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瓘、孝珩、延宗一起进了王氏屋里,就见王氏怒容满面的坐在椅子上,旁边嬷嬷正在小声的规劝。
孝瓘的奶娘脸色也十分难看,此刻见到孝瓘来了,瞬间没忍住哭了出来,拿着手帕偷偷别过头去。
孝珩从未见过母亲生这么大的气,十分着急,“母亲?发生了什么事?”
闻言,王氏火冒三丈,指着旁边的内侍:“说给公子听!”
内侍小心翼翼,将自己打听到的事说与众人听。
原来,前几日,三公子的河间王府就隐隐约约传出消息,要娶一房侍妾,本来大户人家娶妾也没什么,更没有什么人在意。可是今日忽然传出来消息,娶的那个妾正是要许配给四公子郑家嫡女,而且今早已经入了河间王府了。
这还了得?内侍被吓到了,但还是详细的打听了来龙去脉。
原来王氏开始给孝瓘选妻那时起,郑家嫡女就不同意,嫌弃孝瓘是个庶子,后来孝瓘还被外放去了肆州,就更瞧不上孝瓘了。但是那时候也没定下来具体要娶哪家的姑娘,于是郑家嫡女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可没想到后来还真的就被选上了。这回她可不乐意了,吵着闹着不同意。后来更是离家出走,跑到京城来了,不知怎的就遇到了三公子高孝琬,孝琬以为是寻常女子,于是二人暗度陈仓,直到前几日郑家女子发现有了身孕,瞒不住了,这才说了出来。
“什么!四哥的媳妇做了三哥的妾?!”高延宗惊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旁边的孝珩狠狠地掐了他的胳膊一把,怎么会有这么缺心眼的弟弟。
“啪!”王氏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就要往外冲,“欺人太甚!瓘儿,姨娘给你讨说法去!”
“姨娘。”孝瓘赶紧拽住了王氏,摇了摇头。他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和愤怒中恢复过来。他不信主母和三哥会一直被蒙在鼓里。如今这样,不过是为了让他难堪,他要明媒正娶的妻做了别人的妾。
他该找谁理论?找主母和三哥,还是找郑家?
“二哥陪你去!”孝珩拉着孝瓘,无论如何也不能咽下这口气!
正在这时,门房来报,靖德宫的嬷嬷来了。
“居然还有脸来!”王氏怒道:“让她进来!我倒要看看她要干什么!”
片刻,靖德宫嬷嬷走了进来:“奴奉娘娘旨意,郑家庶女郑玉儿与四公子年纪相仿,八字相配,指给四公子完婚。”
王氏大怒:“简直是无耻至极!”
嬷嬷不屑,“姨娘生气也没用,郑家嫡女如今已经是入了三公子府,四公子惦记也没用。娘娘和三公子都被蒙在鼓里,如今要不是娘娘可怜四公子,在郑家又给四公子指了一门亲事,四公子还不知要和谁拜堂呢?”
孝珩怒斥:“大胆!王孙贵族也是你能编排的?”
嬷嬷被孝珩镇住了,有些不服气,但也不敢再造次,“宗庙,入册娘娘都已安排妥当,郑家也派人去知会了,还是按照嫡女的规格娶,郑家的嫁妆翻了一倍,四公子也不亏。奴话传到了,告辞。”
说完,嬷嬷趾高气昂的走了。
屋内,陷入了沉默。
延宗左右看了看,率先打破了沉默,“四哥,要不你找六叔?六叔这么器重你,让他再给你指一门亲事。”
王氏道:“对!珩儿你领着瓘儿去找常山王,我现在去找常山王妃。”
奶娘满面愁容,“可是,没时间了啊。”
是啊,没时间了,三天之后就是大婚,如果临时换了别家的女儿,不仅要准备三书六礼,而且女儿家也是要准备的。可郑家就不同了,早就都准备好了,只是换一个人而已。
想必主母和三哥也是看到了这一点,因此现在才透漏风声,还将郑家庶女入了宗庙和册子,通知了郑家。想必现在,郑家送亲的队伍已经在来京城的路上了吧。如果不娶,那姑娘以后恐怕也很难嫁到好人家了。
想到这里,孝瓘道:“姨娘,我娶。”
“瓘儿……”王氏心痛,夺妻之辱啊!
孝瓘笑了笑,“小时候姨娘就教导我,大丈夫能屈能伸,如今这点屈辱算不得什么。况且,门未过礼未成,她便不算我府上的人。”
王氏闻言叹了口气,“怪姨娘没有选好人,才让你受这委屈。”
“姨娘切莫如此说,姨娘为孩儿操劳,孩儿感激不尽。”
“哎,罢了。我原以为元氏收敛了些,可没想到还是如此跋扈。”
孝珩担心母亲忧思过度,赶紧劝导她。
一旁的延宗也说:“姨娘不必忧心,过段时日再给四哥从勋贵里娶几房妾室,里子面子都有了。”
王氏闻言,破涕为笑:“就你会说,也好,以后,我再为你寻几门好的妾室。”
孝瓘张了张嘴,想说他其实不需要妾室的,可看到王氏似乎开心了些,便没再说什么,“孩儿谢过姨娘。”
当夜,回到府里,奶娘还是有些心疼自家公子受了这么大的屈辱!
孝瓘担心他气坏身子,故意轻松的说到:“奶娘,我就要大婚了,奶娘该高兴才是。”
奶娘这回是真的气到了,听孝瓘如此说,更忍不住低声咒骂,“元氏好恶毒的心,怎么能让公子受这么大的委屈!”
孝瓘笑道:“奶娘莫要生气,福之为祸,祸之为福,今日之祸或许正是他日之福。王妃就要入府了,还要多辛苦奶娘。”
奶娘从小将公子养大,知公子是担心他们会因此对王妃有成见,“公子放心,进了门就是王府的女主人,府里上下定不敢怠慢。”
孝瓘点了点头,如此便好,他又要多了一位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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