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在夜间照亮戏台,就得有灯,蜡烛和油灯的亮度显然不够,张岱的意识挺超前的,他想解决夜间舞台上的灯光问题。
杨波正欲开口,门外却传来一声“我来迟了..”
徐文爵大刺刺地闯了进来,蒲佩瑶紧随其后。
张岱见是徐文爵,赶紧招手让他过来,两人显然很熟悉,杨波看着两人之间的眼神,就觉得有古怪,一时之间,却不知怪在何处。
徐文爵叫声张大人,又行了罗圈儿揖,走到张岱身边,一屁股坐下,端起张岱跟前的那碗茶,仰面灌了一口。
“爽快...”
徐文爵抹了一把汗,感叹道:“这鬼天气,刚到四月,便酷热难耐,今年的气候怕是也有反常。”
蒲佩瑶在苏洛儿身边刚坐下,便急问:“洛儿,我教你的招数管用么?”
苏洛儿脸红了,偷眼瞄了一下杨波,小声道:“公子说了那句话....他要我。”
蒲佩瑶调笑道:“要你干什么?你就没问问?”
苏洛儿知道蒲佩瑶在说什么,飞快地在蒲佩瑶的腿上拧了一下,嗔道:“要死啊,想要干什么,你世子夫人是过来人,还能不知晓?”
“洛儿我要你记住,今日我帮了你,改日你也要帮我。”
“你让我帮你什么?”苏洛儿奇道。
蒲佩瑶斜眼瞧着杨波,说道:“别急,待我慢慢说与你知晓....”
那边厢,徐文爵一拍脑门儿,对张廷登说道:“张大人,瞧我差点忘了,有个叫周延儒的大人正到处找您。”
“哦..”
张廷登闻言,惊道:“是京城里来的?礼部右侍郎周延儒?”
徐文爵又灌了一口茶,咂咂嘴说道:“应该是吧。”
“那本官得去看看。”
张廷登说着话,起身便要告辞,又道:“文爵,周大人现在何处?”
话音刚落,季顺探头进来,身后跟着的正是周延儒,杨波认得,他的分身在淮安见过周延儒好几回。
众人寒暄过后,周延儒言称有要事和张廷登单独相谈,杨波便让季顺带他们去秦厅,张廷登冷不丁问了杨波一句,“杨波,那戏台上的对联是你做的?”
“是啊,整个梅氏杯,我就出力做了个对联,剩下的,都是苏小姐的功劳。”杨波说着,一边对苏洛儿投以赞许的微笑。
“戏台乃是张夫子一人之力,公子可要多谢谢人家。”
对待张岱,苏洛儿不再甩脸子给杨波看,总算恢复了常态,显得很职业,商业互吹了都。
张廷登双眼直视杨波,目光炯炯,杨波正纳闷儿,张廷登也没说什么,转身便随季顺和周延儒而去,其实秦厅也不远,就在斜对面。
周延儒的到来,引起了一阵混乱,杨波在不经意间,又发现了徐文爵和张岱有新情况。
张岱趁大家都在打躬作揖的当儿,伸手捏了一把徐文爵硕大的屁股,徐文爵则回眸一笑,眉眼挑动,这俩货光天化日之下竟是在调情?
‘也不知若是佩瑶知晓,该做何想?’
杨波心中暗叹,不由用眼角的余光看向蒲佩瑶,这一看不打紧,蒲佩瑶面无表情,正眯着眼睛瞧着那俩货呢,显然张岱和徐文爵两人刚才那一幕,蒲佩瑶已尽收眼底。
蒲佩瑶似乎觉察到了杨波的异样,转过头来,倒是对杨波狠狠地瞪了眼。
杨波一窒,人家蒲佩瑶都已经知晓,尚且不露声色,他一个外人,管的那门子闲事。
要说,大明的大老爷们搞基的人还真不少,杨波的人脉圈子说不上大,这都三个了,徐文爵、张岱和秦韶,比例挺高啊。
这个张岱实在让人厌恶,家里妻妾成群不算,还有龙阳之好,当着佩瑶的面,勾引人家老公徐文爵,很好玩么?
那碗粗茶,他也喝不下,爱喝不喝,不喝拉倒。
杨波不会因为张岱,改变他在问乡楼的待客方式,用粗茶待客,本是杨波有意为之,粗茶喝不下,便不是同路人。
道不同,则不相为谋,那就没必要为他浪费时间,杨波寻思着要不要离开的时候,却听张岱再次追问:“杨老板,能不能再施神技,造出一盏很亮的灯,让我的戏班晚间也能演戏?”
