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静容无奈的笑了笑,只有崔琼这个从小就被宠着的老幺,才会不知忧愁,整日只惦记着吃喝玩乐。
“泡汤池去一去寒气倒也好。”宋静容含笑答应下来,派了个丫鬟先去庄子上知会一声。
崔琼高兴得欢呼了一声,拉着沈莞的袖摆笑嘻嘻的说,“我让丫鬟在马车上备了好几身衣裙,都是新制的,你们若是没带换洗的衣物,只管去挑。”
刘瑶玉听后,就笑着揶揄她,“你这分明不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早就惦记着要去静容外祖家的庄子上泡汤池?”
崔琼吐了吐舌头,一副被刘瑶玉说中的样子。
余娇和素荷也跟着弯起了唇角,能活得如崔琼这样娇憨心大,也是难能可贵。
几人说笑着,只有魏敏端着杯盏,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似乎饮了不少青梅酒,见余娇看过来,魏敏顿了顿,朝余娇举起杯盏,而后一饮而尽。
“刘三姑娘,今日是我不好,不该逼着你弹琵琶,不然也不会害你被人奚落。”这句赔不是的话已经在魏敏腹中辗转了许久,此刻借着酒意,她总算说了出来。
那劳什子无双夫人显然是循着琵琶声去的洗心榭,魏敏打心底嫉妒余娇,嫉妒她被顾韫另眼相待,让余娇弹琴曲,魏敏的本意是想让余娇出丑,让她没想到的是余娇的琵琶竟然弹得这样好。
许是这样沁冷的雪天,能够让人清醒。
魏敏忽然间发现自己被嫉妒蒙蔽了双眼,从余娇上族谱那日,见到顾韫对她那样好,她便因为嫉妒,一心觉得余娇根本配不上顾韫,无视余娇这个人身上的好,满眼看到的都是她的不好。
看不上她是被养在乡下的出身,以为她粗鄙不堪,大字不识一个。
就算知道她是个医术极好的女医,也理所当然的无视掉。
瑶玉维护妹妹本是天经地义的事,自己却气恼瑶玉偏护余娇。
如今想想,魏敏觉得自己还真是狭隘到不可理喻,这几次的所作所为,与方才在洗心榭刻意为难奚落余娇的无双夫人和那个杨小姐又有什么区别呢?
魏敏如今醒过神来,脊背上冒出了冷汗,还好她没有继续这样盲目自大的继续下去,不然自己那副狭隘刻薄的嘴脸,迟早有一日,会被顾韫看进眼里。
她倾慕顾韫的赤诚坦荡,就该也做个这样的女子,才能与之相配,而不是因为嫉妒,就去刻薄别人。
那样的自己,实在令人讨厌,顾韫又如何会喜欢上这样令人讨厌的自己?
魏敏幡然醒悟,她执起酒壶又斟了一杯,态度就更为坦诚真挚,“余娇,我跟你赔不是。”
说完,便仰头饮尽,颇有几分洒脱。
刘瑶玉虽然不知魏敏怎么突然间抹开面子要给余娇赔不是,但她很高兴魏敏能有这样的变化。
余娇清浅一笑,端起面前石桌上的杯盏,“魏姑娘的这个赔礼我受了,只是我不胜酒力,只能浅酌一口。”她将杯盏送到唇边,轻抿了下。
魏敏笑了笑,这个笑容很是真诚,她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一口饮尽,一连三杯,这个不是赔的诚意十足。
机敏的宋静容早就有所猜测,刘瑶玉和沈莞都是知情人,自然知道魏敏并非只是因在洗心榭挤兑余娇弹琴才会这样隆重的致歉,几人都很有默契的笑了起来,唯有崔琼和素荷一副状态外的神情。
几人间的气氛更为融洽,离开梅园去往宋静容外祖家庄子上的路上,刘瑶玉脸上的笑几乎没下去过,魏敏能和余娇握手言和,最开心的就数刘瑶玉了。
刘瑶玉没有倾慕的男子,于她而言,除了家里人,最看重的就是这帮从小一起长大的闺中好友,年少时候,总是将友谊看得分外重要。
宋静容外祖父郭子仪曾是文华殿大学士,如今已经赋闲在家,郭家如今的后人们都是武将,常年呆在边关军营里,宋静容这个外孙女便时常去郭家陪伴老人,承欢膝下,郭家老太爷很是疼宠宋静容,因此郭家下人待宋静容这个外小姐很是恭敬。
宋家丫鬟过来传信后,庄子里的仆人就忙活起来,点心小食全都准备齐全,几个仆妇在汤池园子外候着听凭吩咐。
宋静容对庄子甚是熟悉,见过管事后,便领着余娇几人去了汤池园子,仆妇们送了吃食点心和茶水放在汤池旁的大石上,就去了园子外面守着。
这汤池原本是一处温泉,郭家修建了两个相邻的小园子,将温泉一分为二,中间用大石堆砌,改成了两个汤池,一边是女汤,一边是男汤。
汤池上烟雾缭绕,冒着滚滚热气,几人除去外裳,只着里衣下了汤池。
池边修了石阶,石阶被泉水浸得如暖玉一般,温温热热,坐上去泡着泉水,只觉通体舒畅。
素荷有些拘谨的挨到了余娇身旁,她从未跟人在一个池子里沐浴过,多少有些放不开,踩着石阶下暖池的时候,她脚底一滑,惊呼一声,余娇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才免去她被灌几口温泉水。
素荷稳住身子后,摸索着在石阶上坐下,朝余娇道谢。
余娇盯着她胸口,瞳孔微微紧缩,素荷觉出她神情有恙,有些害羞的用双臂拢住胸前。
“这玉扣……”余娇盯着她胸前戴着的那枚乳白色带着一缕飘红的玉扣,忍了忍,才没有直接问出来,而是道,“这玉扣很是好看,你是在哪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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