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的懒散人生

    
    “卧槽，这是清朝版的《画皮》？”
    “那狐狸特效做的太真了，话说猫耳娘真要是出现，是不是也是那样子？”
    开篇便是一场大戏，狐妖变身，设定交代，时代背景也跟着两人脑后的辫子交代了一个干干净净。
    别看场景简单，不像《长城》的人山兽海，但特效花费可一点不少，村落大部分是特效，巩皇跟小狐狸赵金麦的变身更是直接花了几百万。
    按照常规电影的套路，接下来肯定是父子反目成仇，父亲要斩妖，儿子不许，然后人狐相恋，生孩子，杀尽同门，关进锁妖塔···
    但是呢，反套路的剧情就在这里。
    电影没有细写一人一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成长，而是直接蹦到了五年之后。
    两父子来拜祭死去的母亲，此时儿子已经长大，胡哥化化妆，还是有少年的意味。
    话说原版的《爱死机》，虽然有聊斋的气氛，但是人物五大三粗，棱角分明，狐妖也是妖媚之极，一看就是西方人想象中的中国魔幻故事。
    老谋子就没这么玩，虽然弄过满城尽带白花花，但这次气氛不一样。
    更何况，胡哥跟柳亦非都极其适合古装扮相，若是乱搞，非常容易出戏。
    拜祭途中，胡哥偷了两只鸡腿，来到破庙中见柳亦非。
    她此时已经成年，扎了个古代女子常见的圆髻，一身皂色的衣裙，极肖她母亲当年的打扮。
    自当年那次狩猎之后，每年清明、重阳、中元、春节这些一家人团聚的日子，他们都会见面。
    “狩猎如何？”胡哥问。
    “不大好。打到过几只百岁蝾螈和六趾兔，我总是吃不饱。”柳亦非咬下一块鸡肉，嚼了几口，咽了下去，“而且我现在变形也有困难了。”
    “变成人？”
    “不，是变回原形。”
    两人谈论了关于近两年土地灵力减少的迹象，僵尸、冤魂、蛇精再也不像往年一般多，猎妖师的有些法术已经无法使用，而嫣儿也越来越难以变回原形。
    “就像人要吸气一样。地下藏着灵脉，一般与河流、山脉和远古的道路并行延伸。这些灵脉让村落兴盛，也滋养一方神灵和珍禽异兽。您就不能听听风水先生的意思，把这铁路挪一挪吗？”
    “这是我听过的最荒唐的理由。你要我把铁路从最高效的路线上挪开，免得惹你们那些土神仙生气？”
    洋人带着官员和仆从进入了破庙，他执意要在这里修筑铁路，官员却担心破坏风水。洋人不悦，直接用手杖把佛像击碎，众人惊讶，却也再未对铁路路线提出异议。
    待这些人离开后，两人从藏身处出来。
    “世道变了。铁路，洋人带来的能传话的黑线、会冒烟的机器···还有更多新玩意儿，我经常听茶馆的说书人说起。我觉得这就是灵力消失的原因——一种更强的法术出现了。”
    柳亦非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情绪，诉说着灵力消失的原因。
    “你有什么打算吗？”胡哥又问，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因为猎妖师的工作越来越少而逐渐消沉。
    “能做的只有一样。我们能做的，只有生存。”
    接着便是一段蒙太奇，铁路很快便融入了乡村景色。黑色的机车呼啸着穿过绿色的稻田，吐着蒸汽，拽着长长的车厢，像是从远处那些朦胧的雪峰上飞驰而下的巨龙。
    猎妖师像是佛像和土地一般，被人们抛弃，遇到问题，百姓们更倾向去寻找基督教的传教士，而不是找他们两人。
    父亲越来越消沉，最终上吊自尽。
    胡哥面色平淡，似乎感觉不到悲伤，心里更多的是轻松。
    猎妖师在某种程度上跟妖物是一样的，因为灵气而存活壮大，也因为灵气而死气沉沉。
    于是胡哥决定离开，为了不让自己变得僵硬绝望，他买了一张车票，决定前往铁路的尽头——香江。
    前半段有条不紊，情节略有缓慢，但依旧有不少的高潮。
    胡哥来到香江，成了蒸汽火车的整备工人，每日的工作就是检查蒸汽机的状况，他逐渐沉迷于这种机械，像是当年沉醉于灵力和法术一般。
    又是一年中元节，胡哥下班，去旺角买纸钱，却意外碰到了多年未见的柳亦非。
    此时她已然不再是当年一身皂色衣裙的少女模样，晚礼服，长手套，前呼后拥，俨然一副贵妇人的样子。
    两人叙旧，他此时才得知，当年分别后不久，柳亦非便失去了最后一点法力，再也无法变回原型。
