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包面酱结结实实拍在我的脸上,在我脸上开出一片面酱海。
我怒不可遏的看着这肇事的“吕西施”,吸吸鼻子,面酱稀屎样的从我额头上流了下来。
吕老太向我哈哈一笑,露出一个天真可爱,纯朴无比的笑容来。
她居然认识我,指着我,吃吃的笑,“你,你,是你。”
我抹去脸上的面酱,向她愁结百结的问:“你记得我?”
吕老太喜孜孜地说道:“记得,记得。”
然后她把手指放到嘴里,向我又嘿嘿的笑,我尖叫,“不要!脏啊!”上去一把她的手抢了过来。
看来要把这个老太太从原始社会带到现代社会,实在是一个非常非常严峻的工作。
…………
我打开了窗户,让外面的新鲜空气进来,长吸了一口气之后,我站在房间里,对吕老太叉腰自我介绍:“今天,我就是你的伴儿了,那,现在让我们互相认识一下吧!我,就是传说中的来自花果山的那位孙大圣的N代传人,我叫小丁叮。”
她向我呵呵的笑。
我清一下嗓子,耐着性子说道:“好吧!我们已经算是认识了,现在我要开始干活了,那————,我们今天就先不谈这个理想和人生了,我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你制造的这些炸弹收拾了,你不许给我捣乱,听明白了吗?”
吕老太点头,嘿嘿的笑。
好吧,好吧,第一件事,就从收拾屋里的污秽开始吧。若是我妈妈知道,她的掌上明珠正在北京给别人收拾大便,她一定痛的掉泪。
我劝自己,大便不臭,黄金万两。
在这样的心态下,我麻利的收拾起屋子里的大便,一边收拾,我一边和吕老太说话。
“那……,我告诉你,老太太,你一定会喜欢我的,我这个人呢,虽然有很多缺点,但是我保证除了缺点之外我所剩下的就全是优点了……”
“我呢,我崇拜所有的有钱人,老太太,抬脚,拜托,请不要从地垫上跑到地板上,来……,我呢,我坚信中国的月亮比外国的圆,坚决提倡一夫一妻制,消灭二奶制度,三奶隐患,别别别,老太太,不要来挠我……”
“我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热爱中国共产党,讨厌穿袜子睡觉,鄙视穿内裤冲凉,希望比尔盖茨是我叔叔,哦,这个就血统不对了,那咱们换个中国的,中国那首富是谁来?总之呢,我希望房地产老板是我兄弟,五星级酒店老板是我朋友,还有我希望睡觉都有花不完的钱……”
“我叫小丁叮,老太太,你记住我的名字没有?”啊的一声,我又惨叫,一块积木砸在了我的后脑勺,我恼火的转身看着这老太太,我这边在收拾房间,她则在后面暗算我,好家伙,我不得不劝自己,也好,幸亏她没再扔一泡屎或者那啥来个飞刀飞镖什么的。
她笑咪咪:“丁……丁叮。”
我无奈的直着腰,拉长声音说道:“是,丁叮。”
把屋子里的大便收拾干净了,我看着墙上的那泡屎无奈的问吕西施:“西施姐?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不?如果你想扔东西玩,我可以给你好的东西,但你千万不要再扔大便了?”
她只吃吃的笑,脸上的皱纹聚在一起,可爱的活灵活现。
我感慨起来,若她是我的老母却又如何?我们每个人都有老的这一天,吕老太之所以到今天全是因着疾病,谁能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屎尿不分?
把地擦干净了,墙也擦干净了,我又把吕老太的被褥扯了下来,脏的洗,垫子和被子抱到院子里,趁着今天还有太阳,马上晒。折腾了一上午,吕老太的房间终于干净了些,保姆看着我里外忙碌,不由的对我也刮目相看。
而在我收拾这一切的时候,这位可爱的西施姐竟然象个孩子一样的一跃跃到了我的后背上,伏在我的背上让我背着玩,我无奈的叹气,好在我现在已经练的铜墙铁壁,力大无穷,虽然我只有一米六,但我竟然能背着她在房间里擦地板。
把吕老太的房间收拾好了,我苦口婆心的劝吕老太去洗澡,吕老太拼命摇头,“我不去!”
我换种说法来劝她:“好,我们不洗澡,我们去玩水,好不好?”
