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罗一担听到那女孩喊自己名字,顿时脸色大变,没了笑容。哥们儿瞧见这场面,很是奇怪,但也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此人便是传说中的朱艳,N年前罗一担的女朋友,后来两人分手。因为分手的事,两人曾经发生过轰动经贸学校一时的事件。
当年,罗一担热爱打篮球,在学校小有名气,说他小有名气并不是因为他球打得有多好,而是因为他的飞球率太高,每次传球或投篮,球几乎都会飞出界外,所以人称“一飞”。而当时的朱艳刚好是一名忠实的篮球迷,所以常常守在球场看人打球。一方面,罗一担是如此的出类拨粹;另一方面,朱艳是如此的具有同情心,于是,两人的相识是理所当然。
但罗一担当时并没有恋爱的想法,所以最初没有太在意朱艳对他的情感。
后来有一次,罗一担在球场打球意外受伤,左脚骨折,在医院呆了整整一个月。期间,朱艳天天陪他,照顾他。在她的精心照料下,罗一担的伤慢慢康复。她的热情和周到,还有体贴,实在让他感动,再加之他从小缺失母爱,所以开始从心底接受了她,对她产生了感情。由此,两人开始了恋爱。
朱艳三岁前姓牛,名牛丽,后来父母离婚,所以改为母姓朱,起名艳。一方面,他母亲希望她长大了能够如花艳丽和动人,另一方面希望她有出息,所以给起了这么响亮的名。朱艳本人长得并没有如花似玉,却也并不是猪不叨狗不啃的,但确也有她的吸引男人之处。她除了那凹凸有致的身体外,还有一副好嗓音,说起话,叫起人来,甜蜜蜜的。
罗一担虽然嘴里不承认自己是看上她的大胸部,但他从来没有少提她的那对丰满的肉团子。为此,兄弟们开过他不少玩笑。
他常说,大婆娘疼丈夫,却常常埋怨朱艳比自己大,像他奶娘似的。实际上,朱艳比罗一担只虚长一岁,但个子和他差不多。所以每次两人走在一起时,看上去都像是姐弟俩。为此,罗一担老不太喜欢和她手拉手走路,最多只是并肩,而大多时候是一前一后或并肩保持半米的距离。
可谁都清楚,只要一听到宿舍楼下传来朱艳的声音,罗一担都箭一样朝下冲。
很长一段时间,她们的感情都很热烈的,兄弟们一直都认为他们能够天长地久,而且也都在盼着呢。
可最终还是分手了。究其分手的原因,竟是因为罗一担认定朱艳不是处女。
为这事,朱艳力争,说自己百分之百的是第一次和男人睡觉。
而罗一担根本就不相信,说是没有见红,分明就不是处女,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况且她以前也交过一个男朋友,这更加使他无法相信她的鬼话。
朱艳气坏了,反反复复解释自己是因为小时候骑自行车受伤,导致处女膜意外破裂。而以前交的男朋友根本连嘴都没有亲过,最主要的是,自己根本就没有喜欢他,怎么可能和他睡觉?
可罗一担完全听不进去,执意分手。
为此,朱艳找罗一担大吵过几次。开始罗一担还和她说上几句,吵上两分钟,后来实在是烦了,干脆避而不见,并且对外扬言,说朱艳不三不四。
朱艳快要疯掉了,她的朋友们此时恨透了罗一担。一定要为朱艳讨回公道,绝不能让他就这样白白玩弄了黄花大姑娘,绝不能让他得到朱艳后就这样抛弃她。
然而,罗一担并不是一省油的灯。
姑娘们总也见不到他的面,有时就要见着了,却让他给跑了。朱艳只好到他宿舍坐等,可是这罗一担干脆直接从学校消失。兄弟们实在看不下去了,都忙着到处找。而此时,朱艳彻底的崩溃了,一气之下跑到学校后边的资江河边,纵身跳进冰冷的河水里。没几秒钟,那朱艳连挣扎都没有就直接沉了下去,一会儿水面就平静了。
好在,同学们和老师一路追着过来,但朱艳被救上来时也已经晕迷,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抢救,终于还是醒了过来。
在医院住了几天,罗一担没敢出现。学校对此事高度重视,一方面积极联系罗一担家人,一方面请求公安局给予帮助。不久,罗一担被家里人找着,并送来学校。
经过学校和公安局的共同努力,双方接受了调解。
事后,学校对罗一担作出留校察看一年的处分;对朱艳进行了严重警告。但二人从此再没来过学校,罗一担直接去了深圳;而朱艳不知去向,据说是转校了,也有说嫁人了的,但都无从考证。
这些年,兄弟们都清楚,那罗一担一直都生活在深深的自责当中,为自己当初的不耻行为深感羞愧,后悔当初愚蠢可笑的处女情节,更痛恨当年对朱艳的不信任。为此,哥们都劝过他,希望他能重新振作起来。原想,这事都过去了N年了,这辈子他们算是彻底干净了。可现在,偏在此重缝。
只见那罗一担极度地尴尬,好比一醉汉嫖了娼,没钱付账,跑了,谁想给公安逮了。他一言不发,脸由铁青转而变成其它乱七八糟的颜色,双手先是插进裤子口袋继而笔直置于两腿之外,真他娘的抓狂。此时,朱艳仿佛动物园外的看客,倒有几分自在和坦然。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曾想一刀宰了的死板男人,如今倒有几分让她痛惜。痛惜的是,几年不见竟老了不少,胡须也有了,皱纹也有了,想必女人也有了。
联想到这个该死的男人有了女人,心中猛地有一种随便找个男人的冲动。但转念一想,要找男人也要找一个比他强的,好让他好好后悔。
在接下来的N分钟时间里,罗一担想了N+1种离开的借口;而朱艳也想了N+1种挖苦罗一担的方法。但N+1分钟后,谁也没有把谁怎么的,先是罗一担开口说话,只听他道:“这些年,你还好吗?”
