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眼之战一黎明颂歌

第五章 倾世之女

    
    傲寒神定后伸出手对着秋黎说:“别怕,我已经把那群野人赶走了。你现在已经安全了,下来吧。”秋黎先是没有说话,依旧待在原地疑惑的打量着这个陌生人,然后沉默了片刻后,她对着傲寒的眼睛说:“你为什么救我?”傲寒被这么一问有些不知所措,他很不解的说:“没有为什么啊,我总不能看着你去了黑丛山区坐视不管吧。你要是去了那会被他们折磨死的,那个地方没有女人。”秋黎突然非常着急的向前拱了一下身子咆哮道:“可我没有去马玖那边,马玖就会杀光我们曼巴族杀了我父亲,让我们灭族你知道吗?”傲寒情急之下连忙回应:“我们戴蒙族会保护你们部落的,马玖伤害不到你们的。”秋黎依然不依不饶的说:“你们怎么保护?我们离着你们那么远,等你们来保护我们,我们早就被马玖灭族了,再说了你们打的过他马玖吗。谁让你多管闲事救我了......”秋黎说完后有点抽泣,傲寒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没想到自己原以为做了好事反被秋黎说了一通,周围的人也是互相看看,一脸茫然没有话说。
    尴尬的傲寒想了想说:“没事的我们河谷平原地大物博,待会等我们回去了,我立马就派人去上北险滩把你们族人都接过来,你看这样行吗?”秋黎稍稍擦了擦眼睛看着傲寒,心想事已至此也只好先跟着傲寒了。她先是点点头然后慢慢弯腰站起身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傲寒上前抓着她的胳膊以免她摔倒。秋黎站好后,傲寒看着她说:“先跟我回我那里吧,曼巴族的事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吧。”秋黎有点无助的点了点头。傲寒一旁的亲信战士凑上前来贴到傲寒的耳朵上说:“族长,我们正事还没办完呢。再说,将曼巴一族融入我们戴蒙可不是您一人说了算的小事,那些长老们是不会同意让外来人久居在河谷平原的。您这么草率的做决定,到时候怎么给长老们和这个女人解释啊。”傲寒看着秋黎,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走一步是一步,而此时那个来此寻找药花的任务若非亲信提醒也似乎早让傲寒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他骑上马高呼到:“此地不宜久留,野人随时会折返回来。你们几个回你们曼巴族,告诉你们族长她女儿现在在戴蒙族这里很安全,叫他不要担心我们会保护你们曼巴族的,回去吧。大家赶快去找药花,争取在明天黎明前赶回去。”说完后他将秋黎拉上了自己的马,与戴蒙族的其他战士们向东奔去。
    戴蒙族人加紧步速搜寻剩余的黑毛岭,秋黎一直坐在傲寒的战马上靠着傲寒。来来回回一个钟头后,秋黎终于开口问道:“你们在找什么啊?”傲寒左右张望的说:“一朵鲜红的花,能够救人的药花。”秋黎没再说话,好像有些疲惫的闭上眼躺在了傲寒的背上。傲寒被这霎时的感觉惊了一跳,他的血液急速流淌,心也跳得格外的快。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手里握着的缰绳感觉也在轻微颤抖,但是自己却莫名的开心。秋黎突然默默的说:“这黑窟窿咚的地方连鸟都没有,怎么可能长出红色的鲜花,真是痴人说梦。”傲寒却笑嘻嘻的回答:“总要试一试嘛。”秋黎没有再说话,似乎已经疲惫的睡着了。
    他们最终也没有找到那神奇的药花,在循着山路奔波了一夜后,回到河谷平原时已是第二天的黎明时分,路上傲寒为让秋黎瞌睡时不坠马,就果断将秋黎揽在前面奔驰了一夜。回到河谷平原的聚居地后,傲寒扶秋黎先去自己的房间歇息,然后他就大步朝老族长的屋子走去,老族长还是原来的样子,傲寒坐到他旁边他也没有吭声。这时门外一个守卫传来声音,“族长,议事厅的长老们喊您过去,好像很生气。”傲寒摇了摇手示意他不要打扰了老族长,然后转身快步朝议事厅走去。