    “我娘教会我接纳人类的事物：食物、衣服、京剧，还有老掉牙的故事。但她从不依赖这些东西。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变形、捕猎。
    而我呢？我已经没有爪子了，也没有锋利的牙齿，连跑都跑不快，只剩下这副漂亮的皮囊。我娘的美貌害得她死在你父亲的剑下，而我现在做的正是你当年诬陷我娘做的事——我用自己的美貌来在洋人中间周旋···”
    这里是电影唯一的笑点，两人烧纸钱，却误以为鬼魂出现，对着空气一阵输出，最后发现是房子漏风。
    两人大笑，之后却感觉到一阵悲哀。
    “没了灵气，你觉得阴间的大门还会在今晚打开吗？”柳亦非望着飘舞的纸屑，火光映着她的脸，悲哀，麻木。
    “不知道，”胡哥低着头，“铁轨和蒸汽机驱散了灵力，也许鬼魂和我们一样，有的学会了生存，而有的只能消失···”
    时间又一转，胡哥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他学习着蒸汽机的技术，成为了科学家的助手，学会了使用差分机，学会了维修和设计齿轮系统。
    机械手开始在酒吧中自动运行，机械臂取代了工人，在工厂中轰隆隆的运转，自动的扫把成为了总督府中新宠，一片又一片的中国工人被驱散，洋人们似乎完全占有了这座城市，再也看不出原本的面目。
    画面一转，回到了审讯室中。
    受刑已久的胡哥面前出现了一双锃亮的皮鞋，那是总督。
    “说罢，那个杀死我儿子的女人在哪里？”
    胡哥沙哑的笑了两声，“我才正要说！”
    狭窄的公寓中，胡哥跟柳亦非再度相见。都是满脸的憔悴跟疲惫，别无二致。
    “狩猎愉快？”胡哥问道。
    柳亦非勉强笑着，一点不像印在报纸上的那张风华绝代的女人。
    “交际花杀死总督之子，窃走巨款···”
    “今晚你可以躲在这里，之后···”胡哥没继续说，但柳亦非明白。
    她叹口气，弯下腰，撩起了裙子。
    胡哥转过头去，“别这样···”
    “看，”她声音憔悴而痛苦，丝毫没有魅惑的意味，“小良，看着我。”
    镜头跟着胡哥一转，观众也像是银幕上的人物一般，倒吸一口凉气。
    上面只说不能出现妖怪鬼魂，可没说不能出现机器人。
    而这个机器人，跟之前《偃师》的还不一样。
    那个更像是未来科技的合成人，内部结构大都是塑料，看起来冲击力不足。现在不一样，金属和肉体的结合从来都是最吸引眼球的。
    镜头扫过，原本圆润修长的腿化作了锃亮的铬合金，银白色，依旧线条优美，膝关节上排列着柱状连杆，蒸汽传动机构位于大腿上，悄无声息的运作。
    那双脚都是精心铸造设计而出，表面光滑，线条流畅，有种奇异的美感。
    “他给我下了药。当我醒来时，我的腿已经不见了，被换上了这些东西。痛得钻心挖骨！
    我有过选择：让他继续改造我的身体，或者让他拿掉这些金属，把我丢到大街上。谁会要一个没腿的中国女人？我想活下去，所以我忍着痛，让他继续施为。”
    她起身，脱下了长裙。
    观众一眨不眨的盯着银幕，前边那一幕太吸引人，不由自主的就期待接下来的场面。
    纤细的腰部变成了纵褶裥式样，连杆连接着，关节可以灵活转动。手臂也变成了层层叠叠的金属片，随意弯曲，犹如最为上等的铠甲。
    双手则覆满了五光十色的贵金属，白银，黄金，如同鳞甲一般。就连指甲上都镶满了各色的宝石，华丽诡异。
    “卧槽！”
    男同胞们啪的一拍大腿，分外酸爽。
    机器人虽然挺带劲，但是特么的连胸都变成钢板了。
    有必要吗？有这个必要吗？
    “我让他对我为所欲为，一块一块地换走我的身体，哀痛着我所失去的，却没有意识到我得到了什么。我经历了可怕的事情，但也变得令人生畏。”
    只见柳亦非目光凛然，闪烁着猎食者的光芒，恍惚间，变幻万千的狐妖似乎在张牙舞爪，“所以我杀掉了他，拿上所有的钱财，逃走了。”
    “你会帮我吗？”
    胡哥走上前去，抱住她，“我会帮你复原身体的，医生···”
    “不···”
    柳亦非打断了他的话，“这不是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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