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娇

第二百五十章 拒绝

    
    全家静默不语就等着荣长宁说话,悲戚戚的白悦宜更是将所有的期望都放到了荣长宁的身上,最后急得连忙追问:“堂嫂,你倒是说句话?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二哥的生死就都押到你手上了。”
    “才从战场上回来,张口就要人家的嫁妆,还是人家亡父的遗物……”常秋素不紧不慢的还了句:“先前三房大公子私开铁矿的事,长房已经挡过了,二公子的事不好叫长宁收拾吧?”
    三房的孩子一抬眼睛,刚想反驳什么却又抿起了嘴不做声。毕竟道理如此,就连白修远也说不出什么不对来。
    “那二哥怎么办?晋王殿下只说,要摄政王的玄铁剑就能放过二哥了,不过是一把剑,堂嫂……”白悦宜话还没说完,白楚熤却鲜少的抬起眼睛瞪着她,吓得白悦宜再不敢说出剩下来的半句话。
    不给人逼问荣长宁的机会,白楚熤先说了一句:“悉数长宁嫁进长房这么多年,都受过三房什么样的恩惠?不过是平日送来些无关痛痒的小玩意,婶母在的时候,倒是送了不少恶心。”
    “堂兄,话不是这样说的。”白悦宜委屈的撇撇嘴:“这么多年,父亲没少照顾……在北塞还救了堂兄一命不是吗?”
    “遂你还是不明白,你大哥私开铁矿这样连累全家的大罪为何还没被处死?也不曾看到长宁对你母亲多番忍让?更不曾见过长宁对你家兄弟姐妹的照顾?”白楚熤似乎从来都没有在府门里训斥过谁,一向对弟弟妹妹的亲和都收得一干二净,转眼逼问白修远:“我想叔父为我做了那许多,也是因为念及与我父亲的兄弟情义,对吧?”
    白修远抿起嘴没有回话,虽希望荣长宁拿出那把剑救自己儿子一命,可白楚熤说话的态度叫他不好再张口。
    一边荣长宁小女人做派,看着自己夫君说话,满眼都是顺从的模样。
    “再者,长房的东西无论大小皆是我说了算,你们也都没必要盯着长宁看。”
    白楚熤也知道,荣长宁并不会想将摄政王的东西交给晋王,可若她直接说出自己的不愿怕是要遭受有心人,干脆将所有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白楚熤话说完,屋里死寂一片,小辈的不敢吭声,长辈也不敢求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白修远知道荣长宁的性子,准备豁出自己这张老脸与荣长宁求上一求。
    可白楚熤话说完,屋里死寂一片,小辈的不敢吭声长辈也不敢求情。
    这气氛就好像刚被霜打过了一样,好在应国夫人轻咳了两下,人的脸色才算稍有缓和,她耷拉着眼皮长长的叹了口气:“阿熠刚回来,连府上饭碗都还没端起来,时候也不早了,都留在府上用饭吧。”
    听到应国夫人下了逐客令,白悦宜和父亲对视,只好速速起身行礼:“晚辈告退。”
    紧跟着常秋素也带着自己儿子回了。
    刚还堆满了人的前堂一瞬间就空了下来,没有人知道白楚熤什么打算,祖孙几个面面相觑,凯旋而归本是大喜事,却闹得不管而散。
    荣长宁摆手叫奶娘抱着孩子先下去,自己去扶老夫人:“祖母,我先送您回去,晚些到后边院子用饭。”
    应国夫人抬手摆了摆:“回来就被他们堵在这,衣裳都不容你们换一件。且回竹苑歇下吧,晚些时候来请安便好。”
    声音沙哑显得有些沧桑,叫人听不出是喜是忧。应国夫人被秦姑姑扶着绕过花屏朝后院去,佝偻着的后背叫荣长宁心觉一酸,好像自己已经许久都没见过父亲和阿若了。
    荣长宁只悄悄拉了拉白楚熤的衣角,白楚熤便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两人相视而笑,披着战甲朝竹苑走去。
    路上荣长宁抱着白楚熤的胳膊:“我就知道,他们这样整齐的坐在咱们家未必是迎咱们两个的。”
    “也是委屈你了。”白楚熤轻拍荣长宁的手:“你放心,那把剑我是绝对不会交出去的,就算是叔父亲自求也不行。以后若有人因为这件事私底下找你说道,你别理也别见,就说是我不愿意,打发了便算完。咱们长房也不能尽让人拿捏。”
    “大儿子流放,此生能否再见还未可知。二儿子……偏吃醉了酒砸了晋王的地方,闹出了那许多可大可小的鸡零狗碎被下狱,叔父着急倒也是不难理解。说不上什么拿捏不拿捏的。”说着荣长宁轻叹了口气:“晋王殿下做的事,多半有甫玉在后操控。只是他这个人实在难以捉摸,我不清楚自己在他那到底算是怎样一种存在。”
