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两个客户在外面吃完饭,回到停车场欲要发动车子时,我看见了丁铛。
她正和一个男孩子站着在聊什么,表情有些犹豫之意。
我想了下,向她打招呼:“丁铛。”
丁铛听到声音,一看见是我,立即开心的奔了过来,“姐夫。”
“和朋友在外面吃饭吗?”
丁铛点点头。
“那我不打扰你了。”
丁铛哎了一声,她拉住我,马上又向那个男孩子摆手:“我姐夫找我有事,我们改天再见吧!”说完率先上了车。
我有些奇怪,发动车子后我问她:“怎么回事?那个男孩子不是你男朋友吗?”
丁铛脸上有些怏怏的表情:“是我男朋友,不过,好象有点意外的事。”
我温和的问道:“要我送你回家吗?”
她小心的恳求我:“姐夫,我可不可以和你聊聊?”
“那……去我办公室吧!”
这个小姨子和我关系还不错,她一直戏言我是她的另一个爸爸,也是,我比她大正好十五岁,按三岁一个年龄代沟,我们差了五个代沟,在她的眼里,我不折不扣就是大叔级和爸爸级的人物了。
虽然我和丁叮离婚了,不过我和丁铛却并没有断了联系,她很尊重我,直至现在,她看见我仍然是称我为姐夫,每次一听到这个称呼我都尴尬加心酸,但我却不舍得让她改称呼。
在办公室坐下后,我问她:“小公主?想喝点什么?”
她摇头,脸上表情还是惆怅不安的。
我逗她,“是不是和男朋友拌嘴了?折磨了他心里不舍得了?”
丁铛抬起头,眼睛里的神色很是茫然,她有和丁叮一样的眼睛,真是可爱的孩子。
她犹豫的说道:“我男朋友想让我和他过夜,我不知道该不该接受。”
原来是这样的事,我心里好笑,“那你呢?你喜不喜欢他?”
丁铛有些垂头丧气,她点头,却又摇头。
我喝了口水,想了下我说道:“有喜欢又不确定这份感情?那你觉得他对你如何?”
丁铛有些气恼,“他对我是很好,可是其他系的女生约他出去打球,他明明知道我不喜欢的,但是别人约他三次,他居然也肯去一次,如果真的对我一心一意,又怎么舍得让我不开心?”
我点点头,“感情确实不能掺假,谁都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对自己一心一意。”
丁铛悻悻地:“我要分手他却又苦苦缠我。唉,他条件也真的优秀,人也长的那么帅。”
我和蔼的说道:“不然你考他几个问题,不经意的几个问题,看他对你重视多少,比方说你在餐厅里最经常点的菜是什么,你最讨厌的导师是谁,你平时出门从不落下的东西是什么,象这样的小问题,看似平常却不容忽视,如果他真的喜欢你,无形中就会把你的一举一动都收在心里,或者你干脆直接的向他摊牌,如果不能对你一心一意,就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丁铛点点头,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
我又有些感喟:“总之一件事,假如你不确定自己的感情,就不要轻易的把自己交出去,否则,不止对自己,对别人也是不负责。”
丁铛想了下,她又好奇的问我:“那姐夫,你当初和那个姓郭的在一起,是出于什么情感?”
又来了,我又一阵尴尬。
我想了下,有些不胜心酸的感觉,不由的我感叹:“那是我一生中做的最大错事。”
“不好意思,我并不是有意提旧事。”
“没关系,”我有些自嘲的说道:“做了错事,就应该接受别人的指责。”
我们两人沉默几秒钟,我又问她:“你前天才从北京回来,你姐姐怎么样了?”
她偏头象是苦苦犹豫了很久,终于她说道:
“姐姐不让我告诉大家她的近况,我也说不上她究竟算是好还是坏,只能这样说,她很快乐,虽然状况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点的落魄,但是她过的很开心。”
我很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是在一个大公司吗?”
丁铛犹豫了一下,终于告诉我了丁叮的近况,我听的非常震惊,丁叮居然在给别人做护工?这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傻丫头居然去照顾别人?
我非常意外,简直不敢相信,特别是当我听丁铛绘声绘色的讲起她丢屎砸那个小偷的那一幕,我几乎是被震憾了。是,我相信丁叮有这样的勇气和魄力,一年多前她到我办公楼下,眼见我和唐一帆被一群人围殴,她一个女人,那个时候不是不由分说的冲上来撕打别人,而是冷静的到一楼接了消防水枪,一顿狠浇把所有人都击退了,那时我就知道,她不是一个冲动的笨女人,但是我绝对没想到她会用她那双手去照顾另一个陌生的神智不清的老女人,在我印象里,丁叮一直是漂亮的,可爱的,娇滴滴的,是应该让别人保护的,我绝对想不到她会这么坚强,甚至会做一些我们看起来都不可能完成,匪夷所思的事。
我沉默不语。
晚上,我一个人倚在窗前,看着外面。
小区里,灯一盏盏的亮起,又灭掉,没人会关心这间屋子里,有我这样一个落寞的男人。
丁叮和我离婚时,她没有要房子,她选择了要现款,在离婚问题上,我们客客气气,但看的出来,其实我们都不平静,我相信直到最后,她还是爱我的,只是我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把她从我身边推开。
我真的不忍心,一是不忍心她跟着我牵肠挂肚,二是裴永琰对她也的确情深意长,比起我,裴永琰显然是出色的多,他没有什么花边新闻,虽然是一个富家公子,可是他出身高贵却不*,对下属好为人也正派,我相信丁叮跟着他会比我跟我幸福,所以我选择了退出。
离婚那天我跟着她的出租车走,我真想把她追回来,可是我最终还是放弃了,没人知道,整整三天的时间,我痛苦的一个人关在屋子里,难过了整整三天。
原来我以为她在北京会过的很好,没想到她并没有和那个富家公子在一起,而且她现在离开了泛华,又居然做这样一份工作。我顿时不忍心起来,我想去北京,带她回来,就算她不肯原谅我,我也要劝她回来,回家来就算没有高薪工作,至少还有家人关心疼爱她,如果她一个人继续留在北京,万一她生病了或者遇到什么事情,想哭都没有人靠着哭。
想到这里,我按捺不住,立即打电话给她,告诉她我要去北京。
丁叮很意外,我在这边开玩笑的问她:“我真的去了北京,请你出来坐坐,你肯赏脸吗?”
