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朝为后

第二百七十四章 刘曜平定靳氏之乱

    
    两族叛乱很快被靳准镇压了下去,刘聪大喜,册封刘粲为皇太子。
    平阳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转眼新年再次来到。晋朝灭亡后,司马家族并没有放弃,长安和洛阳城都破了,他们便南迁到了建康,由司马一族的司马睿登基为帝,史称东晋。
    司马睿曾封琅琊王,参与讨伐了成都王司马颖,晋怀帝司马炽继位后,拜安东将军,都督扬州军事。后来听从建议,南渡建康,笼络结交江左士族。
    晋愍帝死后,在晋朝宗室与南北大族的拥戴之下,即位为晋朝皇帝,定年号为建武。
    晋朝死灰复燃让刘聪大为恼火,可更让他恼火的是身为太子的刘粲越发不像话了,他与靳准越走越近,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开始耽于享乐,不听忠告,甚至连他这个父亲都不放在眼里了。
    李聪心急,曾不止一次对刘曜说道:“靳准不除,我朝难安。”
    可刘粲对靳准信任有加,再加上靳氏又生下了刘粲的长子,这让刘粲对靳氏一族更是袒护有加,朝中只要谁说靳家的坏话,他便毫不客气地斥责对方,所以整个汉朝竟无人再敢对靳家有所非议。
    刘聪的头痛病越发频繁,他无心再管朝中之事,只能由着刘粲放肆,他心知自己恐怕时日不多,也只能将刘曜叫道身边,千叮咛万嘱咐他务必要看好刘粲,该出手时便出手,切莫让这汉朝毁在他的手中。
    整整一年的时间,刘曜周旋在众臣之间,平衡着多方的矛盾,总算没有让平阳城出现什么大乱子,年底的时候,刘聪已然病重,可他信任刘曜,便对他真心托付,交代刘粲一定要听叔叔的话才是。
    新年过后,刘聪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头痛起来便用头撞墙,这样的煎熬一直持续到七月,刘聪驾崩。
    驾崩前,刘聪立下遗诏,令刘曜为辅政王,任相国一职。令靳准为大司空,司隶校尉,共同辅佐刘粲。
    刘粲在刘聪死后的第二日登基为帝,因刘聪的皇后靳氏早于刘聪病亡,所以他按照妻子和岳父的意思,尊母亲的那位幼妹靳氏为皇太后,立自己的妻子靳氏为皇后,立靳氏所生的儿子刘元公为皇太子。
    当时,皇太后靳氏不过二十岁出头,刘粲对其喜欢不已,便连他这位“母亲”也不放过,致使许多流言从宫中散播了出来。
    刘曜尚没有从失去兄长的悲痛中走出来,便要面对刘粲带来的一切让他愤怒的事情,可他愤怒归愤怒,却又无从劝说,刘粲以前敬重他这位叔叔,可是短短的时间,他便像换了个人一般,万分看不惯刘曜了,嫌他碍事,嫌他多管闲事,甚至开始提防他位高权重,有不臣之心。
    刘曜一气之下,抱病在家,家中有娇妻,有三个活泼聪明的儿子,他贪恋家中的温暖,实在不想再去朝中经历那些是是非非。
    “再不去朝上,怕是要出事情。”羊献容劝道:“先帝托孤给你,你不能贪图一时舒适便忘了大事,一但出事,你怎么跟先帝交代?”
    “你让我再歇几日吧,这些年我也着实累了,粲儿不懂事,也该让他受些教训,我成日在他耳边念叨,也惹他心烦,不但起不到好的作用,怕是还会适得其反。”刘曜笑着揽住羊献容,道:“先帝有过交代,由着他让靳准显出原形,到了那时,粲儿恐怕才会真正改过。”
    “出事怎么办?”羊献容有些不安。
    “不能吧。”刘曜有些犹疑:“刘粲到底是靳准的女婿,他总要为自己女儿考虑的吧。”
    “呵,”羊献容冷笑一声:“这种人眼中只有自己,哪会想到女儿呢?”她看了眼刘曜,提醒道:“你这就忘了我的父亲吗?”
