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容琛走得措不及防,可以说是一点征兆都没有,当这个消息传遍五洲四海,更多人是不可思议。
在很多人的认知中朱容琛是个文武双全的世家子弟,虽然被私生子遮住了部分光芒,依旧是耀眼无比。要说朱容瑾是颗光芒万丈的明珠,那朱容琛就是一颗被光芒掩盖的宝石,只有明珠失去光泽,才能发现珠宝的璀璨。
这兄弟两傲立于是让人望尘莫及,却在最光辉灿烂的时刻陨落,是天资过人也是天妒英才。
他的葬礼也受到重视,四海五洲的首领几乎聚齐,深痛的表示哀思。
其他会长在灵堂前祭奠之后,向亲属表示慰问。
朱容琛没有正式大婚,膝下也无子无女,亲属方面实在有些冷清,仅有的三个夫人因为没有名分都没办法安排在亲属一列,剩下的只有养育之恩的沈妙倾和朱容珹朱容桦弟妹,以及还没有来得及收养的朱锦琰朱锦澜,这几个最亲近的家属。
“夫人,请节哀。”
楚千帆这是第二次向沈妙倾表示安慰了。先是踏的丈夫,再是相伴十余载的亲人。
今天沈妙倾是以朱容琛义妹的身份出息,降特意低身份跪坐灵堂,也当是报答他的收养之恩了。
“烦劳督长亲自走一趟。”
沈妙倾点头致谢。
其实以楚千帆如今的地位根本没必要走着一趟。
“他既然叫我一声楚大哥,这是应该的。”
毕竟是旧相识哪有缺席的道理。
几个会长都注意到嘉宾席跪坐的黎朗,他一个外人怎么也出现在这里,藏不住内心的疑问:
“那是黎先生?”
“没错,他现在是小三爷的老师,二爷临终前将小三爷托付给他,算是南洲的客卿。”
沈妙倾解释。
“原来如此。”
楚千帆不疑有它。
倒是陈越说话间似乎在隐喻什么?
“黎先生真是个能人,在梵洲相遇还不到半年就得到容琛会长的赖以信任。”
“先生只是传授小三爷知识,他从不插手政务,二爷也是看他本分才委以重任。”
沈妙倾说。
“现在不是谈政事的时候,晚一些我们在聚一聚。”
楚千帆顾及场合不方便。
“好,请各位先前往客房休息,接待宾客之后妙倾再去拜访。”
沈妙倾弯腰一礼,几位会长也附身还礼,之后跟着管家的指引离开。
在经过嘉宾席时几人也不忘向黎朗点了头。
黎朗附身表示问候,一抬头真好对上陈越那双诡异的目光。
几位会长还没来得及离开灵堂,云夫人气势汹汹的迎面而来,面对楚千帆:
“你就是当今的百家督长?”
“是,夫人有何贵干。”
楚千帆迟钝的打量了云夫人之后点头。
“既然是百家督长,要是有人蓄意谋害首领你管不管。”
云夫人反问。
“那是自然?请问夫人是?”
“我便是这位刚离世会长的亲生母亲云夫人。”
“原来是云夫人,您大可放心容琛会长的事我已经了解,定会为他追查凶手讨回公道。”
楚千帆回敬一礼。
“不,督长可能不了解内情,凶手今日就在现场。”
云夫人视线扫向灵堂内。
此话一出口引起轩然大波,哀乐停了,低头追悼的人纷纷抬起头来,所有人的目光投向门口。
沈妙倾头疼的揉了眉心,后悔没有给云夫人暂时禁足。她从地上起身,一身素衣走过去。
“夫人,我知道你丧子心痛,可今天是二爷大丧,有什么事我们之后再说。
沈妙倾好言相劝换来的是云夫人狠狠一巴掌,众人大惊。
“舒琰,枉费二爷对你悉心栽培,收留你养育你,如今你却向着外人加害与他。”
“夫人别动怒好生说话。”
楚千帆站在中间左右为难。
“我没做加害二爷的事。”
沈妙倾习惯性的隐忍,为自己辩解。
“那你倒是当着督长的面,当着在场首领的的面,告诉大家,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云夫人伸手指示贵宾席上的黎朗质问。
沈妙倾蓦然变脸,云夫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众人的视线转向黎朗,这个与先会长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黎朗凝眸一聚,下意识的对上陈越和周庭笙。
“够了云菀,你还要胡闹到是你什么时候,几天的你儿子大丧,你想让他不得安生吗。”
沈夫人忍不住出面训斥。
“大姐,按理说容琛才是我朱家的子孙,你何故这么紧张一个外人?做为容琛的主母不应为他揪出真凶让他瞑目吗?”
云夫人冷笑,她要的就是云夫人这样的反应。
“我……”
沈夫人有口难辩,自己确实反应过激了,可他看到儿子被人针对,本能的保护他。
“黎某与夫人并无瓜葛,怎么无缘无故针对起我来了。”
黎朗淡然一笑。
“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没数吗?”