现在我们已经分开,和她说话,我是擎着紧张,小心翼翼。
她那边开朗的回答我:“当然会出来,你来吧,我多少还能请你吃顿饭。”
放了电话,我又一阵难过。
——————分割线——————
很快,我到了北京,北京是个快节奏的城市,丁叮的时间也不由已,所以她并没有来机场接我,定好了时间,我们在地铁站碰面。
我很紧张,和她分开,又是快三个月了,这三个月,她会是什么样子。
我们定好了在地铁13号线,知春路碰面。
我在知春路站点焦虑不安的等她,坐在地铁路站里的长椅上,往窗外看,我看见希格码大厦的外墙,还有盈都大厦,这些大厦的玻璃外墙迎着阳光反射出一片片耀眼的白光,我看的眼睛都痛。
我看下时间,不断在心里盘算见到丁叮该说的话,等待的时间非常枯燥,我提前到了半个多小时,这半个小时对我实在是煎熬,一分一秒都过的惊心动魄。每一辆地铁进站,我都提着心看着下来的女客,好象每一个人都象她,又好象每一个人都不是她。车辆进站时,我心倏的提起,车再折走,我又陷进失落中。
一瓶矿泉水,我早已经喝光了,现在我百无聊赖的握着空瓶子,瓶子在我手里握的咯吱咯吱作响,我心越来越紧张。
终于,又一阵疾风,一辆地铁呼啸进站,我马上抬头,地铁稳稳的停下,里面的人徐步下车,人并不是特别多,我站在人堆外,有些失望,我并没有看见丁叮。
我轻轻吐出口气,转过身,想重新坐回长椅里,这时我听见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叫我,“家俊。”
我肩头像是被人拍了一掌,马上的心又提起来,丁叮,可是我没敢回头,要怔住,凝神半晌,我才缓缓回过头来。
正午,阳光透过玻璃墙顶,慷慨的洒下来,周围的人都走散了,我看见了丁叮。
阳光下,丁叮的脸一片亮光,真的是丁叮,她穿的俏皮的平底鞋,像筋三骨裤,半身短型红色羽绒服,一手抄在兜里,另一只手搭在背包带上,脸上没有画一点妆,干干净净,象个初入校门的大学生。
我觉得眼前一亮,这是丁叮吗?好年轻好可爱的模样,就象六七年前我们初识一样,刹那间我象是时光重现。我有些自惭形秽,为了见她,我也是把自己收拾利索了的,我穿的并不拖沓,可是比起她来,我还是感觉到自卑。
我很难过,低下头来,我心里默念,这就是我的妻子,我没有珍惜住,留住了的妻子。
丁叮走过来,她轻声叫我:“家俊。”
19:付家俊:我依然爱她
我抬起头来,再看她的模样,她确实气色很好,脸上并没有擦什么粉妆,可是只擦了面霜的她,脸色反而泛着一点晶莹的色彩,至于她的肌肤,晶莹透亮,眼睛清澈有神,和我打完招呼,她唇角微扬,露出一个可爱的微笑。
我凝视她,象是出了神,又忘记身边事物一样,我禁不住说道:“丁叮,你,很漂亮。”
她拨弄一下头发,笑了下,有种特别的妩媚,“家俊,你有些变样,你瘦了。”
我心道,我瘦了吗?是的,我确实瘦了,我足瘦了二十斤,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因为从前我是幸福的模样,现在我是假装的成熟。每个晚上我辗转反侧,无法陷入沉睡眠。早知道真的离开了这样的痛苦,我当初不该让她走的,那样至少能听到她说话,不至于现在这样,听一次电话恨不得把电话里的声音都录下来。
她问我:“你吃饭了吗?家俊。”
我这才想起了,从早晨起来到下飞机,一直到中午我一点没有吃东西,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她笑了,“走吧,我们先随便吃点东西。”
“你想吃什么?”
她有些歉意:“家俊,我只有一个小时时间,所以我只能和你随便吃点,等晚上我收工了,我们再好好聊好吗?”
我哪能拒绝她,看见她,我心里满满的惆怅和温柔,一颗心都随了她,她说什么我都应着。
这附近有写字楼,里面有一层楼是专门的小吃大排档,丁叮告诉我,“这里离我原来的公司还比较近,所以我在这里办了张餐卡,充了的钱里面还有余额,不如我们将就在这里吃点,不介意吧。”
“不介意。”
丁叮开心的和我去点小吃的,点了铁板烧,驴肉火烧,点面食时,她告诉师傅,“我要两碗加肥肠的土豆粉。”
结帐是刷卡的,虽然是大排档,可是很热闹,就餐的人落绎不绝,各个小吃摊位也非常干净。
摊主拿过丁叮的卡一刷,“差两块。”
我马上拿钱包:“我把钱补上。”可是摊主告诉我,钱不能这样补,要去服务台充值才可以,我一看,服务台那边交款和退款的人却还有十几个,丁叮示意店主,“算了,那另一碗换成普通的,这样钱就够了。”
我们端着吃的东西回到座位上,我把小菜放到桌上,丁叮把那碗有肥肠的土豆粉放到我面前,我摆手:“不了,你要这碗吧。”
“不用,我吃的少,这碗就可以了。”
我们在互相推让,突然间我有些火。
“才一碗加了几片肥肠的土豆粉而已,不用这么客气吧?”