    羊献容说得不错,靳准其人,野心极大,大到六亲不认,眼中只剩下自己。他私下里对刘粲说道:“好像听说诸位公卿准备像商代伊尹、汉代霍光那样代摄朝政,杀掉我,让济南王、大司马刘骥统领万机,陛下还请早做准备。”
    刘粲总算有些头脑,听了这话并不相信,靳准怕他的话最终不被采纳,就对皇太后和皇后二人说公卿想要废掉刘粲,拥立刘骥为帝,一旦刘骥登基,恐怕,恐怕我们靳氏家族就要被灭了。
    靳氏二人闻言后惊恐不已,每日就在刘粲的耳边吹风,终于刘粲还是如他们所愿,杀了上洛王刘景,济南王刘骥,齐王刘劢。
    之后,刘粲命刘曜镇守长安,总督内外军事事宜,又命靳准为大将军,领尚书事。自己则沉湎酒色,经常在后宫游乐,于是靳准假称刘粲的诏令,让堂弟靳明担任车骑将军,靳康担任卫将军。
    刘曜得到旨意,只得前往长安,可他有不详的预感,总觉得此事没有那般简单,可惜他没有证据,只能遵旨而行。七界
    “你同我一起吧,这平阳城不知要发生什么事情,你一人带着孩子在这边我不放心。”刘曜对羊献容说道。
    “就这样离开,万一出事……”羊献容有些犹豫:“靳准最近这么多动作,恐怕不甘于只是位极人臣。”
    刘曜何尝不知,可他不走就正中靳准下怀,到时靳准已抗旨或谋反罪捉拿他,他丝毫没有办法。
    “若我们走了,凌儿怎么办?”羊献容又问。
    “她不会有事,她到底是个女子,再加上刘粲跟凌儿打小亲近,不会为难她的。”刘曜道:“走吧,先出城,出了靳准的范围,我们再做计较,况且我手中兵马都在长安,就算要做什么,也要先与他们会合才行。”
    羊献容最终被说服,跟着刘曜一起离开了平阳城,往长安城走去。
    九月,就在刘曜刚刚到长安城不久,靳准突然发难,他带领亲兵闯入后宫杀死刘粲,并将在京的刘氏皇族全部斩于东市。他还掘了刘渊和刘聪的墓,并将刘聪的尸身斩首,焚烧了刘氏宗庙。
    在做完这一切后,靳准自号“汉天王”,置百官。接着,他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事情:他把晋朝灭亡时被汉朝抢夺的传国玉玺交由降汉晋人胡嵩送往建康晋廷,并对司马睿说道:“小丑怎敢称王?我这就将两位皇帝的梓宫送还。”
    胡嵩不知靳准的用意,他不敢送玺,结果被靳准杀了。司马睿更是一头雾水,不敢相信会有这等好事,派人去接二帝梓宫,结果竟真的顺利接回。
    刘曜在长安听说了平阳发生的事情,痛心疾首之余更是悔不当初,若不是自己一时糊涂躲了懒,或是太过顾及刘粲失了铲除靳准的时机,平阳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刘粲又怎么会落得这等下场?还有那么多的刘家子孙身首异处,甚至父兄陵墓被挖,这让他有何面目面对列祖列宗?
    “凌儿姐姐……”羊献容红着眼睛问到。
    刘曜沉默着摇摇头,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平阳城现在是怎样的惨状,也不知有没有苟活了下来。
    悲伤过后,刘曜亲自领军由长安出发赴平阳,行至赤壁,遇到了从平阳逃出的太傅朱纪等人,他们跟刘曜讲述了那几日噩梦般的状况,恳请刘曜称帝,再率军攻打靳准。
    “称帝?”羊献容诧异地问道。
    刘曜郑重地点点头,道:“如今刘家所剩的人不多了,我若不站出来,汉朝就完了。”他低下声音,说道:“我知道我一旦答应便是对你不起,这辈子我们恐怕无法过上我们一直想过的生活,可……”
    “别说了,”羊献容捂住刘曜的嘴,柔声道:“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不要顾及我。”
    “可是……”刘曜很是感动,他哽咽着说道:“我对你不起。”
    “夫妻之间,说这些做什么?”羊献容轻声笑笑,道:“再说,我想要的,只是跟你一直在一起,别的,我都不在意了,不管是皇宫还是村庄,都是一样的。”
    “可你要知道,一但我登基,你便是两朝为后,世人……”
    “世人怎么说,早在我答应与你一起之时便不在意了,罪名多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个。”羊献容云淡风轻的样子让刘曜安下心来,她拍拍刘曜的肩膀,说道:“去吧,不管怎样,我都陪着你。”
    羊献容的支持和大度给了刘曜极大的信心,他遂即帝位,改元光初。彼时石勒正驻守河北,他当即便封石勒为大将军,同石勒成犄角之势,进攻平阳。
    靳准看刘曜势力庞大,心生恐惧,立刻派侍中卜泰前往讲和,刘曜便道:“刘粲乃无道昏君,你杀之有功无过,只要你投降,我便算你拥立之功。”
    这话表面上好听,可靳准知道,自己杀了那么多刘氏子孙,刘曜定是恨自己入骨,一旦投降,必定凶多吉少,因此,虽然两个堂弟都催他投降,可他却一直犹豫不决。
    就这样又到了新的一年,靳准的堂弟靳明在恐惧之下杀了靳准,接着又将传国玉玺送给刘曜,投降刘曜。刘曜顺利返回平阳,斩杀靳氏全族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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