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将她拉至身侧,静静拥着,
嘴巴碰着宛之的耳朵轻轻感叹着:
“宛之,你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
她用力推开白夜,白夜的动作让她想到一个人,心里一抽一紧的疼。
捂着胸口,觉得好疼。
白夜只好又带着她去看心理医生,上次的药物还没有吃完,
医生又为她开了其他的药物。
宛之再提出催眠的要求,被严厉拒绝,
她越来越严重的抑郁,更加不适合回忆过去。
上次已经是医生看在与白夜的交情,冒着吊销职业证照的危险而为。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再次接受催眠?”
白夜翻译着:“等你脱离药物控制的时候。”
宛之很着急,第一次尝试主动配合治疗,关心自己的病情。
“我怎样才可以不吃药?”
白夜:“等你找回从前那个自己的时候,愿意打开自己,
与人真心交流,等你不再白天强颜欢笑,夜晚也能睡得安稳的时候。”
这不难,她一定可以。
两人从诊所出来,又路过了圣母百花大教堂,宛之驻足停留在门口。
“白夜,我们进去看看吧。”
白夜很高兴宛之能够主动提出要求,牵着她进去。
并提醒着如何有任何不适,他们可以立刻离开。
来参观的人很多,宛之回握着白夜微凉的手掌,画作里的人物在她看来,
全在脑海里交谈着,他们仿佛在谈论着她失败的人生,白夜察觉了宛之不对劲,
抬手拥着她的肩膀。
“不用怕,有我在。”
宛之刚想伸手摸一摸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些。
突然被一个戴着贝雷帽的大胡子男撞了一下,身子不稳,她被撞向白夜。
白夜稳稳的接住她,两人紧紧拥着,这一慕被路人拍下来。
拍照的人用意语与白夜交流着,宛之站在一旁,动了动刚刚被撞的手臂。
白夜脸色突然一红,路人笑着将照片发送给了白夜。
“她跟你说什么呀?”宛之好奇。
白夜笑颜灿烂,冬日的暖阳又回来了。
“她说我长得很帅,介不介意多一个女朋友。”
宛之嗔笑,随处都能遇到桃花,
细品之后发现不对劲之处,多一个女朋友……
白夜揉着宛之的头发,柔软顺滑的触感,连发梢都能感觉到白夜的愉悦。
这…摸头杀…
宛之默默将白夜的手拿下来,脸上的表情慢慢黯淡。
不经意间撇到空空如也的手,她紧张的抬起双手反复翻看,手上的戒指不见了。
她慌得说不出话来,在教堂里到处寻找。
“就那么重要吗?”宛之蹲在展柜旁,抬头观察白夜的样子。
忧伤的神色一秒消失,宛之眨眨眼。
“太贵了,拿去卖了还能换点钱。”
她赤裸裸的来,在这里没有姓名,没有身份,连一分钱也没有。
这个理由似乎也很合情合理。
白夜没有回应,找来管理人员调取监控,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她好像在进入教堂里,手上就没有戴着戒指。
“要不回家找找,是不是放在家里?”
宛之摇头,不可能,虽然戒圈大了,
她连割腕都带着它去死,怎么会把它脱下来。
她失落的从教堂里走出来,像丢了魂魄。
戒指丢失,以她现在的身份,连报警都不敢。
白夜在身旁默默的陪伴宛之向前走,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广场,
广场上有许多摆放着画板,画画的人。
她停在其中,突然对白夜说:
“我也来这里画画好不好。”
白夜睁大眼睛,放慢动作点头。
“好,也是表达内心的一种方式。”
只要她愿意改变,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白夜带宛之买了一堆画画专用的工具,她暂时找到了发泄情绪的方式。
她画画,他每天作陪在旁看她画。
白夜看着她画的主题,灰暗的色调,本应该是充满新生的胚胎,
在她的世界里,却一片死气。
她一副一副的画着,只画着这一个主题——纪念死去的生命。
白夜将宛之的画拍给心理医生看,
给出的分析就是她目前所有的心结都来自于那个未出生的孩子。
宛之越画,色彩越灰,深浅不一的灰色,
整副画中,没有一点暖色。
一个路过的中年女人在一旁抹着泪,看了宛之的话,她突然引起了共鸣。
宛之和白夜都被这个身形微胖的女人吸引,为何她会动容。
白夜告诉宛之:“她的孩子,在八个月的时候查出心脏有先天性疾病,离开她了。”
宛之眼睛立刻酸涩,用手指抹着泪,强忍着。
两个有同样创伤的女人,
即使言语无法交流,但眼神已然共情。
女人提出愿意出10万欧元买她的画作,宛之楞了。
对方以为她嫌少,提议可以加钱。
宛之让白夜告诉她,愿意赠与她,希望在天堂的孩子,
还愿意再次回到她们的身边。
最后,女人以10欧元买走了宛之的画作。
离别时,女人问宛之她的画作叫什么名字。
宛之用中文告诉她:“莫生。”
女人回味着这句中文,越走越远……
得到了别人的肯定,宛之心里并不开心,
她希望,旁人都不要因为这幅画,而产生情感。
痛苦,不是越多越好,看不懂,才是一种幸运。
夜幕降临,白夜帮着宛之收拾作画工具,连日来与周围画画的人也熟络起来。
他们友好攀谈,白夜却好像选择性的将话翻译给宛之听。
宛之还想到处走走,路过街角的一家刺青店停住了。
“白夜,我想刺青。”
白夜:“刺什么?”
她转头,将胚胎纹在身上,白夜带着她走进店内。
“你手上的伤还没有好,容易感染,等好了再来吧。”
宛之坚持,不等白夜和刺青店的老板同意,自己就坐在了刺青台上。
“告诉他,我纹这个。”她指了指白夜手上的画。
白夜无奈,跟对方交流着,最后白夜帮她签署了一份文件。
针扎的疼痛,她最能体会,刺青的疼,远不及31号女技师带给她的痛苦。
“老板说,你是个狠人。”白夜说这话的时候,苦笑着。
宛之冲他明媚一笑,这笑是她来意大利,笑得最真挚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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