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金丝雀

神的馈赠

    
    此时才是黄昏时分,但外面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淅淅沥沥下着雨。
    殷离身着单衣,盖着薄被,看起来似乎已经要入睡了,可是他的精神此时却十分清醒额,慢慢调整着呼吸。
    很快,他眼前眩晕了一阵,因为灵力的消耗有些力竭,但很快身体一轻,他已经出现在了千里之外。
    这里没有下雨,夜空清朗,天空上一枚清月伴着一颗星子,紧紧挨着,其他地方的散落星辰好似忽然变得不起眼。
    他一醒来,就躺在柊羽的怀里,即使是独自出门,柊羽也将他带在身边。
    平日里殷离的精神体会像是普通的小狮子一般窝在她怀里,身上暖融融的。
    而当殷离的灵魂来到的时候,却能明显感到不同,好像小狮子忽然灵动起来了,而且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灵气。
    柊羽有些惊喜地低头看,此时她还在天空中飞着,发现殷离出现之后就放缓了速度。
    殷离的灵魂没有附身在精神体上面的时候,他是不能直接外界发生的事情的,只有一些本能,他也完全没有记忆,若是放出精神力的话,最多只能在生死关头感受到柊羽需要他,但其他的就做不到了。
    而他的灵魂过来之后,也只能附身在精神体上,若是想要变回人形,就要顷刻耗尽所有灵力,而且本体没有灵力保护,也会十分危险。
    以前在没有遇见柊羽的时候,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用这样的手段,只为了陪在一个人身边。
    要知道,在灵魂离开本体之后,他因为消耗了大量灵力,自身也会变得有些虚弱,对外界的感知能力自然也下降很多,虽然他始终分出一丝精神来探查本体那边的动静,可是总归还是十分危险的。
    好在之前和柊羽分别的时候,小姑娘送了他很多的符咒,让他可以在附身精神体的时候多一层保障,他后来特地试过,柊羽的防御符咒是非常强大的。
    不过这么晚了,她怎么还在外面呢?而且还没有带柳舒。
    “你这是要去哪儿?”
    殷离好奇地问。
    “去看好戏。”
    柊羽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卖了个关子,抱紧他朝着更远处飞去。
    另一边不远处的山脚下,伯言和秦疏言刚刚从无名山出来。
    双方的队形还是没有变,可是两边的状态却截然不同。
    几乎妖族的所有人都狼狈不堪,身上到处都是伤口,看起来凄惨无比,可是就是没有一处是致命伤,甚至没有让他们丧失行动能力,不得不忍受着非人的疼痛慢慢自己走下山去。
    伯言也完全不例外,而且伤得更重,几乎每走一步,都会有鲜血不断地滴下,也不知道那女人对他们使了什么术法,包扎不起作用,他们的伤口根本就没有办法愈合,甚至这么久了,他们都走下山了,那伤口的状态还是没有变,还是他们之前刚刚受伤时候的样子,他们的血都快流干了!
    妖族的人有苦难言,另一边祭司殿的人却完好无损,毕竟都素和秦疏言也没有什么仇,而且伯言他们妖族的人挨打的时候,秦疏言就站在一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这样一来,都素自然不会对付她们。
    而且这些妖族的伤全都是都素一个人打出来的,也没人敢拦着她,谁敢拦呢?
    妖族的人凄惨着,祭司殿其他人虽然没有帮他们,但是至少没有像秦疏言一样,还要无声地用嘲笑的眼神挖苦伯言。
    此时伯言疼得咬牙,额间全是汗珠,自然也没有功夫跟这个疯婆子计较。
    而秦疏言这个态度,她身后的人怎么会去帮助妖族的人,本来扶乐殿的人就被秦疏言控制得死死的,再者他们跟妖族人又不熟,而且主子是这样的性格,下人难道还能热心到哪里去,所以即使两边并列走着,可是没有一个扶乐殿的人出手去搀扶妖族的人。
    柊羽远远看到这一幕,就乐不可支地笑起来,她也没有掩饰自己的行踪。
    秦疏言正抱着胳膊走着,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回头,就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一道令她恨得咬牙切齿的身影。
    她这段时间每天想的都是如何杀了柊羽,不杀了她,秦疏言寝食难安。
    在她眼里,自己如今落到这个地步,全都是柊羽害的,自从她出现,就一切都变了。
    原本她还可以去殷离的府上,同他一起共襄大事;她是高高在上的祭司,整个西月国都要拜到在她的神坛之下,即使是他们的皇帝也不例外。
    她是祭司!她是西月国的祭司,她们祭司一族怎么可以在她手中断了?