丁叮推辞:“真的不用,我吃这碗就可以了。”说完她就把自己面前的土豆粉搅拌开来。
看着这碗面,我吃不下去,碗里的土豆粉泛着诱人的食物味道,搁在上面的肥肠一圈圈瘦腻合适,象是记忆重现一样。我如梗在喉,她记得我的嗜好,做夫妻时我们也去吃小吃,她记得我爱吃加肥肠的土豆粉,稍有点油香,但又不是太油腻,我们两人头挨头,吃的非常香。如今异地他乡,和前妻再面对面坐着吃饭,我喉咙里如塞鱼刺,捏着筷子手掌也发滑,迟迟下不去筷。
我有些动容,把面拌好麻油,醋,还有辣椒,推到她面前后我说道,“吃吧,医生劝阻我不要吃太油腻的东西。”
她还想推辞,我有些不悦,“我们犯的着吗?又不是买不起,几片肥肠的事。”
我们两人都有些尴尬。
她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家俊,本来应该陪你四处转转,只是我时间比较紧,老太太醒了就四处找我。”
“……那你也不能总做护工的工作,和我回去吧,如果你想找工作,回青岛后我们重新找一份。”
她低头搅拌手里的面,“家俊,开始时做这份工作我只是抱着混日子,混得一天是一天的心理,可是现在,吕老太太对我真的不错,她虽然脑子有些糊涂,说话颠三倒四,可是糊涂不是缺点,正常人会有七情六欲,会暴戾的发脾气,会尖刻的骂人,但吕老太太都不会,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每天生活的很开心,和她在一起,你也会觉得很开心,可能是基于这个原因我才不舍得走。”她有些感慨的说道:“现在做的有些感情了,真的让我走,我也舍不得吕老太,就先这样吧。”
我有些气了,有点火的威胁她:“你如果不回去或者换份工作,我就告诉你父母。”
果然这一下她有些怕,看着我,很担忧的样子。
“家俊,你不会这样吧!”她又向我眨一下眼,有点狡黠可爱的眼神。
我一下子没了脾气,算起来,我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见到她了,平常时我也不敢主动太频的给她打电话,但我总是盼她的电话的,如今,她清晰的坐在我的面前,就象这碗面浮现的热气一样,温暖而真切,我忍不住想有拥抱她的冲动,可是我一切想法都只能忍着。
把话题转移到食物上,我给她挑面凉在碗里,“吃这些吧,这些已经凉好了。”
她这次没拒绝,大方的伸过碗来接了我的面,“来,再尝一下这些火烧,看比不比上老家的好吃。”
接下来我们没有再推让,一顿饭,我们吃的是各怀心事。我悄悄看她,好象她又恢复从前的样子了,吃的很香,面哧溜的在她嘴角打个卷,又满意的钻到她嘴里,我叹了口气。
“对了,家俊。”她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卡片,推到我面前,“这是张就诊卡,是专家号,我已经排好号了,是明天上午的,接诊的那位主任在国内非常有名气,我已经和吕家请了假,明天上午陪你去医院。”
“不了。”我突然间心烦意乱,话里有些心灰意冷的味道,“大医院其实我去的也不少,医生也早给我下了诊断了,其实我这个病死不了,只不过最后有些赖活着的味道而已。”
她顿时生气了:“中国有这么多医院,这么多医生,你才去了多少家医院?为什么这么轻易的就放弃?”
我确实厌烦的不想去,其实这一年多来我看了不少医生,中医西医,私下里我都看过,去哪个医院不是老一套,我烦的要死。
她还想劝我,我说道:“吃饭吧!”
我们两人走出写字楼,她真诚的和我说道,“家俊,我已经请好假了,明天我有一天的时间,我们去医院看看吧,那位专家很权威的,……”
我不忍心拒绝她的好意,只好接了过卡片,“那好,明天再说。”
我又把她送到了知春路地铁站,看着她和一堆人挤进地铁,上车后,她偏头在车窗上向我挥手道别。
车子呼啸着离开,白色的地铁渐渐的在我视线里缩小成一个小点。
我一个人坐在地铁站,听着地铁站里的音乐,静寞的坐了很久。
其实我到北京,什么事也没有,所谓的出差,只是欲盖弥彰的借口,我只是想看看她,现在看她,我有些不舍,但却很放心了。
她比起一年前成熟稳重多了,从前她做我的妻子,事事依赖我,甚至连家用电器的说明书她都懒的去看,最多是要我看完了教给她,现在看她,完全和从前是判若两人,我不禁有些感慨,结婚离婚,都能改变一个女人,她会让女人真正的成长,现在丁叮就是真的成熟了。
——————分割线——————
第二天我起床洗了个澡,正在卫生间擦头上的水,有人敲门,我知道是丁叮来叫我一起去医院,刚要去开门,忽然想起自己身上只穿的短裤光着上身,这么赤/裸的样子出现在前妻的面前简直是太失分寸了,我马上的去穿衣服,狼狈的穿上裤子,往身上套衬衣,一边套我一边叫:“来了,丁叮。”
一拉开门,丁叮急切的抓过我的手,她满脸焦急:“家俊,你要速度快点,排好的号,如果不按时去就要顺延,到时候会前功尽弃的。”
我连连应是,其实对去看病一点不热衷,不过我愿意和她一起去捱时间。
我们出了酒店,我问她:“你吃饭没有?”
她左右的看出租车,“没有,时间这么紧,早饭就克服了吧,等中午再一起吃。”
“不吃饭怎么行?先去吃饭吧!”
她已经叫了出租车,一把拉开车门,示意我也赶紧上车,上车后她告诉司机医院地址,然后又和我说道:“我现在不吃早饭,也习惯了。”
我们终于到了医院,丁叮冲锋炮一样的拉着我往前冲,坐在专家门诊外面的长椅上,她嘘了口气。
我很过意不去,看了下楼下还有间便利店,于是我骗她去卫生间,然后我马上下楼去给她买了鲜奶还有蛋糕。
递到她手里时,她有些意外,但是仍然接了过来。
然后她分了一半给我,我摆手。
丁叮哼的一声,她不满的责备我:“你啊,还象从前那样,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下吃东西,死擎着一个尊严的面子。”
我也忍不住说道:“你啊,也还象从前一样,一看见吃的,就象个刨地的小老鼠,捧着吃的津津有味。”
她向我眨一下眼睛。
我又有些失神,心里倒进了一瓶醋一样,醋溜溜的酸劲涌上来,我赶紧转过了头。
等待的时间又有些无聊,我们两人随意的找话题聊天,聊我律师事务所的琐事,聊她在北京的见闻。
终于要轮到我们了,她推我:“快要轮到我们了,来,把你的资料再给我看下,我看还有没有缺失的。”
我把资料一样样的取出来,和她核对,正在这时,忽然后面走廊里有几个急匆匆进来的人,领头的人估摸四十多岁,很是威风,不知是哪局哪办的负责人看样。一行人耀武扬威的走到专家门诊外,领头的抬手敲门,没等里面的人应声,他已经推开了门,直接叫里面的专家,“刘主任?啊,是我,昨天我打电话和你说过的,秦局介绍来的,行,好的,我等一下,马上就好是吧?”