我指着一浴缸挤满沐浴露的泡泡给她看,于是,她乖乖进去了。
我让她在浴缸里坐好,给她用搓澡巾一点点的搓后背,她的肌肤早就没有了弹性,松驰的象火鸡脸一样耷拉在身上,一层一层,这让我又心生怜悯,我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我妈妈今年也五十三岁了,从来只有她为我洗澡,我却从来没有为她洗过一次澡,我有点失神,我小的时候,妈妈是不是也这样,把我放到澡盆里,一点点给我搓身上,一边搓一边还哄着我说话。
丁叮乖,丁叮最可爱。
……
我回正了思想,用心的给吕老太洗澡,一边洗,又一边给她讲故事,讲故事是我的强项,要知道,我从小就在四大名著的薰陶下长大,这四大名著就是,黑猫警长,舒克和贝塔,金刚葫芦娃,大闹天宫,现在我就给她在讲金刚葫芦娃大战青白二蛇妖,霍霍霍霍。
给吕老太洗完了澡,换好了新衣服,我用一根红丝带把她的头发束了起来,拿着镜子给她看,“看看,是不是很漂亮?”
她高兴的不得了,“好看,好看。”
我给她把手指甲和脚趾甲都剪了,脚上给她套了棉袜,手指呢连指缝也给她洗干净了,然后,我拉她出门,告诉她,“这里呢,是卫生间,是拉屎和尿尿的地方,如果你想嘘嘘或者便便,你就到这里来,好不好?只要你能做到,你就是乖孩子。”
‘去痛片’跑了过来,在我脚下留恋的咬我的裤脚。
保姆正在厨房做菜,她笑道:“你看你,才来了一天,老老小小都喜欢你了,真不容易。”
其实这位老太太并不难侍候,除了神智有时候不清楚,脏一些,她还不是让人太头痛的老太太。
到了傍晚,老太太的儿媳妇回来了,看见婆婆焕然一新,她也赞叹,“丁叮,你还真是有一套,看来我婆婆和你真的投缘,这若是换了旁人,到这个时候,我婆婆可能把大便都抹到人家脸上了。对了,你明天还会再来吗?”
我点头,“当然会的。”
吕老太向我依依不舍的说:“明天你来陪我玩,扔狗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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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疲惫的回了租住的小屋,累的趴在床上。
回忆这一天的工作,我既心酸又感怀。
从离开家俊之后,我的生活就这样跌宕起伏,我做过快递公司的文员,又给一位亿万富翁装修过游艇,再又去外企做过设计师,现在,我这双手又给别人擦身子,擦屎擦地。
我并不觉得自己的工作低人一等,只是非常感慨。人,其实什么工作不能做,问题是,你能否能屈能伸。
为什么不肯回去,我知道我是赌气,也是好胜,家俊和我离婚,他是怕牵累我,在他印象里,我是不是只是一个需要他保护的弱女人,一遇到问题除了哭不会有其他办法?不,我不是,我就是要证明给自己看,我不是这样的女人,如果现在真的有危险袭来,我会比任何人坚强,会比所有人都果断。
付家俊,我闭上了眼,睡死了过去。
第二天时我去吕家,非常高兴的是吕老太已经认出了我,向我开心的张开双臂。
我看着房间,倒还干净,所以我夸奖她:“不错,今天没有拉到房间里,值得表扬,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我从兜里拿出蜜饯枣,撕去包装,“想不想吃?”
吕老太高兴不已,她一掀被子,我又吓的倒吸一口气。
好家伙,你是不拉到房间里,你拉到被窝里了。
无奈的把她的被褥又扯下来,塞到她专用的洗衣机时,保姆小声和我说道:“算是不错了,今天至少没在房间里大呼小叫,又拉的到处都是。”
我好脾气的笑下,保姆看我性格这样好,忍不住的赞叹:“现在象你这样,又年轻,脾气又好的女人真是不多。你没结婚?”
我往洗衣机里倒洗衣粉,“结了,不过又离了。”
她摇头,“哪个男人舍得不要你啊,长的又漂亮,人又贤淑。”
我只笑不语。
原来找一个别人不认识自己,不了解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这么轻松。
我和吕老太关系相处的很好,虽然她实在是一个健忘又恼人的孩子,可是我竟然能耐下心来,和她相处了一天又一天。
终于过年了,这是一个非常意外,非常的令我难忘的新年。
和我同住的两个女孩都回老家了,我一个人霸占了整个小公寓,俨然山大王一样,除夕的这晚,我自己买回了啤酒,还有很多好吃的,一边看晚会,一边乐呵呵的喝酒。
以前没体验的生活现在体验一下,我也觉得很开心。
除了我有点寂寞。
看完春节晚会,给父母编谎话打完电话后,关上灯,我钻到了被窝。
把被子蒙在头上,我想起了两个男人,一个是家俊,一个是裴永琰。
想起裴永琰,我坐起来,拉开抽屉把他送给我的那块陨铁取出来放在手上对着灯光看。
我没敢戴,因为和吕老太在一起,万一她哪天真的魔障了,项链说不定会成为一个凶器,我还年轻,还不想就这么香消玉殒,不明不白死了。
想起裴永琰,我有一点脸红,也有一点遗憾。
他的笑,真好看。
一页一页的往事电影一样的从我面前晃过,我想起了初见他的情景,我们两个人躺在两张沙发里,中间隔着沙发的背,互相看不见对方,只轻声问对方,“你好吗?”