    傲寒硬拖着那疲惫不堪的身子急匆匆的走向了议事厅,刚进议事厅的大门,正坐在他对面的七位戴蒙族长老都瞪着双眼凝聚目光愤怒的注视着他。傲寒见他们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就已经知道有人出卖了他,秋黎的事应该都让他们知道了。还不等傲寒开口一个花白胡子身着一袭黑袍的长老就起身大声呵斥道:“你呀你呀,那天你蛮叔嘱咐的你是不是都已经忘了啊,不要任由你的年轻意气行事,你怎么那么目中无人呀啊,我们戴蒙族在此地备受敬仰,你以为到了外面还是人人都对我们敬畏吗啊?你知道他马玖是什么人吗?你敢去夺了他的女人。你蛮叔上两代就和他打过交道,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活了多长时间,南面一直到都尔摩耶海那么大片的土地上百年来就由他统治了,他手里攥着的恶魔你就是一千个都不够他杀的。还有啊,听说你还要收容曼巴蛇族的人来与我们共享河谷平原,你...你怎么想的啊,你就不怕你的族长之位不保吗?哎。”这位长者说完后气的连连咳嗽。
    另一位年过半百的长者赶忙起来搀扶,然后语气稍稍缓和地说道:“傲寒啊,赶紧把那个女的给马玖送回去。马玖肯定是贪恋她的美色才去抢的,现在你把她弄到我们这,让你的族人加之周围的族人怎么想,她没有我们戴蒙族人的血液就不能留在我们这,在说到底你族长将来要娶的也一定是我们戴蒙族的女人,纵使你有想法也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坏了我们戴蒙族人以后的血统,傲寒啊红颜祸水呀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吗?”其他长者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在说话,傲寒哑口无言让他俩说的有些头疼 ,他沉默了片刻后,扭过头去对着门口说:“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会保护好我的族人的,请各位长辈们不用如此操心。”说完后就直直的离开了大家,戴蒙族的长老们都着急的大眼瞪小眼,然后纷纷指责道:“你看看他,看看他”,然而傲寒已经踱步远离了议事厅。
    傲寒回到住处,秋黎没有睡觉此时正坐在椅子上凝视着外面的天空。傲寒轻轻走了进来,他看着秋黎,日光透过万里洒在秋黎的脸上,秋黎的脸被这稀薄的光芒照的发亮,那精致的五官此时更加的清晰了。傲寒看着秋黎怎么也不忍心把她赶走,更不忍心再将她送回黑丛山区。
    傲寒有些羞涩的走上前一步靠近秋黎说:“你...你饿了吗?”
    秋黎转过脸看着傲寒突然笑了起来,“我要说饿了,你是不是就去给我找东西吃呢!”秋黎说话落落大方,丝毫不像是个外族人,反倒让傲寒看起来像个外人。
    傲寒也笑了,但笑的很僵硬,“当...当然了,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点。”
    秋黎扭过头继续注视天空说:“什么也行。我刚才想了想,昨天你救了我,我还对你发了火。我当时太着急了才那样的,所以对不起呀,别生我的气好吗?”秋黎再一次将目光放到了傲寒的身上,说话时语气依旧平淡,只是目光变得温柔了。
    傲寒终于面露欢喜是那种自然而不僵硬的欢喜,他说:“没有生气啊,你先在这住着,其他的事不用担心。你们曼巴族的事我会处理好的,我绝不会让马玖的人伤害你们的。相信我好吗?”秋黎笑得甜甜的然后点了点头。
