疹子又探了探脉象,沉吟片刻后问道:“睿王妃可是季节更替时常有此症状?”
睿王妃已经止了咳嗽,这会儿捂着口鼻点头。
御医点了点头,又询问了些她的日常衣食用度与近日是否有所不同。
末了,开了张单子,去前殿回禀皇后了。
睿王妃小心地看了看萧盛的脸色,低头哑声道:“都是臣妾不好,让王爷担心了。”
萧盛勉强笑了笑,“无妨,你身子重要。”
“回皇后娘娘,睿王妃并无大碍。据贴身侍女所说,睿王妃自幼便对鲜花反应强烈,身边更是从不许摆放,许是受了皇后娘娘殿内摆放的仙客来的刺激,用完药休息会便无碍了。”
皇后点了点头道:“那本宫就放心了,许御医辛苦你跑这一趟了。”
“娘娘客气,此乃臣分内之事。”
饮过药后,睿王妃的情况果然好转许多,略作休息后,睿王便前来告辞。
“母后,时候不早,儿臣便先告退了。”
皇后关心道:“睿王妃身子不适,早些回去也好,那本宫就不留你了。刘嬷嬷,你去送送。”
说着,对吴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会意颔首,端起放着雪莲的托盘,恭敬道:“睿王殿下,睿王妃,请随老奴来。”
“谢母后体恤,儿臣/儿媳告退。”
出了宫门,睿王关照了几句,又打发了车夫送睿王妃回府,自己带着几个侍卫,向右一拐,步入一座僻静小宅子。
萧盛走后,萧慎又想起先前长公主出家的话题,正要开口时,景帝来了。
景帝的神色颇为憔悴,看来这些日子确实被折腾得不轻。
进殿见了小玉安,他脸色和缓了不少,“怎么今日把玉安带来了?”
“皇爷爷不想见玉安嘛?”小玉安有点委屈,怎么今日见着自己的所有人都是这句话,难道自己这么不讨人喜欢?
皇上被她委屈巴巴的小脸逗笑,抱起她放在膝盖,从身上摘下个玉佩给她把玩,“怎么会呢?皇爷爷最喜欢玉安了,是皇爷爷说错话了,皇爷爷把玉佩送给玉安赔罪好不好?”
小玉安是个好哄的孩子,巴着他的胸膛认真地瞧了瞧他带着笑的脸,确认他不是真的讨厌自己, 笑眯眯摇头道:“玉安不要玉佩,玉安有玉佩啦!”
说着得意地用小手托着玉佩,“皇爷爷你看!是小鱼哦!可好看啦!皇爷爷你快摸一摸!”
被玉安拉着手轻轻摸了摸小鱼玉佩,景帝笑得连胡子都在颤抖,“果然好看,玉安挑的都好看。”
玉安非常大方地表示,明天就让爹把一对儿的另一块小鱼玉佩送来给皇爷爷。
爷孙俩其乐融融,下面坐着的萧慎也露出一个微笑,沈轻颜这会儿被头上的珠钗压得简直快要窒息,完全没有注意到上座皇后娘娘手里被揉成一团的锦帕。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