关上门,他又得意的向后面的几个人介绍,“没事吧,我们这边已经打好招呼了,不用排那么辛苦,秦局的面子谁好意思不给。”
看样子很是嚣张,原来是插队的。
他们实在很张狂,声势浩荡一行五六人,簇拥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估摸是病人,那架式有点象红楼梦里的群人簇拥贾母,这帮人耻高气昂的站在我们前面,黑压压的几只乌鸦一般,全然不顾我们后面排的长队,他们在前面有说有笑,非常恣意。
我们后面的人虽然有微词,可是都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
别人不说,可是丁叮坐不住了,因为马上就要轮到我们了,他们硬插一杠,我们就得往后退。
果然,丁叮插了一嘴,“请问,你们这几位,有排号吗?”
那个领头的非常好奇的看着丁叮,“要排号?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啊!”
丁叮说道:“既然尊驾没有排号,那就请不要插队,我们这些病人都是提前排了很长时间的队,熬灯熬油的盼的一个专家号,等着让刘主任看病那也是久旱盼甘霖啊,您这样子插队,不好吧?”
她这话一说出来,后面这才有跟着一堆人一齐附合,大家都开始抱怨。
那个领头的见惹了众怒,他也有些下不来台,可是当着走狗的面,他又要抖点威风,于是他不乐意的冲丁叮说道:“你说你排队了是吧?我也是提前预约了,我提前一个星期就预约的,我也知道刘主任时间紧,那好吧,你说你排队排了很长时间,我也不亏你,这样吧,你先让我看,你损失的时间,我给你补偿,我们用经济来补偿,这样可不可以?”
丁叮抱着胳膊:“不,这不是钱的事,医院有规定,拿牌看病,你没有牌号,按医院的规定你就得从后面轮,你凭什么享受特权?”
那人皱眉头:“我不凭什么?我也是提前了一个星期,好不容易才捱到点的时间,你排队了,我也没闲着,跟你这么说吧,今天这号,不好意思,我还就得挨你的前面了,你如果真的气不平,那也没办法,要怪,只能怪你祖上没名人,现世没照应,你气平些吧!”
丁叮火了,她看着这个拔扈的中年人,冷冷扬声问道:“你今天是必须要在我前面看了?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人队伍里的一个男人,凶恶的看了丁叮一眼,肆无忌惮的丢出了一句话:“甭理她,到我们了就看。”
丁叮气坏了,她刚想说什么,我轻轻碰一下她,我本想忍,可是现在我不能忍。
20:付家俊:丁叮的才智让我折服
我沉声问这几个人,“你的意思是说祖上没名人,现世没照萌的,就得忍着是吧?那么依你的意思,只要家里有做大官的,有钱有权的,就可以随便的插到我们这些老百姓头上为所欲为是不是?”
我这话一说,后面的人也跟着抗议。
我笑问这几个人:“那请问尊驾您是哪庙的如来?如何称呼?怎么上香?既然这么给面子的出现,我们真应该好好供供拜拜,否则万一拜不及时被收走了,那不是个遗憾事吗?”
丁叮接了我的话茬:“家俊,谁说我家祖上没名人?”她冷眼看着这几个人,一字一句的扬眉告诉他们:“今天你给我听好了,我今天就好好告诉你,我是什么身分的人!我姓丁,我家祖上,自汉代至现代,人才辈出,官名显赫,你问我是谁的后人,我告诉你,我家祖上,文官从汉朝时的丁恭宰相,到宋真宗时的丁谓晋国公,文臣济济,武将也不在少数,最出名的一个武官你要是稍有点历史常识也应该知道,那就是北洋水师的提督丁汝昌,那是我的本家,宗祖本家,丁汝昌的职位若是搁在现世,那也是一位将军吧?所以,你问我家祖上有没有名人?我可是真正的将门之后,怎么,你家有什么名人,不妨现在也谈出来,给我们大家长长眼?”
那家伙顿时被丁叮一顿抢白傻了眼,我也觉得意外,没想到丁叮看起来柔柔弱弱,竟然在这伙人面前丝毫不惧,颇有几分将门之后的风采。
这时他们中有一位沉不住气了,走到丁叮面前,拉下脸耐心的和丁叮赔不是:“这位女士实在对不起,刚才也有冒犯之处,请你包涵,不如这样吧,你让我们先看,一会看完病,我亲自设宴请你,一是赔罪,二是结交个朋友,你看如何?”
丁叮严词拒绝:“不,我不和不熟识的人吃饭,也无功不受禄,你要是真有钱,不如留钱多做些善事,功德无量。”
那领头的家伙有些气急败坏,看着丁叮想发作。
丁叮冷笑:“其实我觉得你们这些人里,最应该看病的倒是你了,而且你不应该在这里看,你应该去奥体中心,找悟本堂的那位所谓的绿豆能治百病的张悟本神医去看。”
那家伙顿时傻了眼,这时群众也开始抗议了,后面的人全部高声斥责这伙人,这伙人眼见大家都激愤了,一时不知道如何收场,结果在我们大家的一致鄙夷声中,他们连病也没的看,慌慌张张的落荒而逃。
丁叮开了心,“真痛快!他以为他是狼狗,其实被打的就象落水狗!”
我微笑着在她耳边说:“其实他们退的太快了,我本来还想炫耀一下自己的呢,我好歹也是个大律师,好多知名企业的法律顾问呢!”
丁叮乐:“你又不姓丁。”
我脱口而出:“我是你丈夫啊!怎么我不算半个丁家人?”
这话一说出半截,我顿时又尴尬了,这话说的,我又忘了,我们都离婚了。
丁叮也有些尴尬,她清清嗓子,只说道:“还是大家的力量足,不是钱的事,只是不想便宜了这帮子人。”
我也赶紧找话题,“对了,丁叮,你怎么知道你家祖上的事?你真的是丁公的后人?”
