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娇问道,“脂香街哪家?”端是听这脂香街的名字,便知不是什么好地方。
蒹葭上了一壶热茶,余娇给沈莞斟了一杯茶,就听她说道,“脂香街的有个叫芳若院的,她们被卖进了那里。”
“多谢沈姐姐帮我打听出这些来,脂香街那种地方一日都多待不得,我就不送沈姐姐了。”余娇下了软塌,穿上鞋子,朝蒹葭道,“你去找李景要身他穿的衣裳,再帮我寻顶幕篱。”
沈莞有些不大放心的道,“整条脂香街全都是做那种营生的,出入的人也是鱼龙混杂,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去那种地方,万一叫人看到了,也会惹上闲话。”
沈莞的话在理,余娇本也没打算在脂香街露面,她这张脸已经被京城许多人见过,若是一个不小心叫人认出,很有可能会毁了刘府的名声。
沈莞说道,“不如找个下人过去,帮那两个丫鬟赎身,只是我听那牙婆说,入了那种地方的人,很难被赎身的,只是下人过去,恐怕芳若院轻易不会放人。”
余娇摸了摸藏在衣襟里的凤哨,大哥哥给她的那些暗卫倒是能派上用场,芳若院若是不放人,倒是可以叫他们伪装一二,吓唬一下她们。
“不然还是我跟你一道过去吧?我们乔装打扮一番。”沈莞想着余娇年纪小,脂香街那种地方大多都是人精,余娇若是跟人打交道的时候,不慎露出什么破绽便不好了。
余娇心领了沈莞的好意,只是沈莞这样的名门闺秀不好与脂香街那样的地方有任何牵扯,她便拒绝了。
蒹葭从李景那里拿了一身他还未穿的新衣裳,余娇身量娇小,与李景要差出许多,蒹葭女红很是不错,她按照余娇的身量,改了下摆和衣袖。
余娇趁这个时间,在梳妆镜前,用脂膏将脸上的肤色抹得暗黄了一些,五官修饰得稍显粗犷,棱角更凌厉了些。
一通捯饬过后,她换上了蒹葭改好的男子长衫,不仔细看倒真像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
打算要用暗卫,余娇便没让蒹葭和白露跟着,但是两人不放心,白露跟卫三要了一身男装,乔装打扮了一番,也跟着余娇一道出了府。
余娇让卫三先驾车去伢行,租赁了一辆马车,换乘上那辆马车后,才去了南城。
南城比不得北城繁华,尤其是脂香街一带,更是龙蛇混杂,有贩夫走卒,暗娼赌坊,应是京城最乱的一处地界了。
被卖进脂香街暗娼窑子的女子,在妓子里也属最末等。
达官显贵们甚少来这处,除了那些有特殊癖好的,毕竟脂香街窑子里的女人死了,值不了几个钱。
卫三按照余娇的吩咐将马车停在了脂香街外,并未直接拐进巷子里,余娇吹响凤哨,很快就有暗卫出现在马车外,他们果然一直在暗中跟着余娇。
余娇给了他们银票,吩咐其中的云霄带一人去芳若院,找那里的管事给春红和黛碧赎身,若能直接赎身最好,若是不能的话,就请那管事过来见她。
两人听命后,进了脂香街。
余娇与白露坐在马车上静等,她与白露耳语了一番,若是芳若院不放人,需得演一场戏。
马车就在胡同口,这里倒是时不时都有人出入,好些刚从赌坊里出来的男人,转身便进了窑子,醉生梦死一般的堕落。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云霄带着一个身材肥胖的妇人走了过来,妇人脸上打了厚厚的粉,妆容很是浓艳,隔着车帘,都能嗅到她身上那股浓烈的媚香。
“主子,这是芳若院的管事,芳妈妈。”云霄恭敬的对着马车出声道。
看来芳若院并不愿放人,余娇压粗声音,隔着帘子应了一声。
那芳妈妈先是将马车打量了一遍,见没有刻字,瞧不出什么来历,才看着车帘,脸上堆着笑道,“公子既然喜欢我们芳若院的姑娘,怎么不进去玩一玩?我们芳若院的姐儿招可多了,准保能将公子伺候得舒舒服服!”
余娇给白露使了个眼色,白露立时冷声呵斥道,“放肆!”
芳妈妈被喝得心中一惊,她实在摸不准这马车里的人到底是何等身份。
芳妈妈看了眼一身肃杀之气的云霄,她过来见马车里的人,便是因这两个找上门的下人,周身的气势非同寻常。
窑子里的管事大多都有几分眼力,观体型走姿,芳妈妈便看出这两个露面的下人都是有武功在身的。
怕不小心得罪了哪个了不得的权贵,这才起意过来试探一二,却不想马车里的人根本不露面。
到底是见过世面的管事,芳妈妈也没被这句喝斥震慑住,她姿态放的更低了些,笑着说道,“原来公子不是瞧上了我院里的黛碧?来这种地方的男人,可都是取乐的。”
听出她话里的试探,余娇附耳轻声与白露说了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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