    她不能接受!
    到了如今,秦疏言几乎有点被执念折磨到精神不正常了。
    柊羽也看出来了,实在是秦疏言疯的有点厉害。
    不过刚开始她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她们整个祭司一族都没有正常人,不然怎么会想出用灵魂来控制别人的手段。
    吸取别人的魂力为自己的所用,让人家的魂力滋养自己为自己所用,还要将对方控制起来,忠诚地为自己做事,脑子没点问题的人能做得出来这么狠的事吗。
    本来祭司殿与她也没什么关系,想当初还是秦疏言夜观天象,预言到了自己的到来,可是谁让后来她像条疯狗一样咬着她不放。
    与其等着对方满天下地追着杀她,不如她自己出现,还给她省点事。
    看到柊羽的时候,秦疏言果然眼前一亮,立刻兴奋起来。
    秦疏言其实也算是个绝世美人了,原来做祭司的时候,因为的确实力非凡的原因,身上还有种圣洁的气质,而且因为对方可是眼观天机,那双眼睛即使是看着尘世的时候,依然有种缥缈空静的感觉,好像眼瞳带着一丝无机质的灰,让她的面容看起来更加清透。
    而此时她眼睛亮晶晶的样子,知道的是她恨柊羽,恨不得生食其血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爱上柊羽了呢,看到对方这么惊喜。
    柊羽俯视着她,想到对方今天要香消玉殒在这里,她还有点舍不得呢。
    她掏出自己身上的神界令牌,双手托着,让她慢慢漂浮在了上空。
    秦疏言看到这个,立刻瞪大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你怎么会拿到这个?”
    那令牌渐渐拉长,变成一个镜子的模样,漂浮在柊羽面前,上面散发出的盈盈玉光,将柊羽的面孔映的精致无暇,更有一种神性的圣洁。
    此时的柊羽,好似突然让人感觉有点像原来做祭司时候的秦疏言,但现在的秦疏言,已经完全找不到当初的一丝影子,反而像是暗夜的玫瑰,带着腐烂和颓靡的气质,在鲜血滋养起来的土地上变得危险嗜杀,
    柊羽的神情无悲无喜,“你的力量是从这里得来的吧?”
    原来柊羽就在想,秦疏言是因为什么才得到那卜算之术的呢,而且她的明显不仅仅是简单的八卦占卜,而且真正的通晓天机,窥探到一丝神明之力的程度。
    她不过是个凡人,就算是天赋卓绝的修士,可是那超凡脱俗的能力,可不是靠修炼能够得来的,她必然是什么奇遇。
    其实在柊羽得到神界令牌的那一瞬间,就隐约发现秦疏言身上的气质好像变了点,但是那变化很轻微,她当时并不明白那是什么,而秦疏言自己似乎也完全也没有意识到。
    可是后来她发现是神界的令牌成为了时空之境,在她将灵力其中之后,竟然可以看到一些画面。
    那似乎只是一些类似记忆碎片的东西,但是并不是柊羽的记忆,甚至有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场景,里面也会出现她自己。
    出现的画面很零碎,也没有什么规律,有时候她完全看不懂,甚至还会前后矛盾,但是大多都是与柊羽有关的事。
    对了,只有一个不是,她曾经在里面看到过现代的画面,只不过她那是她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那是个山清水秀的城市,而后场景就转到一座独栋公寓里,她看到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小姑娘有些焦急的站在门口,里面有位看不清长相的姑娘正伸着懒腰往楼下走。
    画面到这里就断了,柊羽看得一头雾水。
    除了这些,大部分都是她有所知晓,但却并没有亲眼见过的画面。
    比如她来到这世界的那一天,狂风大作,天象异常。
    她看到扶乐殿里,秦疏言原本正安静坐着,可是好像忽然感受到了什么,走到窗边,在将白色布条系在眼睛上之后,通过龟甲卜算。
    也就是看到这里的时候,柊羽皱起了眉头,这是时空之境,神界令牌演化出来的神器,是绝对不会有错的。
    既然这画面里的内容是真的,那么秦疏言表现出来能力就很值得她思考了。
    那绝对不是凡人能够展现出来的能力,绝对已经沟通了天道自然。
    可是秦疏言凭什么呢?