她呵呵一笑:“蒙人。”
我哈哈的笑。
门开了,刘主任的助手叫:“下一位?”
我们终于顺利的见到了这位刘主任,他看着我的病历,一页一页,仔细的看,看完我的病历后,他又详细的问我的症状,感觉,检查的非常仔细,丁叮则在一边紧张的看,刘主任的每一个表情她都收在眼里,似乎来看病的不是我,是她。
刘主任表情有些严峻,“你的病症我仔细看了,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我建议你做个全面的检查,因为你带来的磁共振片子并不是特别清晰,我需要一个全身的骨骼分析图,另外,我还要你的一个血检报告,因为你的病症不完全是骨质方面的原因,我怀疑也有一部分血液上的原因。”
丁叮全神贯注的在听刘主任的话,我则在看她,谁说分手了是陌生人,她还在牵挂我。
刘主任又说道:“你的这个病症确实罕见,我从医三十年,你是第三个得这种病的,我的前两位病号,他们和你状况有些类似,但不同的是,他们都比你年龄大。”
丁叮急切的问:“那么,那两位患者,他们现状如何?”
刘主任说道:“他们年龄本来就高,本身也存在一些其他的病因。付先生好在年轻,从病症上分析,他还有很大的希望,再者现在医学发达,这种病虽然头痛,但却不会影响你的寿命,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丁叮舒了口气,她又问医生:“那,请问拍片预约,还要多久?”
刘主任看下时间,“三天后。”
丁叮坚定的点头:“好的,我们重新去拍片子,谢谢您刘教授。”
我们一道出来,丁叮有些不高兴的指责我:“为什么不配合医生?刘主任问你事的时候,你只是敷衍了事的回答,你为什么不能认真一点?”
我心灰意懒的说道:“其实这个结果我早知道的,不止他一个医生和我这样说了,其他医生也和我这般说了,无非一是骨骼,二是血液上的问题,何必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呢!”
丁叮发了火:“你看过的医生都这样说,你就丧失信心了?我从前眼里的那个自信又坚定的付家俊哪去了!”
我苦笑:“我让你失望了,其实这才是真实的我。”
她不依不饶的拉过我,一定要我和她一起去排队拍片子,我忽然间的发了火,不想去,很厌烦
“你犯的着吗?”我向她大声喊:“你这是在怜悯我还是在帮助我?我不需要,病在我的身上,我自己清楚,该怎么做我也心里有数,你何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是谁,我不过是你的前夫。”
丁叮呆住了,她没想到我会这么激动。
话一说出来我也后悔了,干嘛冲她发脾气。我就象个任性的不负责的野马,任自己的脾气脱缰一样的发泄,其实她有什么错,我这样子不给她面子。
丁叮脸上写满失望,她痛心疾首,“家俊,你怎么能这样对自己不负责任,病的确是在你身上,可你不是为你一个人活着,你自己都不帮助自己,让别人怎么帮助你,你真的让我痛心。”
我顿时心里也一阵难过,是,我怎么能这样?
“家俊,你知道排这样一个号我费了多少时间?从早晨开始排队,我和大家一起挤,艰难的捱时间,中间我还被一个骗子说是有好号结果骗去了我四百多块钱,被骗钱我不觉得损失,来之前我也想过了可能专家的话会同样带给我们失望,但是那就表示我们得放弃吗?我们到了山穷水尽吗?多少人都没有失去信心你怎么就因为一点点病痛你就沉不住气,对自己失去信心了呢?刚才专家也说过了,这个病不会影响寿命,而且有很大的治愈希望,你为什么要这么偏激,一点都不配合别人呢?”
我听了她的话顿时惊讶,她居然为了我排了一天的队?
丁叮失望的转身就走,我在后面追她,一边追一边向她道歉,她失望的厉害,全然不听。
追到门诊大楼外面,我还想解释点什么,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一接过来,顿时声音也跟着急了起来。
“什么?老太太吃龙眼噎住了?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回去。”
原来是那位吕家老太太不小心吃龙眼被噎住了,现在已经没事了,可是老太太心神不宁,四处的找丁叮,任人哄也安静不下来。丁叮着了急,她决定马上回去。
我心里有些不痛快,可也没法再说什么了,无奈之下,我只好随她说道:“既然老太太离不开你,那,你先回去吧!”
丁叮叹了口气:“那,我先回去了。”
她快步往公交车站跑,我没办法,只能在原地惆怅的看。
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想和她说什么,能说什么,坐在公交车站牌边的长椅上,我搓着手陷入沉思,丁叮确实还是从前的模样,只是她身上的那种精神却深深的感染了我,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个柔弱的妻子,竟然会有这么多的主见,在遇到问题时,她表现出了完全和她外表判若两人的镇定和果断。………………………
我一部分是深深的遗憾,惋惜,另一部分却是满足和舒心,离婚虽痛,可是她毕竟在离开我后,生活的很好很快乐,我放心了,就算我不在她身边照顾她,她也会生活的很好,不再需要我了。
晚上时,我打电话给她,一是想诚恳的道歉,二来也想和她聊聊。
她没有生我的气,很爽快的答应了我,我们定好在她现住小区的外面碰头。
我们找了一间饭店坐下吃饭,吃饭时间,我认真的和她谈,还是希望她能放弃现在的工作,和我回青岛去。
但是丁叮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等一段再回去。
我实在劝不得她,现在连我都茫然了,“丁叮,我该拿你怎么办?”
丁叮笑了,“家俊,你怎么也有头痛的事?”
她的话说的非常亲切,一时间我又象是回到了夫妻拌嘴的时候,禁不住我又是一阵嗟然。
丁叮从包里又取出一张卡片推到我的跟前:“家俊,下午时我去医院排队了,这是明天的拍片卡,记得明天一定要去拍片,我有事,抱歉不能陪你了。”
我很内疚:“谢谢你!”
