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贵妃起居注

第三百一十七章刺激

    
    北荻使团的人自然都认识这位三公主,晓得她野蛮跋扈的脾气,只是没想到这都到了人家的地界也不收敛些,他们可是战败方,眼下气氛搞得如此僵——但更僵的还在后头。
    萧蔚眼看萧小小不仅把沈汀年得罪了,在濮阳绪眼前也一副刁蛮相,怕是联姻不成,还要累及和谈了,便使了些力气把人拽走。
    才退了两步,萧小小就佯装吃痛道:“我走还不成嘛,我又不是小孩子。”
    萧蔚手才一松开,她竟然忍着情绪,脸上勾出一个妖媚的笑容来,单薄的裙衫遮掩不住她身上散发的蛊惑的香气,她话是冲着沈汀年说,眼睛却直勾勾的看向濮阳绪,“我北荻三公主要得到的东西,一定要得到。”
    然而端坐的男人眉目收敛,手指摩挲着杯盏,非常冷淡沉着的模样。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萧小小长得是妖绕风情,也非常有手段,并不像她表现的那样冲动无脑,若不然也不会瞬息之间情绪转换如此之快。
    只是话说的太满就容易引人反感,且不说濮阳绪和沈汀年,一旁听着看着的卫初筠都开始生气了,她刚挥舞着拳头想要做一个打人的手势,被琮王大手一抓,摁在了自己的腿上。
    他只是抬了抬眉头,卫初筠就乖乖的转回来脑袋。
    把这一幕尽收眼底的一干旁观者忍不住感叹,琮王是个宠妻子宠的没有边的,尤其是北峰城的武将们,见识的最多,可琮王的宠,不是惧内,任谁都能一眼瞧出来,琮王妃是被吃的死死地那个。
    面对萧小小的‘疯言狂语’,沈汀年也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了,她甚至嘴角微微上扬,“三公主志存高远,迫切想要以身救国,我大周若是拒而不受,委实过于不讲人情。”
    她缓缓的坐下,带着点儿笑意扯了下濮阳绪的胳膊,“殿下觉得呢?”
    濮阳绪侧头对上她那闪烁着得意的眼睛,猜到她是有了主意,便配合着点了点头,“好。”
    情况骤然翻转,萧小小一时有些疑惑,也有些高兴,只是笑还未散开就听见沈汀年欢快的声音传来——
    “正好还有一个月就是皇上的寿诞,到时候喜迎北荻三公主入宫,重缔两国盟约,皆大欢喜。”
    “甚好。”濮阳绪应答。
    “你们……什么意思?!”萧小小立马听出他们话里有话,察觉到陷阱。
    果然,沈汀年提高声量道:“北荻执意联姻,大周也有心接纳,遂迎三公主入宫侍奉皇上——”
    “闭嘴!谁要嫁你们那个狗屁皇——“萧小小只觉得脑袋被针刺了一样疼了下,都快气疯了,一时口不择言,哪怕及时住了口。
    众人皆哗然,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沈汀年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她一脸愤怒的抓起桌上的玉瓷杯朝着萧小小砸过去,一边怒斥:“贱婢猖狂,我大周天子岂容尔蛮夷之辈诋毁!”
    从来只有她砸人,今儿却被人砸了个正着,萧小小又是气又是疼,差点扑上来撕了沈汀年,被萧蔚扯住,然后又被北荻侍卫架着出去了。
    一场闹剧终于落幕。
    可以说,这北荻公主言行举止都非常的不得体,从头到尾都惹人厌烦。
    萧蔚一个劲朝濮阳绪告罪,言辞间羞愧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事已至此,本来不打算再追究濮阳绪皱了眉,他冷冷的道:“六皇子,若是你们还想明日顺利和谈的话。”
    他意味深长的补了句,“便不要让我再看见这人。”
    意思是让这位三公主马上立刻滚回北荻。
    显然萧蔚也听懂了,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濮阳绪既然这样说了,那这事就这样了了。
    其他人也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弹奏声起,换了一批舞女上场,气氛重新热闹起来。
    只是席散了之后,有些事终究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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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车轱辘转的飞快,车内的人小拳头也捶的快,“你只会叫我戴面纱,你自己怎么不带,就会招蜂引蝶!”
