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不用装可怜,宗主要是怪你,你就是死了也得拖出来鞭尸——”
赵跖面色一僵,尬笑道:“杜堂主,您来找我什么事啊?”
“好事。”
好事?
赵跖的问题向连珠炮似的抛出来:“徐家有没有被咱们灵溪派教训一顿?夏家老儿会不会找我麻烦?”
杜修冷冷道:“不必多问,都办妥了。”
赵跖急道:“林水瑶怎么样?”
在夏家养伤其间付东来跟他传讯了,说是林水瑶为了救他还差点杀了徐文柏,而且还被秘堂带走了,这让赵跖如何不急?
杜修道:“他没事。”
“那宗主是不是给我带了什么话?”
“没有。”
“嘶——”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回灵溪派?”
“不是——”
赵跖气得牙痒痒,这姓杜的说话能让人气死,他问一句杜修说一句。
怎么着多说话怕自己被吓着么?
赵跖见过杜修三次,只见他说过两句话,一次是“宗主赵跖来了”,一次是“属下告退”,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陈无宇既没有托你给我带个话,你也不把我带回灵溪派,那你亲自来干嘛?我跟你杜修很熟么?
赵跖狐疑道:“那咱们去哪儿?”
杜修道:“徐家。”
“你说啥?徐家?”
赵跖吓了一跳,后退两步,惊道:“杜堂主,你跟宗主不会把我卖了吧?我好歹也是灵溪学子,为灵溪派勤勤恳恳干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啊——再说我也没干什么损害灵溪派的事儿吧,你们把我弄去徐家,这不是要我的命么,不去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赵跖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看得杜修一阵无语。
杜修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这小子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谁要卖你?宗主是让你去挑宝贝——”
“挑宝贝?”
赵跖一怔,追问道:“挑什么宝贝?去徐家挑宝贝?”
杜修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赵跖道:“喂喂喂,你不跟我说清楚我可不去啊——”
赵跖可耐不住性子,自己离开灵溪派这么久,两眼一抹黑,不知道这些大佬们在暗地里搞什么。
你啥都不跟我说,我很没安全感哎——
赵跖谄媚道:“杜堂主,杜堂主,你就跟我说说呗,宗主到底怎么跟徐家夏家谈的?这是把徐家给折服了?”
付东来这家伙还是很够哥们儿的,一条条把自己在灵溪派看到的消息全传讯给了赵跖。起码花了十几道传讯符,赵跖决定回去补偿一下这老抠——
杜修却不搭理他,一把拉过赵跖,也不跟夏家告退,直接飞天而且,化作一团黑云消失不见。
一路上实在是熬不过赵跖的东问西问,杜修直接把他嘴给封了起来,想了想,还是把宗主和徐元高谈的事给他用言简意赅的话说了出来。
陈无宇不仅跟徐元高要了四成灵材渠道,而且还特意突出了赵跖的作用。火枪毕竟是这小子搞出来的,而且你还身受重伤,要是得不到一点儿好处肯定觉得委屈,所以就送了赵跖一个机会。
既不用亲自琢磨如何打赏这臭小子,又顺便给徐家出个难题——若是你徐家还念念不忘赵跖的仇,就算短时间掌控不了灵材渠道,我灵溪派也要把你给灭了。
想清楚其中关卡,赵跖暗道陈矮子真不是个好东西。
毕竟赵跖是这件事不可缺少的一环,这事总要告诉他。就是杜修不喜欢说话,更不喜欢别人多嘴,我自己告诉你可以,你什么也别问。
这老头子,还挺傲娇的——
赵跖一边听一边感慨,他妈的,拿老子的东西跟夏徐两家做交易,空手套白狼的买卖,你陈无宇做的可真舒坦——
想想也是,自己把“专利权”已经交给了灵溪派,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人家怎么处理也不是自己这个小小学子能左右的。况且,这次还是为了救自己的小命不是?
算你陈无宇有良心,还知道补偿老子,让我去徐家挑宝贝。
夏老儿想提条件,被宗主给挡回去了,徐老儿想赔罪,被宗主给拉上了贼船,这两家都让陈矮子忽悠的一愣一愣的,看来自己回灵溪派得好好卖命咯——
“呜呜——”
一路上已经走了两百余里,眼看就要到徐家大院,杜修也在徐家大门前悄悄停下。赵跖指了指嘴巴,杜修左手一指,那嘴上黏糊糊的事物一下子不见了。
“杜堂主,那个,你还没说我要挑什么宝贝呢?”
杜修道:“徐家有什么,你就能挑什么——”
赵跖大喜:“极品法宝也可以?”