她却只是说:“你如果真想感谢我,就好好治病,好好生活。”
我感慨的说道:“是,再不争气也要对的起你这份心意。”
吃完饭,我送她回她的公寓,她客气的和我说道:“现在这时间,我同住的两个女孩应该还没回来,你可以少坐一会儿。”
她住的公寓只是一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公寓,我进门后,又是一阵心痛,这里面积很小,比起我们从前的家简直是天上地上,虽然有一些家俱和电器,但都已经不知道是哪年代的古董了,最令我难过的是,丁叮的卧室里,竟然没有一张象样的床,她是睡沙发的,一张还算大的长沙发,屋里摆着一些收纳盒,放着她的一些简单行李。
她去给我冲茶,我这次实在是按捺不住了,“你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她反而很奇怪我会这样说:“这里不好吗?沙发睡的很舒服,没有乱七八糟的家俱,节约下来的空间我可以在里面活动做一下瑜伽,没有衣柜我正好可以控制自己的购买欲,不去买那些华而不实的衣服。”
我连连摇头:“你变了,变太多了。”
正在这时,所有的灯啪的灭了,丁叮马上和我解释:“跳闸了,用电高峰期。”
我马上把手机取出来打开屏幕,“电闸在哪里?”
她搬了个凳子到墙边,刚要踩上去,我把她一把拉开了,“这样的事,还是让男人来做吧!”
可是我刚把电闸合上去,灯光倏的只亮了一秒钟,马上间又恢复了黑暗,我们都疑惑了,并没有大瓦数的电器,为什么总跳闸?
我想了下,以前我们家里有一个插座也是不好用,一插上便跳闸,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雷同的原因。
我让她下来,然后打着手电给她找各个电源插座,终于找到了肇事的原因,是冰箱的插座坏了。
我把冰箱的插座取下来,把电闸合上后,又用她找来的几个简单的工具,把插座拧开检查,果然看见里面是根电源线断了,把插座盖上后,我劝她:“这个不要用了,你看这么久的东西了,万一出事那就不是一个插座的事。”
丁叮不死心的还有想把插座修好的意思,她拿着个螺丝刀在抠抠拧拧。
我不耐烦了,索性从旁边拿过剪刀一把把插座的电源线剪断了扔到了茶几旁的纸篓里,“明天买个新的吧,凑和着用,万一出事怎么办?”
丁叮很无奈,我们两人也都沉默了,坐在沙发里,说不出话来。
我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我劝她:“不用,外面还有些冷,别冻感冒。”
她想了下,最终没有送我走,只是和我站在门口道别。
我心事重重的从她家里出来,走到楼下我忍不住心里的牵挂,转过身来我抬头望她的窗户方向。
这一看我心里的防线轰然倒塌。
21:付家俊:我和丁叮,最真挚的对白
我看见她站在卧室窗前,她倚在窗户边,正抱着胳膊,也在往楼下看,她在看我。
我们四目相视,都一点尴尬,百感丛生。
这一刻,我心里万分难过,我明白了我对她的情感,也明白她对我的感情,我们两人,互相牵挂对方,却难以重新聚合到一起。
什么是爱呢,如果结婚是爱的完结篇的话,那么离婚算是什么?而伴随着离婚,这剪不断理还断的情感,又算是什么?
我没法再看下去,慌张的别过头,我踩着雪一个人大步离去。
回到酒店我把自己沉溺在热水喉下。
水哗哗的从我身上流过,水温让我的身体也泛红灼热,我麻木的身体渐渐也复苏了过来,过了很久,我才按着墙壁,长长舒了口气。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床象有钉子,我睡不着,手摸到一边,空荡荡的,我心里和身体上同时饥渴起来。
“丁叮。”我苦涩的轻声叫她。
很久没有抱过女人了,丁叮离开后,我失去了再抱其他女人的念头,现在看见她,我心里有冲动却又不敢真的去抱她。
房间里的电话响起来,我知道是‘特殊服务’的电话。
本来不想理,可是很无聊,我还是接了过来。
电话那边的声音娇滴滴的,“先生,要不要按摩啊?”
我苦涩的问:“你爱过一个人吗?”
那边怔了一下,又问我:“先生,您寂寞吗?要是寂寞,我陪您说说话,给您捶捶背好吗?”
我自顾自地说道:“我曾经爱过一个人,这辈子也没法再爱上第二个人了,可是这么爱她,我却伤害了她,我是不是个无耻小人?”
那边想了下,不耐烦的问我:“先生,你到底想不想要?一次一百,包夜四百,不许人身伤害。”
真直接,我不禁笑了。
那边听我笑,马上来了一句:“神经病!”咣的拍死了电话。
我把胳膊枕在头底下,想了想,我也笑起来。
……
多好的夜,以前做夫妻时我们两人又过了多少个美好的夜晚啊。
和客户在外面吃饭,不管多久,丁叮都不睡觉,她不安的在客厅守着电视等我,看见我回来才嘘出口气,要是我微有些醉,她便弄了醒酒汤,耐心的劝我喝,我要是不喝,她便执拗的把我拖起来,一勺一勺的喂我喝。很多时候我酒没有喝太多,被她这么一撩反而撩的***身,我会不由分说的把她拉到怀里,然后……
我喜欢丁叮的身体,她个子不是很高,一米六,骨架偏小,身体圆滚滚的,现在人有些瘦,但是从前也有一百零几斤,该有肉的地方有肉,摸起来非常好。
特别是我喜欢被她包裹的感觉,亲吻着她的嘴唇把自己送到她身体里,有些软,很腻,象是在肌肤上抹了一层沐浴露一样,我非常喜欢这种感觉,整个人的身体又象是渐渐的沉浸在温泉水里,慢慢的放松,张驰有度。
和喜欢的人**是一件美妙又舒心的事,不止是身体的释放,还有爱的增进,有时候我们争吵了找不到其他的切入点来讨好她,我便只好选用这种最老实又直接的方法,丁叮还是有怨恼的,我便不依不饶的讨好她,她争不过去便只能由了我,一番起起落落,汗水和激情之后,我们也不想再争吵了。
在**这方面,丁叮很保守,有时候我开灯了,她就急的不行,慌慌张张的从旁边抓个毛巾挡着自己的脸,而且她从来不主动的讨好我,忍不住我也抱怨,“丁叮,你好自私啊!”