    “哎,哎,我可没有——”濮阳绪叫冤,一面忍不住笑。
    “就会惹人生气!”沈汀年听着濮阳绪声音里带着笑意,就更生气了。
    濮阳绪看她眼睛都发红了,吓了一跳,忙抓着她坐稳,哄道:“怎么真生气了?那就是个疯子……哪里值当你生气啊。”
    “好了,好了,不气不气……”
    他好言好语哄了好一会儿,沈汀年不生气了,情绪却还是不冷静,心里好像有一股火,她依偎在濮阳绪怀里,隐约觉得不对劲,“你先前有没有闻到一股香气?”
    “什么时候?在席间吗?”濮阳绪摇了摇头,又想了想,“不过那疯女人挨近的时候的确好像是有那么一股冲鼻的味道。”
    他十分嫌恶萧小小的靠近,所以一直借着饮酒拿袖口遮掩口鼻,隔绝了大半气味。而且他身上佩戴的香囊,里头放了清心凝神之物,只要不近身,他是不会受影响的。
    “难怪……”
    沈汀年对气味敏澸,但今晚却着了道,大抵是情绪波动越剧烈越容易吸入那香气。
    “怎么了?”
    “那萧小小怕是被人利用了。”沈汀年拿起他的手捂在自己心口,道,“她身上抹的香粉有问题,我不小心吸了不少,心跳一直很快,躁动,还想发飙……”
    她越说,濮阳绪脸色也越沉,这算计不仅是冲着萧小小,而且还有他,往更深处想了,是有人针对大周和北荻的和谈。
    设想若是今晚沈汀年没有出头,面对萧小小的当众钩引,濮阳绪势必不留情面的拒绝,然后萧小小恼羞成怒,在香粉刺激下失态顶撞于他——其结果不言而喻。
    只会比现在更糟糕,而女人与女人吵,顶了天也碍不着两国大事。
    “还有哪里难受?”濮阳绪另一手沿着她背脊往下顺,力道适中,是她最喜欢的安抚动作,很多次她睡不着的时候就是靠他这样安抚的,“要不你再捶我几拳?”
    沈汀年还难受着,但也舍不得捶他了,她小手钻进他衣领胡乱的莫,车帘是厚重的,但是风大的时候,还是会吹进来凉气,叫她内里躁热如火,露出的肌肤却凉的起了疙瘩。
    濮阳绪察觉到她瑟缩了下,忙侧过身,把人严严实实罩住,就在他想开口吩咐马车慢行时,唇上传来湿软的触感。
    沈汀年手揪着他胸前的一块肉,亲得急切又炽热,急促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凉风又如何,瞬间就热出了汗……马车里备着的软绸薄被盖不住两个人,尤其是男人的身体,遮得住头,盖不住腿,而沈汀年非要裹着被子才肯放开手,不然就要把他胸口的小肉肉都揪下来了。
    这女人暴戾起来,也是要人命。
    在黑暗的狭小的空间里,沈汀年终于不再是心里焦躁了,她整张脸衮烫,身体更烫,马车过槛时,颠的那一下很重,引得她短促的闷亨了一声。
    她下意识的揪住糅成一团不成形的被子,脑袋也拼命的想要钻到里面,却被濮阳绪托着后颈仰头弓腰。
    “别怕。”低沉沙哑的两个字,简单的很,奇异的教人心跟着打颤,身体却本能的放松,然后被温柔的进犯。
    怎么会有这样耍赖的人呢。
    沈汀年慢慢的记仇,手刚要摸上去揪他的胸口,濮阳绪发出一声低笑,先下嘴为强——咬的她后面一直呜咽着求饶。
    马车停了,又没有完全停。
    车夫早已不在了,只剩马儿时不时发出嘶鸣声也没人来解救它,天这么晚了,它还不能回马厩,在车轱辘被晃动的车身带动的往前时,它还得走两步,把车拉回原处——马生可怜,惨不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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