“你是哪里人?”
“你猜猜?”
“张老三,我问你,你的家乡在哪里?”
他扑哧一笑,“我的家,在山西,过河还有三百里。”
“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在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一个端庄的淑女。”
我握紧了那枚陨铁。
面试的那天,他从内室走出来,唇边带着一个恬淡又温和的微笑,就象一缕清新的空气,从内间一下吹了过来,我当时呆在了那里,手正欲和泛华的那位主管握,可是僵在那里,我的嘴巴成了O型,我说不话来,我不知道男人,原来也可以用不食人间烟火来形容。
他真好看。
那天他遇险,我背着他下山,我哭着怪他:“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一个人这样出来,万一大家找不到你怎么办?”
他的头伏在我的耳边,声音轻飘飘的:“老天……,不是让你来了吗?”
我叹了口气。
那天的话回荡在我的耳边。
“猎户座是勇气和自信的代表,是你教我的,裴先生,我进泛华是你批准的,我原来只是个很笨的女人,是你给我机会,当我是朋友,你不笑话我,不轻视我……”
“丁叮……,你……,真是个笨女人。”
……
那一场冬雨,他在雨中拦截我,象个不屈的战士站在我们车前,阻止我往前走,我不知道他和父母是如何说的,但是当他出现在我们车前时,我那一刻确实也受到了震撼,象是人头落地一样,我的灵魂都没了。
大雨里,他冷的浑身在发抖,但却一字一句的问我:“你说……,你说……”
我直到现在也不知道他想让我说什么。
和家俊决定离婚时,我伏在酒吧的桌子上流泪,泪掉在酒杯里,我喝的满嘴苦涩。
他在我身边轻轻拍我肩膀:“要不要出去看风景?”
我苦涩的说:“我走不动!”
“我背你啊!”
结果他真把我背在了背上,象那天从山坡上我背他下来一样,他问我:“你说句话啊。”
我说什么?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能和他说什么。
其实,我对他,不是没有感情的,除了友情,下级对上级的尊敬之情,也有一点喜欢之情。
最后见面的那个晚上,是年会,我看见他穿梭在各桌同事间,我记得很清楚,那晚,他穿的是Louis Vuitton灰色的
西装,配的是橘红色的领带,当他举杯向大家敬酒时,我看见他西装领上别了一枚小的K金的雪豹纹章,灯光一显,雪豹活灵活现,他人也在所有人里,脱颖而出,卓而不群。
那个晚上,他吻我,我们在黑暗里,在房间里亲吻,那一次我差点放弃了。他的吻和家俊的不一样,缠绵中也透着一点温柔,热烈却也不失直接的掠夺。
我有点失神。
假如我当时没有守住自己,我和他现在会是怎么样?
……
……
我伏在枕头上,把那枚陨铁塞到了枕头下。
“如若遇见,他比我好,只愿站在远处,祝君安好。”我喃喃的念道,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我睡着了,不知道是几点,也许是凌晨,手机响了,我摸过来一看,是家俊。
外面还有放鞭炮的声音,可是隔着万水千山,他的声音我仍然听起来非常清晰,象是有空空的余音回荡在山谷,却又很好听。
“家俊。”
————————————————今天的第二更————————————
他那边迟疑一下,“丁叮,为什么过年没有回来?”
我含糊的按着头,应付他:“公司没有休息。”
他的声音也有些迟疑,“我……本来以为你会回来,可是去了你……爸妈家才知道你不能回来。”
原来他去看我父母了,我心生一点感激,“谢谢你看望我父母,请也代我问候家琪和……妈妈。”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顿了下,我又问他:“家俊,你现在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对了,你为什么还没睡觉?”
他轻声说道:“我很好,现在在我妈妈家,家琪和妈妈都睡了。”
我听他声音有些模糊之意,“你是不是喝酒了?”
他唔了一声,“是,喝了一点。”
“红的白的?医生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喝酒吗?你这人怎么不听话?”
