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数怪谈

    
    出门，齐白首亲自开车带着我们仨去燕京的一处百年古刹——敕令神庙。
    玥儿好奇问起庙名意思和来历，我则已经用手机开始百度了......
    齐白首在前头解释道，敕令意思是帝王所发布的命令、法令或立法。
    “因此你们应该也猜到了，这寺庙里供奉的并非大罗金仙或者三清圣人，而是一位帝王”
    “齐高帝，萧道成，使我临天下十年，当使黄金与土同价。据说出生时体表有鳞，是为龙体。”
    “哟，不想原来一谦兄弟这么有学识啊？”
    “你以为呢？”
    我偷偷把手机放进了包里，玥儿瞥见了在一旁偷笑。
    李四相则硬要在车里抽烟，打开了窗户，疾风略过，吹得我眉心一阵生疼，靠在靠垫上身体微微抽搐。
    玥儿见我难受，伸手要关窗，我却说算了，将就她吧。
    前方开车齐白首亦是慢慢降低了车速，半小时后，四人抵达敕令神庙。
    “这齐高帝不是埋葬在那武进县的泰安陵吗？又怎会在燕京的郊区休了个庙子？”
    百年神庙，百年齐家，很难令人不把二者联想到一起啊。
    齐白首径直进入，没有做任何解释，其院子里放有一樽青铜鼎，上有三根高香。地上密密麻麻地红绳，看来是齐白首提前就做了准备，怪不得能在申字楼闲适吃饭了。
    “真有你的”
    “不是说了么，着什么急啊”
    齐白首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得意。
    如把院子里头青铜鼎所在位置以为乾位，则地上红绳密布，蔓延处则对应着罗盘第五层上的各个位置。
    红绳中又空三，像是专门为三个人所留出的位置，地上以朱砂小篆写有——天地命三字。
    应是分别代表天魂、地魂、命魂。
    耳侧传来轮轴滚动声，扭头一看是俩身着紫色长袍的男子，前后合作推来了两面大鼓。
    一为黑边白面，另一个则是玉边铜面，也不晓得这庙子里怎会藏着这两口怪鼓。
    黑边白面的鼓较为常见，可其上花纹古朴霸道加之脱漆像是有些年头。
    而铜鼓则是我生平第二次见到，上次还是在南疆那边儿逛街，街头在搞一个非遗活动——南疆铜鼓。
    当时所见，远远比不上面前这玉边铜鼓有气势，这东西显然不是寻常人家能用得起的玩意儿。体型也很大，当摆件儿都不会有人买。
    我忍不住发问，“这庙子和你们齐家有渊源吧？”。
    “嗨，这庙啊平日里也对外人开放，当我们有法师要办则会驱赶游客，闭门做法，也是为了自家方便”。
    我觉着齐白首没有把话说全，但毕竟是他家的事儿，不好多问。
    “需要我站到这三个阵眼之中么？”
    “你？你就算了，让你媳妇儿占一个吧”，齐白首指了指地魂所在的位置，自己则朝天魂所在处走去，“把李四相带进命魂那个圈儿”。
    我一边带着李四相进阵，一边补充着自己的观点，“玥儿身上有先天金气，你身上暂时只有后天之气，该她站天魂位置好一点吧？”。
    齐白首挑了挑眉头，同玥儿换了个位置。
    三人就为，赵玥儿站天魂位，齐白首站地魂位，李四相则站在命魂位。
    齐白首说，这阵是以另外俩人的三魂七魄启动，命魂位所在之人的命魂为引，将失散的魂魄给唤回来。
    天地魂位置都可以调整，唯独命魂必须是招魂者站那儿，叫我把李四相给看好了，等阵法发动，再从她身边离开。
    玥儿开口问道，“不用招魂幡？”。
    “鼓的效果要好一点”，齐白首指了指两侧的两尊大鼓，一阵风起，鸟声具止，“准备，要开始了，于一谦你退出红绳以外”。
    虽是天眼没了，但单凭感觉，我亦能发现周遭的气儿开始聚集，呼吸频率加快，像是高原反应一样，一口气儿吸不足。这是周围后天之气在减少缘故....人体身上的朦胧气在一次呼吸中得不到补充。
    俩身着紫衣的男子在鼓台上摆好架势，双手持鼓槌，等待击发。
    齐白首双手合十，朝着那青铜鼎一拜，三根缓慢燃烧的高香冒出爆裂火光，随即鼓声响。
    黑边鼓鼓声浑厚，穿透力强；玉边铜鼓则较为清脆，隐隐给人耳鸣的感觉，思绪游离。
    间奏为一个呼吸，轻击一下，重击两下。鼓声频率时而放缓时而加快，我能察觉到自个儿心跳慢慢在于鼓声同步。
    原来如此....这鼓分别置于阵中三人左右两侧，应是要将三人心跳与思绪调和到近乎一致的状态。
    可惜我瞎了天眼又不在阵中，无法感受其中玄妙了。
    随着鼓声频率加快，我的思绪亦渐离渐远，像走神儿似的，没想什么，但莫名就过了很一会儿。
    心跳到达极限，我喘着粗气回过神来，满头大汗。鼓声频率已然极快，阵中红绳亦是绷紧升起将三人笼罩其中。
    望向鼓台处的二人几乎陷入了一种颠狂的状态，猛烈捶打着鼓面，手都甩出了残影。
    “龟龟，这法子挺磨人啊”
    阵中，玥儿同齐白首皆是盘腿坐在地上，只有李四相一人呆呆站着，双眼微闭。
    鼓声越来越快，李四相的身子止不住颤抖起来，身形摇曳，瘫倒在地。
    玥儿则双手支撑在地面上，滴落的汗珠已将身前地面浸湿了一大片；
    只有齐白首保持原状，盘腿坐着双手合十，好像除了出汗没啥不适。
    “李四相？玥儿？”，我转而朝着齐白首方向大喊，“你们几个没事儿吧？”
    兀的，鼓声戛然而止，万籁俱寂。只能听见俩敲鼓的哥们儿在喘着气儿，中间夹杂着红绳收紧的细小声响。
    “不够，有点麻烦了”，齐白首气喘吁吁地说着，“于一谦，要借你气儿用一下”。
    “你说，我该怎么做？”
    “去那青铜鼎前头，把三柱香给折了，亲手重新点三柱。备用的香在侧房的仓库里头有”
    “好！”
    话不多说，我一路小跑到仓库里头，抱着三支腰粗的红色高香冲到炉子面前点燃，再小跑到那青铜鼎之前。
    这青铜鼎鼎口低于我胸口处一丢丢，正好能爬上去换香。
    “直接踩没事儿吧？”
    “顾不得讲究了，麻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