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黑暗

    
    不用DV的话，五楼看上去和二楼别无二致，甚至地上散落的试卷也和二楼一样，都是高二年级的试卷，迷惑性极强。
    只是楼梯间畅通无阻，并没有阻路的触手团，或许之前有，被王显解决了。
    龙旗生在这里也开了一次录像，只看到空荡荡的楼梯，没有艾绿，也没有别的怪诞。
    “队长！”他大喊一声。
    停顿了几秒，一个虚弱的声音从上面传来：“龙旗生？”
    龙旗生大喜，三步并做两步快速上楼，在楼梯的尽头看到了王显。
    他坐在最后一节台阶上，上身的衣服已经脱掉，半边身子都缠着绷带，勉强止住了血，但绷带也被渗出的鲜血洇湿了一大片。
    虽然伤势也很重，但比起之前死亡体验中见到的样子可是好了许多。
    王显看到龙旗生，脸上露出很明显的欣喜和庆幸之色，但很快又换成了担忧：“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但唐荧……”
    “放心队长，她一定没事的！”
    这可不是安慰王显，龙旗生在那次的死亡体验中见到的唐荧确实是活蹦乱跳的，证明她的运气比龙旗生和王显都要好得多。
    王显显然并没有相信龙旗生的预言，但现在讨论这个也没什么意义。
    “我搜索了这三层楼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你和唐荧，现在你忽然出现，是找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吗？”
    “当然！”龙旗生举了举手里的DV：“我找到了一个能看到‘真实’的灵能物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龙旗生抬头看看上面：“出路就在上面。”
    王显看着身后的墙，面露疑惑。
    这明明已经是顶楼了啊！
    龙旗生没有浪费时间，小心的扶起王显，一手穿过腋下把他搂住，一手打开了DV。
    屏幕上的画面登时一变！凭空多出了一截楼梯，通往更上一层。
    “不错的灵能物品，可惜不能带出去。”王显笑起来。
    “队长，这东西不是‘污染物’吧！我不会被污染吧！”龙旗生问了一句。
    王显摇摇头。
    龙旗生松了口气：“不是污染物就好。”
    “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
    “……”
    一边上楼梯，王显一边解释：“逐灵者前辈也试图找出分辨污染物的方法，但都失败了，污染物似乎是某种‘法则’的产物，很难分辨，而污染物污染人的方式更是五花八门防不胜防。”
    “唯一能够避免的方式，就是压根不要碰虚灵界的灵能物品，因为我们根本无法判断它是不是污染物，更无从知晓它是以怎样的方式来污染人类。”
    “不过……你用了那么长时间都没事，这应该不是污染物。”王显安慰龙旗生。
    行吧……
    “队长，你知道原初黑暗吗？”
    “你从哪里听到这个名称的？”王显惊愕的看着他。
    “碰到的怪诞说的。”
    “你遇到了怪诞？”王显看着毫发无伤的龙旗生，眼神有些古怪。
    “是啊。”龙旗生点点头，“是两个很和善的漂亮小妹妹，一个告诉了我出口的位置，一个送给我了这个DV。”
    “……”
    你这样秀，就显得我这个队长很废物啊喂！！王显在心里怒吼！
    “原初黑暗，队长。”
    喘了两口，王显说道：“其实我们对于原初黑暗的研究也没有多少成果，简单来说，原初黑暗就是一种具现化的能量集合体，虚灵界的生物依靠它来补充灵能、提升实力。在杀死虚灵界生物的时候，他们体内的灵能有几率重新化为原初黑暗。”
    “所以只有在虚灵界才能获得原初黑暗？”
    王显犹豫了一下：“这个我并不清楚，可能是因为我权限不够无法查询更高级的信息，不过我个人觉得，这应该不是虚灵界独有的。”
    “哦……那我们可以使用原初黑暗吗？”
    王显摇头：“人类用不了，但我们可以用它来制作各种灵能装备，比如我们的头箍，就是使用原初黑暗驱动的，也只有原初黑暗能够对虚灵界的污染和同化有一定的防御效果。”
    用不了？
    可是……我已经用了啊……
    龙旗生心里有点慌，赶紧问：“那用了会怎样？”
    “原地去世啊，还能怎样？！”
    ？？？
    不可能啊！我这不活的好好的吗！
    “这不合理啊！”龙旗生提出质疑：“如果逐灵者不小心碰到原初黑暗直接吸收嗝屁了，那虚灵对付我们不就太容易了吗？扔几个原初黑暗过来我们不就完蛋了？”
    王显哭笑不得：“直接碰到就吸收？美死你！且不说那玩意外面裹着一层坚韧的‘壳’，就算你破开了壳，也没办法直接吸收原初黑暗的，后勤部做人体试验的时候也是需要十分复杂的程序才成功把原初黑暗灌注入人体的。”