她却茫然:“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我吃吃的笑,手不老实的摸着她的胸/脯:“我要你在床上**的一些。”
她嘟着嘴:“才不要,**的象个卖笑的**,是不是男人都喜欢**的女人?我看外面那些陪酒小姐未必个个沉鱼落雁,可是她们却总得引的男人为她们一掷千金,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女人吗?家俊,你告诉我,你除了我,还碰过其他的女人吗?”
我温和的摸着她的头发,“傻孩子,除了你,我不会去碰别的女人。”
她顿时开心了,马上翻个身,把腿也搭在我身上,甜甜的缠紧了我。
…………
我长长叹出口气,难过不已。
假如没有那次出轨,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么多事,一切的罪由,都起始在我自己。
我和她说我外面有女人,其实我只是想用这个来激她,没想到这个笨女人开始时不肯相信我,她做了各种努力来挽回我,她认真的做菜,来给我送饭,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脸色桃花一样的娇艳,我真是没法抗拒,晚上时,她又脱光了自己来取悦我,那是她最主动的一次,我躺在床上,十分纠结,她却不遗余力的取悦我,甚至还给我……
为什么我们要走到这一天?
也许是今晚想的太多了,一翻身,我发现自己又有些亢奋了,一到这个时候,也是我最痛苦的时候,我不知道我在这方面还能不能象个正常男人,如果我不能象从前那样给她幸福,我还有什么资格再守在她身边呢?
————————分割线——————
北京的大医院总是人满为患,我知道不提前预约挂号可能一个星期也排不上专家号,所以我也没有报多少希望,也懒的出门,可是早晨刚过,昨天看病的刘主任却主动给我来了电话。
他态度非常好,邀请我今天再去复查一下,他中午接完所有病号后,推迟下班的时间,专门给我特别诊断。
我很惊讶,但我还是按他约定的时间去了医院。把我拍的片子递给他看。
他看的脸色很凝重,看完后他问我:“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感觉异常的地方?”
昨天丁叮在,我没有说的太明了,其实我并不舒服,这几个月来,我时常的手脚发麻,发麻时脚底和手指都如同针扎般的痛,一到那个时候我不敢动,一动我便会眩晕,站不稳的栽在地上,我知道这些是病症的体现。
刘主任说道:“我会把你的血液样本寄到美国,我的几个同学和导师都在美国,你的这个病,我想详细和他们研究一下,中国目前对这种病还是采用保守的治疗方法,我们倒是在研究换神经线和基因重组的方法,但是呢,这还没有开放到临床,现在还只是处于实验阶段,付先生,你还年轻,还有治愈的希望,所以,你千万不要放弃。”
刘主任又和我说道:“付先生,我们或许可以尝试一种新方法,你有孩子吗?”
我摇头,有些不解。
“如果你有子女出生,从他的脐血里提取新的DNA注入到你身体,或许可以有一线希望。”
我苦笑:“我没有孩子,已经离婚了。”
他有点惊讶:“昨天那位女士,不是你的妻子?”
我不胜难过:“曾经是。”
他叹道:“原来是前妻,分手了的夫妻还能做到这般情真意切,实在不易了,你知道吗?她昨天一直等我到下班,我到停车场时,她在我车边等我,苦苦恳求我今天抽点时间给你仔细检查一下,要知道,我每天要看很多病号,我也很累,可是她情真意切的表情让我也有些动容,她告诉我,你是一个优秀的律师,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帮助更多的弱者,而且你在职业生涯个人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你会免费为民工打官司,从业十年来,你的这个承诺一直坚守着,没有失言过。也许是她的神情打动了我,也许是你的病情让我有一点想攻破的兴趣,所以我才给你打了电话。”
原来是这样,我心里也很感伤,切肤之痛。
“谢谢您,刘主任。”
从医院里出来,我一个人在街上踯蹰,明天我就要回去了,大家时间都有限,我没法总在北京呆。
我约丁叮晚上出来,她答应我等下班后她再出来,接电话时,吕老太在电话里不断捣乱的玩笑,似在玩弄她的头发,她也在吃吃的笑,看来那个吕老太对她十分依恋,她根本走不开。
百无聊赖间,我在街上闲逛,走到一间精品店,热情的店主满面微笑的询问我需要什么,我的视线被一枚紫色的水晶胸针吸引了。
那是一枚象虞美人一样绽放的胸针,不过颜色却是紫色,反衬着灯光非常漂亮。
丁叮肤色很好,这枚胸针如果搭配她的肤色,一定很好看。
我把胸针交给店主:“就这个吧,麻烦你帮我包一下。”
晚上时,我们在约好的地点碰面,她并没有迟到。
看见她,我凝神屏息,第三次的失神。
前两次看见她,都比较匆忙,她打扮的也很随意,甚至穿的有些臃肿,但今天不同,今天她穿的是一件修身上衣,外面罩了件翻玄狐毛领的小背心,一说话呼气间,毛领上的狐尾随着呼吸轻轻舞动,好象一双小手在撩她的下额肌肤,非常好看。
我不得不说道:“丁叮,你这件外套很漂亮。”
她笑笑:“这是前年买的了,当时买下后我还问你好不好看,你当时还说很不错呢,怎么,现在不记得了?”
我有些尴尬。
她解嘲:“没关系,男人都是不注意自己老婆穿多少,更关心其他女人露多少。”
我更加尴尬,只得讪讪的笑笑。
我们选择的餐厅客人并不多,但是环境很好,因为我们两人更想聊天,不关心菜肴。
我把那枚胸针盒子推给她,“看一下,如果不喜欢,这上面有地址,可以去调换别的东西。”
她接过来,脸上马上露出个愉悦的表情,取出来放在手上先是欣赏一下,然后才拉开小背心,把胸针小心扣在自己里面的外套上。
“皮衣上不能扣胸针,等下次换别的衣服再戴,很漂亮,谢谢你。”
我凝神看她的表情,她微微绽开笑容,就好象,一朵紧紧包裹着的花骨朵正在慢慢绽放,双眉弯弯舒展着,眼睛晶亮,唇色红润,露出几颗白色牙齿,非常的自然,又非常的俏丽。
我忍不住想,她还是这么漂亮,初见她第一次,我就被她吸引。男人都爱有几分姿色的女人,丁叮确实漂亮,一双眼睛象武侠小说里的女主角,既有活泼又有一点傻气的单纯,所以虽然我当时三十岁,不老不少了,也被她吸引了,就象情窦初开的少男一样,我等着她出来问她的电话。
她问我:“你……妈妈身体还好吗?”