    她是通过什么方法得到了这能力?
    总不可能说她们祭司一族真的有什么秘法可以沟通天道吧?
    柊羽不信。
    若是天道真的这么好沟通,他也就不叫天道了。
    可是若非如此,事情就太诡异了,她隐隐感到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后来柊羽打听了一番,听说秦疏言是这么多任祭司之中最强大,之前的祭司也从没有听说过有人能真正窥探到天机的,仅有的几个故事和事迹也是漏洞百出,根本不足为信,八成是编出来的。
    因此柊羽就猜想,会不会因为秦疏言接触过这神界令牌,而现在看对方的反应,果然如此。
    秦疏言看到那熟悉的东西的时候就愣住了,她呆愣地站在原地,似乎完全不敢相信那东西会出现在柊羽手中,而且还如此自如地被她操控。
    “很眼熟?”
    柊羽将那时空之境转了半圈,镜面对着秦疏言。
    “那就让我看看,你当初到底经历了什么。”
    镜子有两面,此时其他人被刺目的光晕逼得不得不转头闭上眼睛,只有秦疏言,仿佛被什么吸引一般,呆呆的看着镜面。
    她和之前柊羽一样,在这镜子中看到了很多零碎的画面。
    而柊羽,则在镜子的另一面,看到了自己想要看的东西。
    那是一个十分阴暗的长廊,看起来似乎在地底,一位穿着黑袍的中年女人拉着一个少女的手,提着一盏灯,在这长廊中走着。
    那少女面容稚嫩,看着周围的环境,既好奇又害怕。
    “师父,您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中年女人带着兜帽,只露出下半张脸,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诡异。
    这是祭司的规矩,她们是最注重传承的,其实祭司的特质里有一点没说错,她们的确是神最忠实的信徒。
    祭司一脉里面几乎没有夺权的,甚至每一任祭司时机一到就会退位,将祭司之位传给下一任祭司,即使老祭司其实年纪并不是很大。
    而且她们交接之后,也并不会就此放手,反而会一直留在新祭司身边,教她如何真正成为合格的祭司,私下帮她们做事。
    在享受过无上的权力之后,她们却没有一个人贪恋这位置,甘愿退居幕后,这用她们的观念来说,一切都是无私伟大崇高的神明。
    在任的祭司为了表示自己身份和对神的尊敬,当然了,主要是对神的尊敬,她们好像将自己作为一个物品,一个容器一般,供神驱使,能有荣幸被神驱使在,自然要让自己一尘不染。
    而老祭司则会脱下洁白的祭司袍,穿上一身黑衣,甚至会用宽大的兜帽挡住自己的容颜,站在新任祭司的身边,就像是她的影子一样。
    此时,小祭司秦疏言还十分稚嫩,很依赖她的师父。
    中年女人食指竖在唇边,声音压得很低,“别惊扰了神明。”
    小秦疏言急忙闭嘴,可是眼神还是掩不住好奇,探头探脑左右观望着。
    老祭司一直带着她来到一间密室,看起来更像是一座墓穴,总之小秦疏言从大门打开就战战兢兢,连步子都不敢迈。
    “跪下。”
    “现在,我带你请求神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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