朱艳听这话,心里暖了半边,道:“还好,没有谁都能活。你过得很潇洒吧?”
“是呀,少了谁你都能过得好!我也谈不上潇洒,在外讨饭吃。”
“嗯,讨饭吃,怎么讨的?”
听此话,罗一担确实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放在以前他大可以胡扯,而现在最怕就是扯糊,因而不敢随便乱讲话。只得傻傻地笑笑,真他娘的二百五。
朱艳见此,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便接着问道:“是提着篮子还是捧着缺口碗?”
罗一担没好说话,只得笑。哥几个想打圆场,却发现这根本就像是大庭广众下的女人屁股,下不了嘴,于是只好陪着傻笑笑。
那妮子见此,倒沉默了。
过了大约一又四分之一分钟,罗一担找了一处距离朱艳一米远的地方坐下,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呀!”
“是呀,你都老了,老男人?或老头子?”
罗一担呵呵轻轻笑了笑,道:“这些年,你都在中阳吗?”
“中阳又不姓罗,不在中阳不代表怕你吧?”
“呵呵,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听说你这些年都不在中阳?”
朱艳得意地笑笑,道:“就没有听说些其它的了吗?”
罗一担听这么一说,心里多多少少轻松了些,但见那妮子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放,不免有些发毛,于是又他娘的二百五似地笑笑,“没有。”
朱艳只管自己大大咧咧地笑,不管别人的死活,搞得外人无聊透顶。小马哥实在是感觉嘴都要闭臭了,遂向她打听,道:“艳子,你这朋友介绍下呗!”
“你谁呀你,艳子也是你叫的吗?”朱艳果然装得很生气的样子,那话便专门钻罗一担的心。见他像个干了水的茄子,脑袋无力地悬在脖子上。
哥几个讨了不少没趣,各自看着头下那点地,落得个数蚂蚁的下场。
倒是那小姑娘格格格地笑打破了僵局,只听她轻言轻语对小马哥讲:“我叫杨春,是她表妹。”
“原来如此,怪不得有点像!”
那小姑娘狡猾极了,眼珠子一转,道:“是像她傻还是像她漂亮呢?”
小马哥听这话,心里有个问号,因为朱艳确实不很好看,只是胸大,身材好,但此刻真不好如实说,便笑着道:“像她一样可爱!”
“她不漂亮吗?”说时眼睛盯着罗一担,罗一担倒起了一身冷汗。
道:“漂亮,漂亮,真漂亮!”
这话,朱艳倒来了火气,眼睛都显着圆了,道:“我哪里漂亮了?说来听听!”
“哪里都漂亮,哪里都好看!”
“哪里都好看?具体是哪里?我可担不起!”
罗一担知道这艳妹子对自己是恨入血液了,心想,这女人都她妈的记仇,不记半点情,怕再生是非,便不作声。
“当年和我好时,怎么不说我好看?骗我去开房时,怎么不说我好看?提分手时,你怎么不觉得我好看?现在倒好,你什么意思你?”
哥几个想劝她,但确实不知道要如何动嘴,怕生出事来。那罗一担很是难堪,单手捧着额头,另一只手在草地上扯着或绿或黄的草,良久,才从嘴里挤出话来,道:“很抱歉!真是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那还要警察做什么?”
莫洗澡因担心此事不可收场,所以劝朱艳道:“艳子,过去的事就算了,都过去了!”
朱艳见罗一担没了鸟气,因而也没那么来火,道:“早就过去了,他现在在我心里就是一坨狗粪,而且还是稀的。”
这话,那小姑娘笑个半死,因不太理解,便问她表姐道:“稀狗粪和干狗粪在你心里有区别吗?”
朱艳被这话搞得又气又笑,用手狠狠地戳了下表妹的脑袋,道:“你呀,真是不懂事!狗粪当然稀的更臭更恶心呀!”
哥几个实在是忍不住,纷纷用手捂住嘴,死劲地笑,罗一担想笑又笑不出来,所以表情特社会主义,自对自说:“还好是坨狗粪!”
谁料这话让朱艳听见,朱艳嘲笑着问:“那你还想是什么?”
“不想,不想,真的不想!”
“最好是别想,看见就恶心。”说时起身,拉起她家小表妹要走。
哥几个不敢留,所以只得看着两人走远。
不多时,那小姑娘又跑了回来,走到小马哥身边,看着罗一担说:“我姐在乡里人家上班。”说完,又跑了。
小马哥连忙叫住,道:“喂,你在吗?”
那杨春回头一笑,道:“在呀!”
“那再见,再见!”说时热情地挥手,仿佛告别的此人便是自己的爱人似地。
晚上,哥们到一小店,点了几样小菜,酒喝到半夜,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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