“还好,每星期我带她去趟医院检查身体,血糖值还算稳定,血压也还可以。”
“你呢?今天刘主任怎么说?”
“还好吧,要我回去继续治疗,另外,还说了很多鼓励我的话。”
她不死心:“没有什么新的办法吗?现在毕竟医学这么发达。”
“保守治疗吧。”
她略有点失望。
“谢谢你丁叮,你放心,就算是保守治疗,我现在也会积极乐观的应对一切。”
她这才有些宽慰的舒了口气。
“你预备怎么办?一直做护工?”
她想了下,“到了春天,我重新再找一份工作。”
“回青岛吧,地方熟,朋友也多,大家可以互相照应。”
她摇头,很坚决:“才不要,出来就是为了让自己长大的,回去对着一帮子关心我的亲戚朋友,耳朵都磨出茧子来。”
吃完了饭,我们两人走在街上,天空飘着零星小雪。
她问我:“今年青岛雪下的大不大?”
我仰头看天,很感慨:“大,很大,好象记忆里,只有在小时候才有过这么大的雪,小时候,住在平房里,屋檐下滴水成冰,长长的冰棱子挂成一排一排的。”
她抄着手,乐呵呵的说道:“可不是,一到那个时候,我和丁铛就出去摘冰凌子,那时候哪管干不干净,摘回来了直接就塞到嘴里,味道凉凉的,可是感觉很舒服。”
我们一路往前走,咯吱咯吱的雪在我们脚下陷下去。
妖饶的霓虹灯争奇斗艳,把我们两人的身上也照的五彩斑澜,我们没有管目的和方向,听着路边商铺放的歌声,随着路往前走,讲点故事,任时间这样过去,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一夜就这样走下去。
忽然丁叮脚底一滑,没站稳,眼见她要摔倒,我一把扶住了她。
她吃吃笑:“我这人好摔跤,妈妈说我从小到大,不知摔了多少跤,膝盖都给摔烂了,直到现在还没个长进。”
我忽然间心痛的厉害,一时心念生起,我没松回手,把她的手紧紧攥住了。
她迟疑了下,想抽回去,可是还是没有抽。
我们两人站在路灯下,互相看着对方。
这是分手后,第一次我们这么直接的互相面对。
我们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对望,互相看着对方的眸子,在灯光下,她瞳孔反射出的晶莹光芒又象落进去的几点小钻石,我呢,就隐藏在她的瞳孔里,收缩成一个小小的影子。
我有些舍不得移开眼睛的感觉,她也是,弯着嘴角看我。
我的心跳沉重而缓慢,一下一下,心象是沉到了一个温泉里,正飘飘的往泉水的深处下潜。
心中一股温热的感觉渐渐涌上来,我忍不住靠上去,把她拥在怀里。
“丁叮。”我苦涩的问她:“你原谅我吗?”
她呼出的热气在我的肩头绽放,“家俊,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
我落下了泪,“丁叮,我却不会原谅我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原谅。”
她感慨的张开手臂,大力的拥抱我,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我很心酸,“我不应该把你自我身边推开,不应该对你没有信心,对不起!早知道会对你造成这样的伤害,我绝对不会踏出那一步,对不起!”
她只是长长的舒气,温和的轻抚我。
我难过的说道:“你走后,每一个早晨,我都希望能看见你,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当初我为什么会下那个决定和你分开,而真的分开了,我又不能忘记你,我想了很多次想忘记你,可是在心上写的字却不能象在纸上写字一样擦掉撕掉,你就象我心里的一个印记,印在这里,我没办法忘记。”
她掉了泪,“家俊。”
我也落下泪来,“丁叮,现在我明白了,爱情不是推来给去的一桩生意,更不是可以计较谁对谁错的一桩营生,爱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就算后来分手是痛,可是它曾经发生的那些美却还是占据一个人心里最深刻的位置。”
我们分开了,再次看着对方。
我鼓起勇气问她:“丁叮,你还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她看着我,沉默半晌,她轻轻说道:“家俊,你知道吗?和你分手的那天,我和朱薇坐在酒吧里,我的眼泪流在酒里,混合着一起喝到肚子里,那时候我心里是满满的痛,你对我的态度就象利剑一样的刺伤了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要一次次的把我推开,我恨你,恨这该死的爱情,后来知道了你和我分开的原因,我又对你充满了矛盾的情感,家俊,你如果问我现在对你是什么感情,我的感觉和你一样,你也象是我心里的一个印记,就象,一枚邮戳一样,深刻的盖了下去,就印在我心口偏右上角的位置,永远都不会抹去。和你分开后,好多个夜晚,我也一个人掉泪,枕头上湿了一大片,开始时我以为是自己的口水,后来我才醒悟过来,原来那不是口水其实是我的泪水,家俊,你知道你对我的伤害有多大吗?”
我无地自容,难过的无脸见她。
她转过身,自己往前走,我默默跟着她。
“家俊,我们以前去海里游泳,总会免不了喝几口海水,喝海水的感觉你还记得吗?当人浸在海水里,突然间的第一口海水喝到口里,那时候不苦,反而很爽,可是喝下第一口再喝第二口时就会感觉特别的苦涩,很咸很口渴,你喝的越多就会越口渴,所以现在我怕了,我不想回头,我情愿和你保持现在的这样的关系,把你珍藏在我心里,做最好的朋友,对不起,我现在不想回头,因为我害怕那种喝海水的感觉,越喝会越渴,越渴会越会怕,原谅我,现在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回头,不过我会永远在心里珍惜你,就算我们不再复合了,我们也永远是对方最重要的那个人,现在就让我们保持这种感觉,好吗?”
我的心顿时沉了,永远的好朋友。
我苦笑:“是,永远的好朋友。”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