    两人都没在说话,傲寒没有将族里反对曼巴族到来的事告诉秋黎,他现在不敢派人去北上险滩,傲寒觉得有些尴尬就说:“那我先去给你找点东西吃。”
    秋黎应和道:“好,谢谢。”
    说完后傲寒就快步的朝外面走去。
    接连几天,戴蒙族并没有遭受野人族的袭击,一切还是照常没有异样。傲寒平时都是和自己的兄弟们一起吃饭,第三天晚上却单独和秋黎一起吃的晚饭,他的兄弟们也知道傲寒得到了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更懂得身为男人的心思就都没要求他和他们共进晚餐。这些戴蒙族的战士们都还年轻,那些来自祖辈们的男女传统他们还并不像长老们一样根深蒂固的死守,很多人反倒还挺喜欢秋黎,当然更多的还是比较反感,尤其是大部分的女人。
    傲寒能坐下来和秋黎一块吃个晚饭不知做了多少思想上的斗争,傲寒和秋黎吃饭的时候,傲寒吃的很慢,他很想抬头看看秋黎却始终没好意思好好瞧瞧秋黎,而秋黎一心惦念自己的家人,其他的什么也没想过,整个晚饭的过程俩人硬是一句话都没说。吃完饭后,傲寒依旧让秋黎在自己的床上睡,而他则照常去和兄弟们挤在一起。连续的几个夜晚,傲寒心里都乱成了一锅粥,他既担心马玖真的会举兵打过来又不愿意为所谓的礼节舍弃秋黎,又想到长辈们对自己的失望透顶和老族长的危在旦夕,他就更加的忐忑不安难以入眠了。
    而另一方的黑丛山区这边,马玖听到回来的野人报告说秋黎被戴蒙族抢走后顿时勃然大怒。大巫师马玖居住在黑丛山区的一座乌云压头的黑山山洞当中,他的野人部落分布在黑丛山区十八座山当中的十七座中,剩余的一座名为铁门山里则关着马玖的致命武器。马玖听完这件事后,撩了撩身后的巫师黑袍,瞪起那双涂着黑墨的深邃眼睛,左右摇头大声吼道:“阿蛮这是选的什么继承人,竟然抢到我的头上来了。”马玖座下的野人酋长上前说:“主人,要不要发兵去戴蒙族把那女人抢回来。”马玖顿了一会后对着野人酋长说:“你领着三千人先去曼巴族,把曼巴族的人全部带上在跨鱼江去问那戴蒙族要人。让曼巴族要自己的人,看他们还不还。”野人酋长想了一下又说:“如果到时发起冲突,我们三千人哪是戴蒙族的对手啊。”马玖低下头有些不耐烦地说:“你觉得他们敢和我们打吗?戴蒙族没那么好战,有那些老头给他们族长施压他一定会把人交出来,去吧去吧这件小事还不至于刀剑相见。”
    野人酋长应允后,便立刻从山中整顿了三千身强力壮的野人弯刀手和弓箭手秘密的从黑丛山区向北面曼巴族赶去。
    野人族出发后的第二天傍晚时分,傲寒和他的手足兄弟霍甘打猎完后来到了鱼江江畔,霍甘是族里最有名望的大将军,是个和傲寒一样年轻有为的青年。傲寒被那些烦心事弄得头晕脑胀,作为他的兄弟霍甘也明白傲寒心中的苦闷。望着平静如镜的河面,霍甘说:“跟我说实话,是不是爱上了那个曼巴族的女人。”傲寒有些犹豫的低下头然后又抬起头说:“或许是吧。是又怎么样,我又不可能娶了她。”霍甘笑了笑随手捡起一颗石子掂在手里,然后看着傲寒反驳说:“为什么不能?”“这是戴蒙族的规矩啊,曼巴族是低等部落,我要是娶了她,会给戴蒙族带来耻辱的。”傲寒看看江面无助的说道。这一刻,傲寒才突然感觉到那曾无数次让他骄傲的高贵血统原来会是自己的羁绊,但即使他作为一族之长也无法去改变什么。霍甘也不好继续说什么毕竟传承下来的祖训高于一切,再多说就是判族的大罪了,他只是拍着傲寒的肩膀说:“别太担忧,水到渠成,一切都会自然而然的好起来的。”傲寒笑了起来,霍甘也笑了,亲如骨肉的两兄弟无论在战场上还是在儿女情长的情场上都能奇妙的达到默契,实属不易。
