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随着时间的推移,春日的沁人芬芳逐渐浓郁,而这一切,似乎都在寓意着一个萧条王朝的鼎盛。
终于,上午辰时过半,随着一阵沙场战鼓的轰鸣声,虽然那可恶的日头仍旧是没有冒出,却总算是令的这北邑的受阅大军有了动作。
只见,在那已经岿然不动了两个多时辰的军阵之中,每个方阵的执旗手此刻竟是如出一辙的同时抬起了头来,他们仰面看着那巍峨的高台,紧接着,高高的举起了手中大旗,令之在风雨中飘摇,摆动。
而此时,洛云真也是正低头看着下方的军阵,他有些愣愣出神。沉思了片刻,旋即是向前迈出一步,只见他看着此刻正站在一边的魏丹,继而作揖沉声道。
“魏兄,我且去了。”
说罢,只见他的身影当即是一闪而逝,转瞬之间便出现在了那距离高台足足有数十丈的虚空中,而此刻,他手握定风波,目光之中,看着远方的眼睛满是坚毅神情。
高台之上,见此一幕的多国使臣无疑是再度震惊了一番。毕竟,在如此年轻的年纪便能够掌握御空飞行这等高端的仙侠手段,当今天下,又有几个?
然而,即便这伙子来访使者是如何如何高看了那洛云真几眼,下一刻,魏丹的一席举动却还是再度令他们陷入到了难以言明的震撼之中。
只见,那贵为九五之尊的北邑天子,在听闻了自家将军的一席话之后,他旋即是大笑起来。直到那一袭白衣已经是傲立虚空,这位身着黄缎龙袍的九五之尊,这才总算是收敛了笑意,他抖了抖袖子,脚尖奋力一点那先前站立的高台,亦是飘然而起,傲立于那虚空之中。
“嗯,老魏,你这是?”却说,见此场景的洛云真此时正有些好奇的看着自己的这位喜欢出风头的兄弟,他不由得是抬手轻轻抚了抚自己鬓角的发丝,继而轻声呢喃了一句,略微有些疑惑。
然而,魏丹见那洛云真此番好奇,他却并未回答些什么,只见他只是自顾自的看了眼那身下的浩瀚军海,继而默默无声。
只见,在此时的高台之下,那宛如海洋般浩瀚的军阵之中。此刻,正在进行着一次整齐的队伍穿插。而这一次队伍穿插所需要的默契程度,已经是不低于在半柱香的时间内,两万人队伍摆出一次千佛阵的难度了。
至于何为千佛阵,这队伍穿插又是为了表达些什么,洛云真和魏丹此刻看着那高台上各国使臣或专注又或是震感的面容,便是不由得会心一笑。他们心里自然清楚,此乃一个军队乃至是国家的执行力。
所谓执行力,便是在战场之上,从将军到基层士兵落实任务的能力。而这些能力,往往就体现在阵型的变化,军律的奉行上。一般而言,只要是两军对垒,那么谋略便是制胜法宝了。只可惜,虽说这谋略是战场厮杀的决胜武器,但在这谋略之上,却还有一样更为重要的东西——“执行力”。
因为,一个没有
谋略却拥有绝对执行力的队伍,虽然不能灵活的变通战法,却仍然可以依照战局的变化而迅速调整状态,以确保守而不败,稳中求胜。
但是,如果一个战场上的军队,在执行力方面要落后敌人许多的话,那么即便是有身为了制胜法宝的谋略,无法迅速落实,到了最终,却也只能成为别人眼中的破绽。
故而,在这种能够提现一个军队执行力的战阵穿插上,北邑的阜阳守军,无疑是几近于展现的淋漓尽致了。
却说,北邑滁州城衔接了洛湖之间的仰天山脉与那北邑境内占地面积最广的陇真山脉。
故而,随着第一次穿插的完成,远方,有一阵轰鸣便是突然从一座山谷之中是响了起来。伏兵,五千,顷刻是投入了战场!
“咚咚咚,咚咚咚。”战鼓声轰鸣,便是犹如那边关厮杀时一样,壮丽,凄凉。
于是,在这阵震颤山河的轰鸣声里,虽说那些个立于高台之上的他国使臣们尚且还不清楚这伏兵到底是何方神圣,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一阵阵马蹄子踏地所发出的“嗒嗒”撼响,便也是愈来愈清晰了。
五千,骑军,刹那而至战场。其间,虽说压根没有任何一位身披重甲的重骑,却是所有的将士都如同那虎豹之军一般,行军神速,狂风落叶。
“你看看,这…”却说,那高台上的各国使臣此番见了台下的景象,早已是按耐不住,不由得开始有了些议论,只见,他们大多是相互看着同行的兄弟,继而是有些压抑,咂么咂么嘴,大致感慨上两句。
没错,这北邑军队所带给这些他国人的气氛尚且也就只有这“压抑”二字可以形容而已。毕竟,先是那鸦雀无声的迅速变阵,再然后,则是那沉默无言的骑兵,手持战刀与弓弩,卡着时间,火速赶到前线。如此画面,试问如何能不让人感到震撼呢?而那鸦雀无声以及那部队恐怖的执行力,又怎会不让别国军队胆寒,使者压抑?
