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数怪谈

    
    见齐白首说话都有些困难，体质较弱的玥儿此刻想必更不好受，我得抓紧了。
    先把香丢了上去，双手刚扒到那青铜鼎上，白烟升腾，皮开肉绽。
    嗯？这鼎温度怎么会有这么高？
    扭头看了看院子里头可以踮脚的东西，又瞥了一眼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的玥儿。我心一横，罢了，烧就烧吧。
    双手扒在青铜鼎上，兹拉冒烟，忍住剧痛爬了上去，撤离双手时，手掌都沾粘到了鼎口上。
    长吁一口气儿，把原先的三柱香给折了拔掉。再手持三柱新香做三次作揖以为祭拜。
    插上新香，身后陆续传来脆响，原是绷紧的红绳尽数放松掉落。
    阵中，玥儿跟齐白首亦长吁了一口气儿，看起来应该是结束了。
    我跳下青铜鼎，本能地第一步迈向了命魂位置的李四相。而后又缩了回来，转而走向缓缓起身的玥儿，希望她察觉到吧。
    “玥儿，没事吧？”，我扶她起身，拿出湿纸巾为她擦拭汗珠。
    “没事儿，看看李四相怎么样了”
    我扶着玥儿，问齐白首李四相是否召回了雀阴和除秽二魄。
    对方徒手擦着额头汗珠点了点头，抱怨道，“不知道给小爷我拿一张？”。
    “谢谢啊”
    我笑着将手中那包湿巾丢了过去，忽而中间一人一把将其抢过，捏在手上。
    她甩了甩脖子、伸展四肢，水肿的脸颊恢复如初。剑眉星目，朱唇玉面，女生男相，好一个英武的女相师。
    “呼，终于再见了，两位”
    我笑着掏出两只烟将烟盒丢给了李四相，她亦是笑着抽出两张纸巾将纸巾盒丢给了我。
    “今儿就允许我抽一支？你也来一支？”
    玥儿面前，我很少抽烟...因为要备孕，闹起来很麻烦。
    “好吧，反正今天高兴”
    三人凑近，她站到我和李四相中间，一手一个，拉着就朝庙子外头走。
    身后传来齐白首的呼喊声，“啧，诶诶诶，不搭理我起码把说好的纸巾给我吧？”。
    一行四人，在燕京逛了逛。晚上齐白首找地方，我请客付账，算是表示对他的感谢吧，饭吃了，酬劳我就可以不用给了。
    齐家办事收费那叫一个高，我已经见识过好几次了。
    “小子，你请客吃这么高端的地儿，怕不是觉着招魂这事儿我要收费吧？”
    “怎么会？我齐哥是谁，能缺这点小钱么”
    “嘿...”
    齐白首正要反驳我，李四相从卫生间里头出来了，换上逛街新卖的衣服又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
    高挑的身材，英气的面庞，齐肩短发配上休闲西装，雌雄莫辨，回头率直接拉满。连齐白首也看愣了，同早上进齐公馆疯疯癫癫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这..这位女士，您是走错桌儿了吗？”
    李四相笑了笑坐到位置上，“齐家继承人就这点眼力劲儿”。
    “哟，是她？我...这也...我”
    齐白首竟一下子激动地话都说不明白了，莫非这小子对李四相有意思了？一见钟情？
    玥儿眼珠子一转，开口就问齐白首有没有女朋友。
    对方尴尬挠了挠脸蛋儿，回复说没有，修行术数讲求一个童子身、完璧身。过早结婚在术数一途不好，还得看生辰八字儿什么的。
    “都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嘛”
    玥儿反驳道，“那古话还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呢”。
    我吃着菜，一言不发，心想玥儿这番发言莫不是要撮合李四相和齐白首？
    齐白首偷偷瞟了一眼正在夹刺身的李四相，咽了口口水.....龟龟，有点儿猥琐了吧。
    “你看李四相姐姐怎么样？”
    “咳咳咳”
    我被一口芥末给呛到，止不住咳嗽起来，从座位上起身，指着卫生间方向，示意自个儿要去收拾收拾。
    手机里头收到一条消息，是李四相发过来的——我同这齐白首交往后，有了齐家作为后盾，即便同龚辰一战失败。借着齐家作为靠山，亦可全身而退。
    盯了半天，心头五味杂陈，我真不晓得该怎么回复。
    我和她到底又是什么关系呢？朋友？过命兄弟？同为李家继承人？还是说.....
    可我已经和玥儿结婚了，要真有什么，上次在南疆就该发生了，但却没有，不是么？
    于是，我回复道——选择权在你，作为朋友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支持你的决定。
    等我回到座位上，李四相已经和齐白首坐到了同一边儿。
    我注意到玥儿一直盯着我，像是在看我反应....无奈我只好违心地笑了，聊着一些可有可无的话题。
    仨都喝了酒，晚上回去就由我来开车了。
    李四相和齐白首在后座，玥儿在副驾驶。
    路上，玥儿小声地问了我一句，“你今天为什么先叫她的名字，再叫我的名字？”
    “什么？有吗？”
    她靠在座椅上睡过去了，没有理会我的答非所问。
    唉.....至少今儿是把李四相捞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