    短暂的驻足后他们便驾马回到了戴蒙族的群居地,傲寒静悄悄的走到自己的屋子,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些许的月光照耀着昏暗的角落。进门后傲寒先是把门慢慢闭上,然后才转过身,他一转身看见秋黎的样子便吓了一跳。秋黎像是做了个大噩梦,她闭着眼躺在床上,身体不停地抽搐,满脸的大汗,两只手来回不停地抓着被子揉。傲寒赶忙坐到秋黎身边将她安抚住,秋黎被这触动惊醒后一头扎进了傲寒的怀里。傲寒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撞整的有些不知所措,他慌忙摸着秋黎有些湿润的头发吞吞吐吐地安慰道:“没事...没事,刚刚只是做了个噩梦。”秋黎逐渐定神后,猛地抬起头非常慌张的对着傲寒说:“你不是答应我要把我家人他们都接到你们这来吗?你怎么还没去,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马玖已经派人去逮他们了,你再不去就真的来不及了。”屋外此时吹起一阵凉风,之后就没有声音了。
    傲寒给她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然后对着秋黎的眼睛说:“你刚刚真的只是做了个噩梦,不要这样紧张。族里的长老们我还需要说服一下,过不了几天我就去接他们来。从河谷平原抄小道去曼巴族也就两天行程,马玖的野人要去得起码十天呢,来得及的你别担心好吗? ”秋黎一把推开傲寒大声说:“这不是噩梦,不是噩梦,是真的,你们有小道可走,野人族去险滩也有,他们强行穿过黑暗森林能缩短一半的路程,况且他们现在已经出发了。我能看到,我真的能看到。”
    可傲寒还是一脸不紧不慢,秋黎这下可真急了。她突然大哭着对傲寒说道:“你个大骗子,你走开,我不需要你去救他们了,我现在就去马玖那边你别拦着我。”傲寒见状也着急了他当然不会让秋黎走,他看见她竟然流泪了,也不好在跟她辩解噩梦这件事了,傲寒急忙道歉说:“别别别,好好好我马上就派人去接他们,你别哭,我怎么会骗你呢。”说完后,傲寒秘密叫来霍甘将事情告诉了他,霍甘对于秋黎的无理取闹只是笑着说:“你可想好了,这万一被族里人发现可不是流言蜚语的小事。”傲寒一脸凝重的说:“管不了那么多了,万一她说的都是真的呢,先把人接来再说,就几百人也好安置。”
    霍甘没在说什么,好兄弟的话自然马上去办,他秘密领着两百人连夜骑马朝东边的曼巴族赶去。霍甘带人快马加鞭沿山路近道朝东奔去,与此同时,缓缓行进的野人酋长带领的三千战士也即将穿越黑暗森林,黑暗森林里那些令人咋舌的动物唯一不敢靠近的该就是马玖的人了。整个夜晚,秋黎都呆坐在床上迟迟不能入眠,傲寒就一直守在屋外没有离开。
    午夜时分,凉风又刮了起来,但除了风声在无它声,一种声音肆意横行比静谧听起来更让人不寒而栗。秋黎朝外面喊了一声:“你进来一下好吗?”傲寒听到秋黎呼喊后迟疑了一下便慢慢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进门后他坐在临近门口的一把椅子上,黑暗中的秋黎小声的说:“我刚刚说的或许有些过分了,你会生气吗?”傲寒摇摇头笑了,他有些呆呆地说:“不会”。说不上欣喜,可俩人没再说话,过了几分钟,秋黎又说:“你过来坐我旁边。”傲寒有些错愕但更加惊喜,平时走路威猛的他此时却跟小女人一样羞答答的挪到秋黎身边,等他坐下后,秋黎用右臂挽着他的左臂然后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傲寒瞬间像被冰住了一样一动不动,秋黎说:“我这样坐着入睡就不容易做噩梦,就不会看到那些可怕的事情了,待会我睡着了你把我放在床上再走好吗?”傲寒还是一动不动,他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根本没听到秋黎说话,只是嘴上机械的答应着:“好...好。”
    在第二天太阳落山前,霍甘快马加鞭终于抢在了野人酋长前面率先来到了曼巴族。曼巴族人事先就已经听说了戴蒙族来接他们的消息,全族上百人做了简单的收拾后,就放弃了养育了几代曼巴族人的险滩,跟随着霍甘一路向西面的河谷平原赶去。在他们离开后一天,野人酋长的三千大军才到达了曼巴族的领地。野人酋长一看人去楼空的情景,顿时火冒三丈,他立刻下令全军向西面的鱼江行进。