杜修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赵跖,你是白痴么,当极品法宝是大白菜?
徐家总共就一件极品法宝,就是那徐元高的火云剑,就这把火云剑还是徐家流传千年的镇家之宝,可以说火云剑就是徐家的象征。你要是开口要火云剑,那徐家不把你剁成肉酱喂狗?
赵跖这话一说出口就觉得不妥,讪讪道:“那上品法宝总可以吧?”
“可以。”
那还好,看来宗主给自己争取了个不错的机会,徐老儿还真舍得下血本。
赵跖想了想,又说道:“那个,我还有个问题——”
杜修皱眉道:“说。”
“除了挑宝贝,我还能给徐家提点儿其他条件么?例如吃顿饭喝个酒啥的,实在不行在他家洗个澡也可以啊——”
杜修冷冷道:“只要你做的不太过分,都可以。”
霍,明白了——
赵跖心中了然,看来徐家的底线要比自己预估的低了不少。
“那好,咱走吧?”
“嘎吱”一声,赵跖一马当先推开了徐家的大门,眼前的景象倒是让杜修愣了一下。
只见徐家大院内,居然整整齐齐占满了一排排人,要不是提前看好了徐家的牌匾,还以为这是哪处小国搞得仪仗队。
左边一列身穿青衣,头戴白色毡巾,右边一列身穿白衣,头戴青色毡巾,声威赫赫。中间站着三位华服锦袍的男子,左边那位一只独眼,脸色苍白如霜,正是徐文松。
右边那人脸色发黑,或许是徐家的客卿长老。
中间那人,鹰钩鼻,头发花白,一脸凶相,眼如鹰隼,眉如细柳,正是徐家家主徐元高——
杜修心中诽腹,这徐老儿吃错药了搞这么大阵仗?
“迎客!”
只见徐元高大喝一声,左右两列族人如穿花蝴蝶一般变阵,一起朝杜修与赵跖行礼。
数十个筑基修士夹杂着三位金丹修士,一齐低声吟唱,看起来声势十分不凡,杜修心中冷笑,这徐老儿是要给我灵溪派一个下马威么?
“杜堂主大驾光临,徐家有失远迎,”
徐元高见来的人是杜修,面子上还是很过得去的,毕竟对灵溪派而言杜修就直接代表了陈无宇的态度,是陈无宇的第一代言人。
“不敢。”
杜修冷冰冰的回应道,心中暗暗防备,若是这老儿真的心怀不轨,自己也好带着赵跖逃命。
“哈哈哈,晚辈赵跖拜见徐家主!久闻徐家主大名,今日一见真是人中龙凤,晚辈可佩服的紧呐——”
徐元高呵呵笑道:“赵小友说笑了,赵小友不过二八之年,却心思机敏,干出了一番声势不小的事业,我徐家上上下下,才更应该佩服您这样的少年英才才是啊。”
话中含刺,赵跖权当没听见,笑眯眯道:“哈哈哈,徐家主,那我们可以进去了么?”
“当然可以,两位请进——”
杜修瞥了赵跖一眼,心中暗道这厮胆子真不小,自己像他这么大时面对金丹修士大气都不敢出,徐元高搞这么大阵仗还是压不住这小子啊。
赵跖大摇大摆,居然走在了杜修的前头,东看看西瞧瞧,赞叹道:“徐家主,你这些家仆的修为可不浅啊,哪一个都比我高——”
徐元高面色一僵:“赵小友可真会开玩笑,这些都是我徐家的族人,不是家仆。”
赵跖摆出一副惊讶的模样,说道:“啊?这样啊——我还以为他们穿成这样,都是徐家的家仆呢。”
周围的徐家族人都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用几十把剑在赵跖身上穿千八百个窟窿。
徐元高也面色一沉,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这小子居然不害怕?
殊不知赵跖前世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死都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怕的。再说有杜修撑腰,我怕个鸟?
“赵小友,你的伤不碍事吧?我徐家的火毒伤害不小,要不要让丹师看一看?”
“不必不必,小伤而已。”
赵跖两眼微眯,说道:“徐家主,不知令郎徐文柏的伤可好些了?还有徐大哥的眼睛,可真是可惜,早知道在灵溪派我就不出手那么重了——”
好家伙,针尖对麦芒。
徐文松的独眼圆睁,几乎要瞪出血来。
徐元高脸上青气一闪而逝,笑道:“我徐家有丹师救治,这就不劳烦赵小友费心了。”
杜修差点打了个哆嗦,听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这小子是要作死么?我自己逃命没问题,但在这么多大修的怒火之下带着你全身而退,我可没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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