    “而那些实验体无一例外，都对原初黑暗产生了及其剧烈的排斥反应！我们人类的身体根本无法适应这种纯度极高的霸道能量！”
    龙旗生的脑子被问号塞满。
    他明明轻轻一捏，那原初黑暗的壳就破了，然后里面的东西立马钻进了他的身体……难道是因为他人在虚灵界？
    想到这儿，他又问：“是不是因为不在虚灵界才吸收的如此困难，有没有试过在虚灵界进行试验？”
    王显笑：“你以为你能想到的那些大佬想不到吗？早就试过了，行不通。”
    龙旗生陷入了沉思。
    如果被人知道他能轻松吸收原初黑暗，是不是会被拉去切片研究啊……绝对不能被人知道！
    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挂是什么时候到账的？
    是生下来就有，还是……神殿面试的时候？
    龙旗生百思不得其解。
    “到头了。”王显提醒龙旗生。
    龙旗生打开DV，很快，二人走到了第七层。
    如龙旗生所料，这本不该存在的一层与一楼长得一模一样，但镜头里看，这些墙壁教室皆为虚幻。
    这里，是一片空旷的楼顶天台。
    天台中部边缘，一个女孩正蹲在那儿，眼睛紧张的盯着周围，双手紧握手枪，一动不动。
    不是唐荧是谁？
    “……”
    “……”
    “这家伙……莫不是被送来之后，就一直蹲在那儿没动过吧……”龙旗生无语。
    “应该是这样的……”王显抹了抹额头的汗：“不过对于新人来说，她这种稳健的做法显然是十分正确的。”
    龙旗生：呵呵……
    “唐荧！”龙旗生喊了一声。
    “龙旗生？！”
    唐荧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激动的站起了身，往这边看过来，但显然，她看不到龙旗生和王显。
    “龙旗生！你在哪儿？”
    “你呆那儿别动，我和队长过去找你！”
    “队长和你在一起吗？太好了！”
    唐荧很听话的呆在原地没动，很快龙旗生和王显穿过虚幻的景象，来到了唐荧面前。
    唐荧看到重伤的王显大吃一惊：“队长这是怎么了？”
    “你照顾一下队长，我找一下‘门’。”
    DV的电量快要见底了，没时间废话，龙旗生立刻开始用镜头扫描整个天台。
    艾绿没有骗他，他一下子就找到了门。
    门就在唐荧背后，悬于楼顶之外，只要站在楼顶边缘向外轻轻一跃，便能跳进门里，但……
    龙旗生将DV放在地上之后，眼前又变成了爬满血肉组织的墙壁，伸手去触摸，实物无疑。
    用灵能子弹攻击，也无法对墙壁造成一丁点儿的伤害。
    王显看在眼里，沉默了。
    很明显，他们想要从门出去，就必须手里拿着DV，带着它一起出去。
    但逐灵者的工作手册严格说明了，不能将虚灵界的灵能物品带出去。
    “这是虚灵的阴谋。”
    王显叹了口气：“祂故意将一件可能是污染物的灵能物品做成了离开这个节点的“钥匙”，让人自己选择，是带着污染物活着离开，还是死在这里。”
    说完，他坦然的看着龙旗生和唐荧，目光里有些歉意：“对不起，我绝不能将这件灵能物品带出虚灵界，你们……必须留在这里。”
    唐荧的表情立刻垮了下来，含着热泪缅怀自己短暂的一生，只后悔没多谈几个男朋友。
    龙旗生则在心里盘算着：按照工作手册上的抚恤政策，自己这种因为情报部门给予错误信息从而导致牺牲的，抚恤金最低也有一百万玄青币，够买两支ψ干扰素还有余。
    能为大哥争取两个月的时间继续赚钱……
    抱歉啊大哥，你的贞操保不住了……
    不过……既然都是死，何不拼一把？离开虚灵界，又不是只有这一个方法！
    离开虚灵界一般有两种方法。
    找到这个节点的虚灵杀掉祂；或者找到隐藏的“门”。
    大多数时候逐灵者都会选择第一种方式，因为他们的任务就是清除污染的源头，杀死虚灵之后，入侵污染区的节点就会褪去，逐灵者会出现在原本的污染区当中。
    刚刚进入虚灵界的时候他还是雄心壮志想要杀一个虚灵给大伙儿助助兴。
    后来体验过被虚灵一眼瞪死的感觉之后，龙旗生一门心思只想找门回家。
    但现在，现实又逼得他们不得不再次选择直面虚灵。
    虽然实力差距巨大，但万一有奇迹呢？
    是吧！
    龙旗生看着王显：“队长，既然都是死，何不试试去干掉那个虚灵？”
    王显笑了：“我正要说。”
    顿了一下，王显脸色严肃起来，说道：“我之前和虚灵有过短暂的交手，我身上的伤口就是祂留给我的。”
    咦？
    龙旗生惊奇了，他还以为王显身上的伤是怪诞留下的，没想到王显竟然和虚灵交手了！
    回想起之前自己被一眼瞪死的经历，龙旗生对于王显的实力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队长……很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