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骨诡医

    
    我不再对这人言语，不紧不慢回到林富山面前，门户已经完全开启，林富山还在等我。
    “山哥，抱歉了，忍不住想过去教教他。不过我这人就这脾气，我死可以，但不希望有任何人诋毁我的亲友。你若是想让我治好这个人，我可以做，但我想！”
    林富山爽朗大笑：“不必了，我还担心留了他一命，你会不解气呢。不过你能一眼看出他的伤势，并且伤成这样，居然还有回春之力，更是证明，我没有选错人。能改变我这一族命运的，恐怕也只有你和刘莫邪了。”
    我怅然叹气：“万幸，我唯一的亲人，远在外地，连我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尹天更找不到我爷爷。”
    “只要你在我这儿，刘莫邪要是回来了，一定也会来这儿寻你。到时候，还希望你能帮我游说一二，我知道他性情坚韧，未必愿意帮我。”
    我故意露出为难之色：“尽量吧，我要是能劝得动他，也就不会他是爷爷我是孙子了。”
    林富山再次大笑，心情似是极好，转身进入了门户之内。
    这里头是简陋的楼梯，连灯光都未假设，显得神秘异常。
    我减缓了脚步，没直接跟上，但我知道，以林富山的耳力，绝对能听到我的话。
    转身扫视了一圈儿林富山这些手下，我就开始冷言冷语：“我为山哥做事，但无心跟你们争权夺势。只要你们不招惹我，以后我也不会跟你们有太多交集，大家各司其职，最好别再出现任何一个被山哥亲手废掉的人。”
    立马就有机灵的人开始附和：“当然当然，您是山叔的兄弟，以后就是我们的长辈。我们还想着以后万一跟尹天的人争斗之时，万一受了伤，还得指望劳您费神医治呢，平时自然会好好孝敬您。”
    我其实挺想给他们治病疗伤的，要不是刚才那个被林富山做到太绝，我都想亲自给他治伤试试。
    山鬼一族的特殊体质，一直是我想要研究的对向。
    “以后再说吧，看心情再论。”
    为了防止主动示好会引起林富山的疑心，我只能继续保持高冷姿态。
    快速跟上林富山之后，他也没过问我刚才对他手下人的话语。
    一行人于黑暗之中摸索前进，但除了我之外，似乎都有不同程度的夜视能力。
    这是一条来回向下曲折的阶梯，也没再有别的通路，就这一条、。
    转过了好几道阶梯之后，眼前终于有些光亮了，来到了一条平直的走廊，和从龙跃餐厅下达刚才那个台球厅的规制差不多。
    但估计除了山鬼一族的亲信之外，少有人知道，其实龙跃餐厅  不止两层，而是三层。
    来到这条走廊之后，林富山的气息就逐渐凝重起来，其他人也都越来越严肃。
    走过大半之后，我嗅到了新鲜的血腥味。我身边这些人，五感灵敏，肯定是早就闻到了，所以才会变了脸色。
    “好像，有血的味道，山哥你要带我见的人，受了伤？”
    我主动探问，林富山悠悠吐了口气：“算是吧，但这股血的气味，不是我们族人的，而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他这话让我心下一惊，林富山继续带着我们走了没多远，从走廊的尽头，出现了四个人，还抬着一副白布遮盖的担架。
    会面之后，四人赶紧放下担架行礼，尊了声‘山叔’。
    “抬起来。”
    林富山有些烦闷的意味，四人赶紧把担架抬了起来，林富山一把掀开染着新鲜血迹的白布，底下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
    看着还很年轻，最多不过二十岁的年纪，一头细长的黑发凌乱，发梢还滴着血。
    我主动搭手把白布全给掀开了，林富山也没有阻止。
    仔细观察之后，我开始竭力压制心头的怒火。
    这个死去的女孩衣衫凌乱，很多地方都被撕成了碎条，身上有大量撞击的扭挫淤伤，以及很多抓痕。但唯一的致命伤，是脖颈。
    她的脖子一侧，被一大滩还未完全干涸的血渍遮盖了，但光看出血量，我就已经断定，她是颈动脉破裂，死于流血过多。
    我下意识伸出手去，林富山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小心，人血太脏！”
    “人血？脏吗？”我抬头瞪了他一眼，在这一刻，我突然有了几分，愿意主动为尹天做事的想法。
    两秒钟之后，我主动收敛怒意，低下头去继续查探。
    林富山又在我我背上轻轻拍了一下：“抱歉，一时心急，忘记了你的出身。”
    我轻轻摇头，表示并不在意，简单摸索了几下，也就探清了女尸脖颈的伤口轮廓。
    这一块的皮肉已经被严重撕裂了，但我能够辨认出来，真正的致命伤口，是一圈儿尖利的齿痕。
    “你们在这地下，养了个以人血为食的凶物？如果这般饲养，你们需要耗费多少条人命？”
    我小心将白布盖上，林富山挥手让那四个人抬着担架过去了，叹气道：“非我本意，这也是第一次。先前，它是看不上人类的······鲜血的。这个女人，不是用来饲养，而是供他取乐的。”
    “取乐？”我回想起刚才那具女尸衣物被撕裂的痕迹，立马就明白了过来。
    林富山继续往前走，同时开口讲述：“山魈，性喜淫，好顽劣，且残暴！平时不发狂的时候，还可算作是玩心重的孩童。可一旦发起狂来，说是嗜血的凶兽也不为过。”
    我低头跟了一段，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
    “你们这一族，不是以山魈血脉为尊吗？怎么听山哥你这话音儿，对山魈的行径，并不怎么认同啊？”
    林富山肩膀一耸，居然也表露出怒意。
    “我等为山鬼一族，山魈血脉，只是与山鬼最为相近，但并不能一概而论！”
    见他动怒，而且都到这一步了，不用多久，他肯定会主动告知我更多隐秘，我也就不急着催问了。
    而且，我怕自己一不小心暴露自己对于此事隐有猜测，那还是在宁家村祠堂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