云夫人愤恨反驳,又对楚千帆说。
“督长有所不知现在南洲已经是这两个人天下,我人微言轻在这里没有说话权没人信我,于是拜托容琛洪城府旧部帮忙,终于让我找到了证据,还请督长过目为容琛主持公道。”
云夫人递上了一份文件,楚千帆纠结的看了黎朗,最后还是打开了。
一打开审阅蓦然变脸,惊恐万分,不可思议的看了黎朗,再低头翻阅文件,不由的喘了一口气。
“夫人这是真的吗?”
楚千帆合起文件,显然还没消化这件事。
“绝无虚言,督长大可派人去查证。”
云夫人信誓旦旦的承诺。
“此事事关重大,暂且回避审理。”
“夫人,今日要借你议会堂审案了。”
沈妙倾点了头,注视着他手中的文件,好像一个潘多拉盒子,一但打开万劫不复。
会议堂聚齐五大洲会长和南洲代表领导,以所有当事人黎朗。
“人都齐了,那我就直说,这份文件记录的是黎先生的罪行,我给诸位念念。”
楚千帆扫视了众人,最后目光定在黎朗身上。
黎朗开始还淡定,但想到里面可能是自己曾经翻下罪案,不由收紧拳头。目光转向高堂座上的沈妙倾,她垂眉思索看不出任何表情。
“黎朗,三十七岁,梵洲人士,母亲不详,父亲无业游民,年少在搬货运货为生。十七岁那年应抢劫杀害一门妇女,为逃脱罪责……”
在这哭楚千帆停顿了一下吐了一口气说:
“为逃脱罪责加入陈敬华组织成为同党,负责走私货物提供物资。”
话音未落所有都震惊的注视黎朗,包括沈妙倾。
终究还是瞒不住了,黎朗苦笑,他唯恐这一天的到来,用尽手段欺瞒,整日忧心忡忡。显然纸是保不住火的,该来的总会来。
可当罪行公开之后,仿佛被凌迟之后的解脱,一个高高悬起的心似乎落下了。
只是不知道沈妙倾会怎么看到他,被一个劣迹斑斑的罪人欺骗,她肯定很恶心吧。
不管是愤怒还是嫌恶他都不敢直视沈妙倾,闭眼接受审讯的到来。
不管接下来要如何处置都随便吧,方正他已经别无所求,大哥的仇也报了,陈敬华也死了,体会了家人的呵护,也陪伴了心爱的女人一段时间,这一生也算圆满了。
楚千帆一件件的念完他的罪行,共有十来条,杀人放火,劫货走私,每一条都有实质证据。
“黎先生,这些罪行你承不承认?”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有不可思议,有惊恐,也有疑惑。
而沈妙倾全程都在低着头一言不发,半瞌眸子,睫毛颤动,似是在隐忍什么。
“我认。”
黎朗点头说。
众人一时跟不上他的节奏,既然这么痛快的承认了。而后就是各种猜疑指责。
“看吧,他承认了自己罪行,他根本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赢取容琛的信任,在临终前把南洲大任托付给他,心思昭然若揭。”
云夫人趁机给他扣上欲加之罪。
“我确实是个恶人,可会长的死确实跟我无关。”
黎朗说道,虽然已经恶贯满盈,可他不想最后一点干净都不留给沈妙倾。
“此事我们自会查证,就暂时先将先生收押审查。”
楚千帆修养好,哪怕眼前前之人是个犯人,他也会给人自证的机会。
“诸位没有意见吧。”
有询问了众人的意见。所有人一致认同。
“夫……”
见沈妙倾一直没有回复,楚千帆还想询问她的意见,最后想了想还是免了,被一个极度信任的人欺骗心里肯定不好受。
“那就等过几日后在这里举行一场百家连审,一旦证实罪行真实,依法处置。”
为了公平起见楚千帆打算借此机会公开审讯。
听到依法处置沈妙倾才缓缓抬头。
对黎朗是陈敬华同党一事沈妙倾已经早有怀疑,也做好了心里准备,可一想到会被处置她是不能接受的。
“那她呢,是她把这个人带劲南洲府的,这件事总要有个说法吧。”
云夫人不依不饶的指向沈妙倾。
楚千帆轻叹一声对沈妙倾说:
“这个案子就请夫人不要参与,暂时避嫌吧。”
沈妙倾什么都没说,其实她宁愿楚千帆把她当黎朗的同谋处置。
“什么,就这样放过她了。”
见楚千帆只是云淡风轻提醒一句,并没有处置的意思,云夫人格外不瞒。
更可气的是在场所有人对楚千帆的做法丝毫没有意见。
“我自有定数。”
楚千帆还拿了这样一句话搪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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