于是,就在这压抑的气氛里,那先前悬空的两人竟然是携起手来,只见他们同时看着远方的大好河山,继而便不由得回忆起了今年开春时所下的那盘棋。棋盘以山河为界,棋子以云雾为引。一局,定山河。
而这一刻,看着那模拟出来的两军相遇时的情形,魏丹心中先是有了那一日与洛云真对弈之时,对方临空一罩的奇妙味道,只见,那五千突然冲杀出来的骑兵竟是丝毫不顾及兵力上的差异,他们强硬的向两翼分化开来。而其队伍在整体动作上的行云流水,几乎是转瞬间,便彻底包裹住了那一万五千精锐士卒。
于是,下一刻,随着那些个精锐骑卒的迅速变阵,一个战场上骑兵对垒步兵时最常用的“快刀阵”便被那些个北邑骑卒给摆了出来。只见,在那战场之上,先是有人数大约在三百左右的骑卒开始向内里包抄,而后,一支人数在五百左右的骑兵则是也迅速的分化出来。却说,这分化出来的骑兵并未迅速的融入到那
三百多人的位置上去,他们反倒是向外拉开了一圈,旋即便给那三百多骑兵留出了充足的活动空间。故而,不消多时,这骑兵的布阵便也算是几近于完成了。
当然,毕竟这阅兵乃是模拟的两军对垒场景,故而,在那骑兵变阵突袭的同时,北邑的步兵军阵也是迅速的开始有了转移。
只见,那先前还交叠在一起的步兵军阵,在片刻之间,随着一阵战鼓的轰鸣便掉转了枪头,他们的长枪一致对外,继而是继续的开始互相交替移动着,一字盘蛇阵。
却说,此刻,远在云巅之上的洛云真与魏丹见此场景,他们只是对视着相视一笑。彼此之间,先前谁也没和对方说些什么,然而,这对垒双方的主将,实际意义上也就是只有这两位。
只见那洛云真手指轻轻的搭在了定风波的剑柄之上,他有些不屑的看着魏丹,只听他淡然说道。
“面对我这最常见却也最多变的乱麻阵,你居然还敢用一字盘蛇这种生硬的解法,不怕我山雨欲来的强行撕裂吗?”说罢,只见他还不忘抬手朝着战鼓擂响的地方挥了挥,示意他们开始下一轮指示的发放,于是,随着那一连串的战鼓轰鸣声响起,洛云真看着那面前的一番景象,他笑了,不由分说,转头便看向一旁的挚友,魏丹。
却说,此时的魏丹正在急得挠头。原本,他打算以一字盘蛇阵,不变应万变。却不料这洛云真竟然是如此不喜好按常理出牌,故而,他只是看着洛云真所在的地方,沉思不语。
身下,如果是真正的战场,此刻无疑是已经因为魏丹的疏忽而血流成河了。然而,毕竟是演习,故而便让他魏丹多了一次变阵的机会。只是,这一次机会也并非是什么好机会,毕竟已经处于下风了。若是魏丹处理好了还无妨,但如果真的给洛云真一套接一套了,那日后,这家伙可就要在自己面前得瑟了……
于是,只见他用手托着下巴沉思了良久,继而眼前一亮,他看着身下的情形,感受着那军阵的形状,终于,他高声喊道。
“洛家步卒听令,山雨欲来阵,变阵!”
说罢,只见他旋即是长舒出一口气,继而有些淡漠的看着一旁的洛云真,见他也同样是因为自己的决定而震撼,便终究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心满意足。
却说,随着他魏丹这句话的话音落下,那先前还仅仅是因为北邑军队执行力儿震惊的多国使臣则是再度震惊了。
毕竟,随着魏丹的此言一出,在坐诸人又有谁不清楚,此刻,这场打的难舍难分的北邑战力检阅,实则是那先前悬空两人所进行的一场博弈呢?
于是,这一日,在那北邑的洛湖之畔,有两军对垒,却没有厮杀声。
而此其间,有的只是,传达命令的战鼓轰鸣,与那些个别国使者们眼神中震撼的——目光。他们,终于知道,北邑,究竟为何如今鼎盛了!
因为,有他,有他们,还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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