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力

    
    时间飞逝。
    日子一天天过去。
    眨眼间，唐鸿蒋璐璐上天，登上天宫四号空间站已有小半周。
    ……
    在此期间，唐鸿一个人出舱，曾经考虑过要不要破开宇航服，试一试血肉之躯遨游真空，后来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疯狂的的念头。
    他要求不高。
    有点一人值就好。
    主要是收益呈现递减模式，唐鸿渐渐把出舱视为出门，外太空就是公园，再怎么五颜六色的绚烂，看多看久也腻了。
    “真无聊。”
    唐鸿趴在舷窗上。
    恩……
    玻璃冰凉，很光滑……整个人如同一只壁虎，大字型贴在舷窗上，这一刻经过舷窗所在通道的杨天启不由得眼角抽搐了起来。
    “嘶！”
    他差点心跳骤停。
    他是一位标准超凡者，也是华国宇航员，深深明白入圣者千吨之力的可怕之处。
    天知道唐鸿趴在舷窗到底打算做什么。
    万一没控制好自身力量，把舷窗崩碎怎么办，空间站将会发生严重事故！
    杨天启表示很慌。
    于是向唐鸿提出一个小建议。
    “那个……”
    “其实空间站配有专业望远镜可以欣赏地球景观。”杨天启一脸真诚。
    闻言。
    唐鸿纹丝不动，继续贴着舷窗，有些感慨道：“你不懂，借助科技造物哪里比得上亲眼目睹——我相信用心去看，才能看见真实，更为美好的世界。”
    说着，
    唐鸿扭过头，
    那双黑白分明的崭新瞳孔宛若无尽星河，仅仅对视了一眼，杨天启思维意识几乎凝固，大脑也一片空白，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上下的毛孔全都炸开了。
    ‘这就是入圣意志？’
    ‘随便看一眼，不夹杂情绪，便可置人于死地！’
    杨天启彻彻底底震撼了。
    无论他怎么想象，或心怀敬畏，或做好心理准备，但当他真正面对一位入圣的深邃眸光，仍有大惊骇。
    纸上得来终觉浅，
    绝知此事要躬行，
    只有亲身体会到入圣的强大，才懂得人的意志有无限可能，甚至不亚于广袤的宇宙星空。
    “我眼伤刚刚恢复。”
    唐鸿察觉到杨天启情绪波动，扭过头看向地球：“你不是先驱超凡者最好别跟我对视，心灵会失守，不利于意志修行。”
    杨天启眼睛一瞪，欲言又止，遭到了巨大打击。
    他原先觉得标准超凡就够了，打破意志力极限，相当不容易——至于寻找虚无缥缈的第一信念，杨天启没有把握，那太玄幻了。
    “唉。”
    杨天启摇摇脑袋，飘着离去，他觉得有时候人与人的差距比人与猴子的差距还大。
    ……
    片刻后。
    唐鸿眼角余光看到了一个蹦蹦跳跳的身影。
    正是蒋璐璐，小身子充满活力，自从昨天被放出合金囚笼，她开心的不得了，一分一秒不浪费，就在空间站来来回回的溜达。
    她背着手，慢悠悠飘动，依然一副上级视察的派头。
    她飘到唐鸿这边，眨了眨眼睛，竟然也效仿唐鸿，头朝下，双脚朝上，缓缓贴在舷窗上。
    唐鸿语重心长道：“学我者生！”
    蒋璐璐连忙点头：“有道理，我的确活下来了。”
    刚说完，明亮的舷窗表面，多出了一行血迹，她稍稍抬头，擦拭着流出嘴角的鲜血。
    多亏唐鸿在，她逃出神祇封锁，成为中央研究所的幸存者之一。
    但只是暂时存活。
    基因崩溃乃不可逆转的过程。
    蒋璐璐借用提炼原子能的《原子吐纳术》提炼神躯，体内器官全衰竭，死亡已经是难以避免的事情。
    虽说见惯了生死，壮烈的牺牲，唐鸿还是不甘心：“一定有办法，拟态创伤又不是不治之症……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在地上逃了将近两千公里呢，然后又上天，到了外太空，你要有信心，度过最危险的时刻，怎么可能到头来一场空。”
