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羡确是一个不容易看穿的人。
他对季槿纯的情是真。
晓得一些事情也是真。
心有城府是真。
易因情生怒亦是真。
回去的这一路,卿灼灼想了很多。细观察南风羡的一举一动,已可断定,他就是当年易容掳她的那个人。虎口的伤处,太过明显,世间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存在。男人亦会在最脆弱的时候,暴露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
然,他跟南风盏本是好兄弟,怎么会企图加害?
只是因一个女人么?
想于此,郁闷的盘手,眉毛两处揪紧,“不因情,也会使兄弟反目么?”从前的南风盏也是大咧,对身边女人不闻不问。自己兄弟拜托照顾,即便兄弟未曾言明什么,也该用他那猪脑子好好想想。
大概她的声音很小,或是惜姐也完全沉浸在她自己的思索中,并没有接她的话。
只是突然的一惊,倒把她给震了下。
“哎呦!这个羡王也是个能量级人物!人家好好的湖边护栏,被他这么一按!噼里啪啦的散成了碎渣。”
卿灼灼听言挑眼,注视闺蜜,“形容的很生动!”方才,于他身边站。只是见他两手微搭,不一会儿就哗啦啦了。
确不是生劈!算稳重的。
她完全没反应过来也是真的!
事后,又道一声,会安排人来修。
还问有没有吓到她!
总而言之,挺奇怪一人!
希望他那些事情,也仅是冲动之举。
她以情布局,望他能明白。
至于,他因季槿纯的死而生恨意的事……
解铃还须系铃人。
还得某王亲自来。
感觉事情解决起来还挺顺利的,多日未落的愁眉,终于抻平了。于是挽上惜姐的手臂,邀约去吃一些好吃的。
乔雪惜拿眼瞥她,“你不是这几日都没胃口么!”
“现在饿了!好饿好饿!”
“那你,容我回去换身衣服!我们去城外找黎王一起吃!”
不是商量!是命令!
惜姐的小表情,她一看就懂。
等惜姐装扮好,出府门时,发现后面跟了一排……如影随形。
惜姐一边挎着她,一边皱起眉毛回过头,“不是让你们少跟着我么!你们来这就是为了监视我的么!”
“保护公主安全!保护……”
“行了行了!”惜姐显一副不耐烦,摆手让他们都闭嘴,自己的能耐可比他们加起来都强千倍!用得着他们来保护。
下人纷纷低头,不敢惹怒。
卿灼灼拿眼神瞥她,“夸”她神气。
她不觉,拉动她赶紧走。若早些料到当贵人如此麻烦,她该选个行走天下的女侠,更是逍遥自在。
惜惜还是话很多,一路就没停过。说三句就重复一句,问今天装扮如何。
灼灼虎牙浅露,对闺蜜显一副无可奈何,一连三字回美美美,却又反被闺蜜说成是在敷衍。
还顺势给了她一个白眼。
她表露委屈的欲要说上两句,却忽然借余光扫见前方营地异状。
二人互视一眼,开始分头奔去。
营地内,兵将伤情严重。各卧一处,以地为榻。
她晓得黎战的性子,顿时生了担忧。匆匆几眼后,就冲进了帐子。
那身白衣之上,血痕无数。人还在昏迷之中,眉间几分揪扯。
她站在离榻两米的地方,无措地看着。
惜姐很快就随她奔入,脚步由快到止。
黎战身边的侍从是认识她们的,故扬手示意追上拦阻的兵卫退去。
“发生了何事?”卿灼灼着急的问着,目光始终未从黎战苍白的脸上移开。
侍从在旁略带些异样表情的回道,“边境常有乱战。有时是临边小国,有时是山野匪人。从前也经历过偷袭,但有黎王统领,每次都可将他们逼退。只是这回……我们黎王中了埋伏。”
“这是什么状况?从前都可以!这次失误了?”惜姐完全听不通,亦看不了他这副不好好说话的样子,“你能不能说的清楚点!”歪脖子晃脸,什么意思!
“是因为,对方居然晓得我王的排兵布阵!”
“……”卿灼灼听于此,心口像被抽了一下。
“三更之时,我们收到消息,有一群匪人会经临川小路突袭城中百姓。我王带兵三百,埋伏于狭长的临川山间,怎料……他们行外突围,将王爷困在了里面。我王是为了护住他手下每一个兵将。”
“我怎么觉得你越说越来气呢?”乔雪惜瞬时眯起眼睛,“你知道是谁搞的偷袭?”
千都城,人人皆知,除黎王手握兵符镇守边境外。就只有护国府的盏王。
他们是兄弟,自然也清楚彼此的作战习惯。
纵使没有足够的证据,没有侍从此刻握在手里的令牌,也会在这个时候,被拿来当作怀疑的对象。
“我王昏迷前,叫我们不得声张。不然,倘若营中兵将皆知……”
不用拐她一眼,她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会说,如若营中兵将皆知,那她今日,大概就要像只鸭子一样被绑架子,以平众怒了。
“灼灼!这可……”惜惜侧脸贴近,在她耳畔努力压低声音,“南风盏晓得你跑来这,即便再吃醋!也不能这么玩!”
“不会的!”这一次,她非常果断,“惜惜!跟我走!”
“走?”
她脚下步子极快,“我需要借你公主的身份!”
那块令牌,多年前她也曾见过。不过是拿来糊弄人的东西,南风盏日日卧于王府之内,养尊处优,才没空整这些没用的事。
太久没活动的筋骨,今夜要好好耍耍了!
临川山路,蜿蜒曲折。
经雨雪覆盖,好多地方不太容易走。
前方道路,更是被两山紧夹,狭长不见对面。
黎战被偷袭的地方,应就是那。
虽迎不得几分月光,但在这样的夜晚,她的眼睛宛如星河。
未被清理的死尸,一身黑衣,袖口皆有嫁祸某王的刺图。
惜姐迈步靠近,歪头咧嘴,“我要不是电视剧看的多!我还就真信了!傻子看不出来这是嫁祸!”
“……”她无声的朝姐妹儿挑了下眉,尴尬的抿了唇。从前,她就很傻。
惜姐开始安排人清理,还刻意轻咳,露出自己的高嗓门,“你们赶紧的收拾!把咱们自己的人带回去好生葬了。把他们的都解决了!扔河里也好,埋了也好!总之要处理干净!这样,就当事儿没发生!别让有些人晓得王爷伤重,趁机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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