他声音小了下来,“红的,少喝一点红酒还是可以的。”
我舒出口气,不由轻轻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他那边则是一直静静的听着,听着听着他轻声说道:“好长时间没听你唱歌了。”
我吃吃一笑,醉意上来,有点朦胧的感觉,我又象是飘飘然了,“那好啊,我唱给你听。”
于是我在电话这边唱,我想起了以前他喜欢听的一首歌,囚鸟。
我轻轻唱道:我是被你囚禁的鸟,已经忘了天有多高,如果离开你给我的小小城堡,不知还有谁能依靠,我是被你囚禁的鸟,得到的爱越来越少,看着你的笑在别人眼里燃烧,我却要不到一个拥抱。
渐渐的,我声音小下来,我想起了旧事,做夫妻时,我们两人也会关了灯,只在房间里点一杯蜡烛,蜡烛摇曳中,我们两人坐在地板上,我拍着手唱歌给他听,他手拄在沙发上,带着一个浅笑听我唱。
我有些感慨,真是往事如梦,分开了,更觉得世事如梦,从前我就象是被他囚禁的鸟,心和人,都心甘情愿的被他囚禁,他要和我离婚,我除了哭着恳求他,找不到办法,从来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脱离他的怀抱,自己尝试自立的生活。
我一直以为我就是他的影子,永远要隐藏在他的身后的。
歌有点感伤,我唱的也很动情,唱完了,我笑着问他:“好听吗?”
他那边感叹:“好听。”
一时间我也百感交集,不知再该说什么。
闭上眼,一颗泪从我眼里淌了出来,我叹了口气,手一软,手机跌到了枕头上,我睡过去了。
没想到这一觉竟然睡了近两个小时,我忽的睁开眼,一偏头,意外的发现手机扔在枕头上,正在滴滴的发出低电压的提示,我好奇的抓过来,这才发现手机竟然还在通话状态?
我试探着对着话筒轻声叫:“家俊?”
那边很快传来了他的声音,一点没有睡意,他也轻声答复我:“我在,丁叮。”
我有些感动,“你竟然一直没睡,就这样陪着我?”
“是啊,你睡的真香,还在里面打鼾呢。”
我哈哈的笑,“我从前不打鼾吗?”
“从前如果累了时也会轻微的打,但是不要担心,声音不大。”
“呵,什么丑态都让你看见了。”
他那边声音若隐若现,又变的虚无飘缈般了:“好久……没听到你的呼吸声了。”
我眼眶里一下涌出了泪,这一刻我发誓,只要家俊肯向我认错,他只要诚恳的和我说,丁叮,你回来吧,我会愿意回去。
但一秒钟后,我的想法又发生了转变。
“家俊,不好意思浪费你的电话费。”
“没关系。”
“晚安!”
放电话前,他又叫住了我:“丁叮。”
“什么事?”
他有些迟疑:“丁叮,你愿意原谅我吗?”
我温和的说道:“家俊,我们谁也别怪对方了,我们两人都有错,现在我们各过各的生活,这样也很好,你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没有过不去的坎,所谓的疾病,痛苦都只是纸老虎,没有任何事任何人能打倒我们,除非我们自己先放弃,这些话,也是从前你教我的,不是吗?”
他在那边哽咽:“丁叮,我为什么会把你从我身边推开呢?”
我沉默不语。
一切都是注定的,有句话叫先注死,后注生,三百年前注婚姻,我和家俊的缘分也是早注定的。
我终于放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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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雪,屋里暖气很暖,我们坐在铺着地暖的地板上,我和吕老太一起玩丢骨头,她乐不可支。
‘去痛片’跑过来,好奇的叼着狗骨头,我夸张的向‘去痛片’恐吓的吼:“不许不乖,这是你的同类。”
吕老太呵呵的笑。
神志稍微清醒时,吕老太也会很认真的和我聊上几句,还和我唱上几段。还别说,吕老太嗓子不错,唱歌一点不走调,原来她年轻时曾经是妇女工作社的骨干。
吕老太的儿媳妇对我很满意,因为自我来之后,吕老太精神好了很多,而且,她能渐渐的养成习惯,定时去解大小便,开始不再往被窝里拉屎,也不往墙上扔大便了。
我也很有成就感,就象:养一个孩子,他脑子不太好用,但是突然间,他告诉你,妈妈我爱你,这时候你一定会激动的手足无措,就是这种感觉。
父母,还有丁铛,家俊,朱薇,都不知道我现在的这份隐秘工作,妈妈问我在北京现状如何。
我照例底气十足的和她编谎话,“妈妈,我非常好,只是这边消费太高,我可能没办法给您买五十克的金手镯了,但是等我赚到了钱,我一定给您买一条漂亮的。”
妈妈开心的在电话里和我说:“你这丫头,我什么也不缺,就需要你太太平平,快快乐乐的。”
放下电话,我又有些惆怅。
不知不觉,我在吕家,做了快一个月了,令我意外的是,丁铛突然来北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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