    山穷水尽，前方无路，再往后必定是柳暗花明。
    蒋璐璐笑了笑，有点累：“其实我好想做个乐观主义者，可惜身体不答应，这次真的活不久。”要能活，她当然不想死去，可是自己的身体自己最了解。
    远方太阳散发光热。
    两人一起遥望地球。
    这个氛围，这个处境，人的思维比起平时更清晰，更敏锐，更有洞察力。
    空气变安静。
    空间站没有重力，没有大自然鸟语花香的任何声音，生机勃勃变成了一片死寂，绝对的冷清幽静，仿佛时间也变慢。
    人一旦专注，就庄重，就优雅。
    人享受静谧，就愉悦，就温和。
    蒋璐璐有了不同的感悟，仿佛在此时摆脱了尘俗束缚，忘却了世界上一切烦恼，粉碎了外界的纷纷扰扰，更明白生命意义：“我要在生命尽头，最后的时光，为你们做点事情。”
    “再拟态一次。”
    “并且在提炼神躯的时候，还可以打破大量的神躯无伤，这样我们胜算更大些。”
    逃亡时，蒋璐璐先后打破十余尊灾难神的神躯无伤。
    那不是她的极限。
    “一百尊！”
    蒋璐璐得意一笑：“我先给自己个小目标，打破一百尊永恒无伤的神躯。”
    唐鸿揉了揉眼眶，侧头凝视她，恍然间发觉这个被他视为小女孩的蒋璐璐已经长大，她有了属于自己的代号，噬神者。
    至于蒋璐璐算不算一个合格的超凡……
    两人一起战斗过……
    应该算……
    唐鸿不掺入主观立场，暗暗衡量了一会儿，那双低沉眸光落向舷窗之外的蔚蓝地球。
    “哎。”
    只听蒋璐璐小声问道：“咱们在天上真能看见远古霸主星尘雁冲击大气层边缘？为什么要让美洲国航天总局作为记录过程的主导方？”
    “看着吧。”
    唐鸿没给出准确答复，毕竟他不曾见过星尘雁冲击大气层边缘，可能会惊天动地，也可能石沉大海，激不起一丝涟漪。
    毕竟它体型太小。
    相比于广阔无边的宏大地球，浩浩荡荡大气层，上百米身高翼展的远古霸主如同小石子抛入大海。
    但在下一刻。
    唐鸿刚复明的眼睛猛地一瞪。
    “竟然会有这种事。”
    既惊愕，也费解，唐鸿眼睁睁看到地球北极圈上空出现一大片金色涟漪！！
    ……
    北极洲。
    正上方。
    因为地球南北极是神祇禁区，美洲国航天总局认为星尘雁在此地飞上外太空的成功率更高一些。
    轰隆！
    星尘雁极速升空，荡起万重浪，空气爆炸与音波与冰晶混合在一起，形成了疯狂扩散的圆型浪潮，圆心是遮天之翼缓缓撑开，直径约有几千米，绵延长空几近于洲际导弹的引爆。
    它开始加速。
    从每秒三百米提升到每秒上千米。
    庞然大物的体型，体重十万吨，却有着三倍音速！！
    “上帝啊。”
    美洲国航天总局负责人眼睛都直了。
    下一刻。
    他面色呆滞，嘴角歪斜，瞳孔都剧烈收缩。
    轰隆！！！！！
    高天之上，一条条锁链交织，耀金颜色的神圣锁链把整片天空封锁，星尘雁勃然大怒撞上去，北极的天空亮了！
    哗！
    异空间裂缝化为一条条漫天锁链构成囚笼。
    哗！
    金光闪烁，神圣无量，异空间裂缝把地球变成了远古霸主的囚笼。
    “不！！”
    星尘雁暴怒咆哮，它想飞出去，飞到外太空。
    咔嚓！
    如九天雷霆炸裂，闪电风暴，一条条圣洁锁链似乎活过来，狂舞虚空，直接把它抽下去。
    同时。
    不知名神祇圣音响彻天地间。
    “地球是一个囚笼？”
    远在外太空的唐鸿见证这一幕，并没有特别震撼，只觉得似曾相识。
    好像……
    以前在哪儿见过……今年四月份上映的《霸主》影片！！
    与蒋璐璐相视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