杨波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了他早前的一个计划---在黑石崖上修建一座灯塔。
“试想,那么高的灯塔,海船在海上十里、二十里都能在夜里看见光亮,那灯得多亮啊。”
徐文爵帮腔道:“宗子,你真该去黑石岩看看,不过,眼下只是打了地基,并没有开建。”
“要去,要去的。”
张岱激动不已,又道:“杨老板,若是你能将夜间变成白昼,无异于为世人延长了寿命,每晚以两个时辰计算,一生便多出个十年八年了,善莫大焉。”
杨波不以为然,后世的经验告诉他,夜生活丰富了,未必是件好事。
老百姓白天累个半死,晚上吃了饭,早早上床跟老婆做完好事之后,美美地睡上一觉,第二天,还得为生计奔忙,怕是只有张岱这般人物,才有闲情三更半夜还在寻乐子。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本是朴素自然的生态,打破了,是好是坏,还真不好说。
“杨三儿,少说那些没用的,你的灯在哪儿呢?”韩赞周毫不客气地教训起杨波来。
韩赞周总能在杨波得意的时候,向杨波挥舞手中的拂尘,提醒杨波不要得意忘形,还真是杨波的诤友哇。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而我却用它去寻灯。”
杨波先装了个哔,又道:“我只知道能造出来,却给不出确切的时间。”
张岱闻言,愣了愣神,不由自主地喃喃重述了杨波前半段的说辞,众人闻之,也是侧目。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听着像大白话,但细细品来,似乎还有些味道,众人的反应,杨波尽收眼底,心下暗自得意,这个哔装得效果不错的。
瞧瞧,杨波有多无耻?
沈家堡能发电,电灯当然是首选。
但眼下要做出灯泡来,并非易事,稳定的电源、真空技术、玻璃吹制技术,最关键的,做灯丝用的金属钨杨波也没找到。
关于金属钨,古人文献里多有记载,说明大明国境内有钨矿的存在,市面上也应该有实物,正好可以寻求张廷登的帮助,他是工部尚书,以官方的名义发个文,找起来应该很快。
杨波的优势在于,虽然他不掌握技术细节,但他知道结果和方向,有的放矢总是好过瞎子摸象,他让甘薪成立了好几个攻关小组,昼夜不停地做试验,逆向倒推,争取早日获得突破,这算是跨世纪的超级逆向工程了吧。
成功了,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当然蒸汽机也不能落下,这样一来,第一次和第二次工业革命齐头并进,沈家堡同时进入大机器生产和电气化时代,那就牛大了。
虽说如此,但杨波却没有一个准确的时间表,支吾了一句,找了个托词离开了汉厅。
周延儒到了沈家堡,杨波并不意外,杨波想着要通知一下杨若菲,顺便问问张鈇的事。
周延儒来干什么,杨波并不确切,不过从崇祯的那封亲笔信,还有那晚听到他和张鈇密谈的内容来看,崇祯针对的是杨一鹏。
杨一鹏已经获悉周延儒派鸿福溺死张鈇的真相,而且鸿福也落在杨一鹏手里,现在着急的应该是周延儒才对,杨一鹏暂时无忧。
至于沈家堡,杨波并不担心,现在让崇祯头疼的事多着呢,他还能派兵来围剿不成?
一直以来,杨波都是尽量低调,甚至主动提供帮助,比如剿灭刘二,还通过韩赞周给皇宫送去价值不菲的货值,无非是想告诉崇祯,我杨波人畜无害,这样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崇祯也容不下,那就没天理了。
就算崇祯容不下,也不紧要,因为杨波的原则从来都是先立于不败之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唯一让杨波不爽的,是被韩赞周告知,他升任参将一事有变,暂时给压下了,杨波猜测,肯定与淮安的情势有关,参将比游击官大,哔格高多了,杨波自然是想要,仅此而已。
“嘶...滋...”
杨波定睛一看,竟然不是杨若菲,而是董清扬。
‘清扬?’
‘乐水刚给了我徽章,我要试一试,你过来呀。’
杨波无奈,白光一闪,瞬间出现在董清扬的身边,四周瞅瞅,发现身在女子学堂,而董清扬嘴角挂着戏虐的笑意,她的身边却站着封雅雯。
“上次在一真医馆,我果然没看错。”封雅雯惊呼道。
杨波转身想逃,却被封雅雯喝止,“别想逃,我可是怀着孕呢,受不得惊吓的。”
封雅雯伸手便挠,杨波的脸啊,脖子,手啊,胳膊啊都被封雅雯摸了个遍,热乎乎的,手感还不错,终于确信眼前站着的杨波,是人不是鬼。
封雅雯傲娇道:“杨波,到底怎么回事,你得给我说个清白。”
“雅雯姐,我猜测这与你怀的是杨波的孩子有关。”董清扬负手走过来,说道。
封雅雯和穆英能看见杨波一事,杨波也在寻找答案,没想到,董清扬竟然安排了这么个试验,还真是小瞧她了。
“可是,青儿那天并没有看见我呀,她也怀着孕啊?”杨波不解道。
“那是因为青儿姐姐刚怀上,日子还不够。”
董清扬显然对她的分析很自信,笃定道:“等你去了辽东,到时再来验证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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