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与常公公略说了几句,就换了衣服入宫去了,一直呆到傍晚才回府。
听到萧慎的脚步声,沈轻颜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冲到门边。
一身寒意的萧慎刚进门,就被八百年不主动伺候自己一次的王妃手快地扒了披风。
萧慎惊疑未定,就见自己王妃又腆着脸狗腿地给他捏肩揉背起来。
萧慎一把按住她在自己肩上动作的手,狐疑道:“你又做了什么?”
沈轻颜抽回手,不高兴嘟嘴,“我就不能主动伺候你一下啊?这叫情|趣懂不懂!”
萧慎冷笑一声,你看我信吗?
沈轻颜翻了个白眼,翻身上床。
萧慎不气不恼,自顾自地换上睡衣,从书箱里随意捡了本书,盘腿坐到贵妃榻上喝茶。
“哼!”沈轻颜重重翻了个身。
萧慎轻轻啜了口茶。
“热死了!”沈轻颜翻回来,暴躁踢被。
萧慎放下茶杯,翻了一页书。
“哼!”
又是重重的一声,沈轻颜躺在床上,斜眼看着萧慎手里的书又翻了一页,而书的主人还是没有理自己的意思。
“喂!”
沈轻颜气鼓鼓坐起来,圆眼怒瞪不远处惬意品茶看书的某人。
“怎么了?”
萧慎故作不解,“可是屋内炭火烧得太旺了?我这就喊人撤些出去。”
沈轻颜气呼呼跳下床,双手叉腰凶道:“你故意的!”
萧慎憋笑,“夫人这话,我可就听不明白了。”
“呸!”
沈轻颜鄙夷脸,“骗鬼呢你?!
萧慎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沈轻颜气呼呼盘腿上榻坐到他对面,怒道:“四姐说得对,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好了,不逗你了,我说。”
见沈轻颜真的不高兴了,萧慎识趣地自己说了起来。
景帝突然召自己入宫其实是为了最近百姓间的谣言。
内容大概就是萧慎杀人取乐,府中圈养了许多四处掠夺来的人供自己虐杀。
传言似乎是从城中有名的大拿于夫子嘴里传起,有心人特意上门求证时,他又顾左右而言他,一副被威胁了不敢说的模样。
再加上最近有许多身带残疾的男人进进出出王府,这就让原本荒谬的传言一时间增添了几分可信度。
景帝虽向来对谣言嗤之以鼻,但这次的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还有大把的人证在,这令景帝不得不多想了几分。
“父皇明鉴,儿臣问心无愧。”
萧慎一撩衣摆,单膝跪地道:“父皇,所谓身带残疾的男人均是军营里出来的将士。儿臣只是可怜他们无法再征战沙场,体恤银子不够治病生活,这才问了王妃的意思,带进王府里做些简单的工作。”
景帝皱了皱眉,不解地问:“王府何须这么多人?”
“儿臣惭愧,因着——”萧慎一顿,含糊了几个字过去,“不能为皇家开枝散叶,西苑的院子大多都是空着的。沈氏心善,便想着把老旧的院子修整下,也算是为他们找些活计做做。”
景帝笑着点了点头,“沈夫人是个心善的,女儿随母,自然也是心善人。”
“是,”萧慎嘴角也带了一丝笑意,“沈氏特意嘱咐过了,要按市价的工钱结算,万不能少一文。”
景帝赞许点头,又问:“那于夫子又是怎么回事?”
萧慎无法,只得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末了,面露愧色地说:“父皇,沈氏也是一番好心,只是处理的方式过激了些。那日气走了于老先生后,她也自责了许久。父皇放心,儿臣今日回府后定当带着她亲自上门致歉。”
景帝听完了前因后果,有点动怒。
萧慎府中的,大多是随着萧慎征战多年的老兵,朝廷里亲赐了抚恤银子,自己亲自下旨嘉奖过的。他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读书人哪儿来的脸面敢让保家卫国的将士们去死?
再说萧慎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上不计其数,旧伤复发严重的时候连床都下不来,照他这意思,岂不是也得一死以成道义?
想到这儿,景帝怒道:“此人实在不配为人师!沈氏做得好,皇儿,此事你便不用管了,堂堂皇子皇妃没有向个黄口老儿亲自道歉的道理,你且养伤,这件事朕自会处理。”
“谢父皇。”
萧慎恭敬拱手,想了想,又言辞恳切道:“只是年关将近,于夫子毕竟教过玉安不少日子,儿臣想着他年纪大了,还是过了年,缓些日子再说吧。”
“哈?”
沈轻颜瞪大眼睛,十分怒其不争,“你咋这么傻!他这种披着人皮禽兽不如的玩意儿,你还让他好好过年?我平时咋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大善人呢?”
萧慎朝她勾勾食指,沈轻颜乖乖凑上脑袋,就听他慢慢悠悠开口道:“鱼儿上钩前,总得让它闻到点肉腥。”
鱼上钩了,即便不死也足够让她好好难受一番,至少一层皮是掉定了。
萧慎微微一笑,意味深长。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