    白楚熤似乎猜想到了荣长宁想要干什么,赶忙止住她:“你别见他,为着三房的事更不必要。这几日你就待在家里,等我得了空闲陪你一块回门,我尽快些,也就一两日的功夫。”
    “嗯。”荣长宁听话的点点头:“听你的。”
    “甫玉这么想要这把剑,不惜花费那么大的心思将二公子关进牢里,拐了这么大的一个弯来叫人逼我们给,可见摄政王的余部真是一股莫大的力量。”搜读电子书
    “摄政王的余部到底还剩下多少、在哪里,根本没有人知晓,就算是拿到那把剑又能如何呢?”荣长宁摇摇头:“我不明白,若是真的有这样危险的东西在我手上,以圣上的性子不可能放任不管。”
    事情不容人深思,越想越是头疼。好算是回到了皇城,洗去了一头的沙土,荣长宁只想好好看自己的孩子。
    荣荠可等不得白楚熤空闲时带着荣长宁回门,一听说明武侯进了城便赶紧梳洗,去晨熙斋带上小侄女先去了明武侯府。
    眼瞧着小一辈的孩子满地跑,那些个烦心事也就都没了影。
    荣荠穿着湖绿色的素裙,看起来很是清亮,脸上的笑容也终于多了些:“二姐还不知道呢,你们前脚刚走,三嫂便有诊出了喜脉,咱家可是又要添丁进口了。”
    “那是好事。”
    “父亲盼着这一胎能是个男孩呢。”
    “嗯,也算是后继有人。”荣长宁点点头,坐在廊下吹着秋风:“父亲身子如何?”
    “许久没犯头疾了,上个月五哥来皇城看过,可是高兴。五哥还去看了四姐……”
    荣荠轻声说着,怕荣长宁心中忌讳,可这对于荣长宁来说并无不妥,满不在乎的回了句:“一母所出的亲姐弟,是该瞧瞧。对了,阿岐跟着梁韬留在北塞驻守穹关,以防玉蒲轻举妄动。等着这次和谈过后,玉蒲王回了北塞,会有人去换防。”
    “我知道。”说起荀敬岐荣荠的脸庞瞬间生出了绯色,眼睛里也终于有了光:“他托人给我带了信,还有一颗狼牙。他说那是出营狩猎时候打的,他在奉阳找了人用狼皮做了双护膝,他回来时候一并与我带回来。”
    看到她高兴,荣长宁也安心了:“小时候你总被他欺负,我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你后半生会全托给了他。”
    “是啊。”小冬跟着说笑:“这以后谁欺负谁,就说不一定了。”
    这会荣荠真是臊得恨不能找个地方钻进去,嘴上也不饶人:“二姐真是糊涂!眼里只有自己的丈夫儿子,小冬也是到了年岁,怎么还不给说人家?你还想绑着小冬守你一辈子不成?”
    “六小姐!”
    荣长宁赶紧装作一脸的恍然大悟:“说的就是呢!还是荠儿想得周到。我记得宫中有个画师,他儿子去年跟着进了宫。他的画我是瞧过,着实不错,有大家之风!至今还未娶亲!”
    “这很好啊!”荣荠意味深长的拉起小冬的手:“到时候,叫长姐认你做义妹,怎么说也是郡主的妹妹,出去腰杆也能直上几分!这天大的喜事,二姐还等什么呢?!赶紧去找人说媒吧!可别叫那小画师给跑了!”
    荣荠认真的模样,仿佛这婚事就在三言两语之间给定了下来,小冬更是慌得不知道要说什么,张着嘴几次都没吭出声,最后憋得脸色通红,院里姑姑丫鬟都‘哈哈’大笑,这才喊了句:“我就要一辈子都跟在主母身边,哪也不去。”
    喊完就捂着脸跑了。
    墨姝站在树下看着院子里的一切,她从来不知道主仆之间还能这样说笑,还能喊着说话。明武侯府里的人,并没有因为她的来历不明排挤她,荣长宁也不特意叫她做什么。
    但她的心里更加恐慌,因为,自己并没有完成刺杀玉蒲王的任务,按照旧令,自己一定会被甫玉处死。
    她若是被处死,还如何去找自己的弟弟?想到这,墨姝的心慌了。看着眼前合乐的一家心头一酸,恐惧的侵袭叫她说不上话甚至无法喘息。
    荣长宁坐在原处,意识到她的不对劲却没说过什么,只是上前抱起小侄女:“走了,咱们回去吃点心了。晞妧喜欢哥哥还是弟弟啊?”
    “哥哥!”
    “是喜欢化劫哥哥还是阿疾哥哥?”
    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揪着粉红色的衣襟,奶声年起的挤出四个字:“化劫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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