    霍甘成功的将整个曼巴族带回了河谷平原,秋黎一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顿时泪如雨下。傲寒见到此情此景也颇感欣慰,但是纸里包不住火,一下子来这么多人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戴蒙族,他们招来了长老们以及很多反对外人驻足的戴蒙族人的强烈不满。在这些反对者的眼里,曼巴族就是落魄的灵魂配不上与戴蒙族共同生活,但却没有人敢公开出来说什么,毕竟这是族长的意愿公然反对对谁也没有好处。
    傲寒心里也清楚自己的族人是排斥这些异己的,他将整个曼巴族安置在了原本屯粮的河谷平原西南侧,他相信总有一天大家会慢慢接受他们,而傲寒与自己长辈们的关系也日益僵化,许多人都在责怪傲寒的大逆不道,长者们则不停的在埋怨老族长的目光短浅选错了继承人。
    两天以后,鱼江东畔的守军来报,称野人族上千大军已兵临鱼江。戴蒙族长老们一听纷纷抱怨指责傲寒说:“这下完了吧,马玖已经派人来攻打我们了。傲寒啊,快把那女的交出来把那群外邦人赶出去吧,你难道想看着我们灭族吗?”战士们聚拢在一起都没有说话,却是用坚毅的眼神看着傲寒,傲寒明白那种眼神里的话语,他背靠七大长老对着铠甲在身长枪在手的戴蒙战士们说:“既然他们敢来,我们就把他们打回去。戴蒙族从来不会畏惧谁,胆小懦弱的民族迟早都会灭亡,战士们拿起你们的武器和我前去迎战。”傲寒说完后,戴蒙战士身体里滚烫的热血翻涌起来,大家举起武器纷纷喊着誓死保卫戴蒙族的口号,几个长者气的连连直呼:“完喽完喽...”。
    戴蒙族迅速集结了七千战士准备向鱼江进发,傲寒临行前,秋黎搁在远处默默的看着他。傲寒回头看着秋黎的眼睛,那一刻他隐隐约约体会到了一种被爱的感觉。他对着秋黎小声嘀咕道:“等我回来。”秋黎却在远处默默地做了个点头的动作,两人心心相印开始心生爱惜。
    整装出发的戴蒙人很快就到了鱼江西岸,野人酋长的大军站在东岸,两军隔江对峙。霍甘着一身白色战甲骑着战马走到傲寒身边说:“马玖难道就派这些人来攻打我们,他们是来打仗的还是来和谈的?”
    几分钟后,野人酋长带领十几名随从驾船向傲寒这边划来,傲寒立马带领霍甘和十几人驾船朝东面与他汇合。两船在鱼江中间碰面,野人酋长朝着傲寒怒吼道:“识相的赶紧把曼巴族的那个女人交出来,我们可不想为了一个女人引起事端,大巫师的厉害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
    傲寒冷笑着回应说:“那个女人我是不会给你们的。我们戴蒙族从来都不会被任何人所威胁,她如果自愿去你们黑丛山区,我自然会恭敬的交于你们。但你们依仗势力来争抢,我是不会坐视不管的。如果你们执意要靠战争来解决这件小事,那我们戴蒙族也会奉陪到底。”野人酋长一脸怒气的盯着傲寒,傲寒也死死的盯着他,天空一群飞鸟来回盘旋着。相持了近半分钟后,野人酋长有些的无奈说:“ 你这样和大巫师作对是没有好处的,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她在你手上能有什么用,你要是想要漂亮女人要多少送你多少,把她交出来也免得你族里人心不齐。”傲寒回答说:“你别再废话了,不管她是谁人我是不会给的。”野人酋长本就无意挑起战争,他只好掉过头来驾船返回,三千野人族战士就这样离开鱼江朝黑丛山区的方向赶去。戴蒙族不费一兵一卒就赶跑了敌人,大家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依照传统还是欢呼雀跃起来。
    野人酋长回到黑丛山区后把事情的经过以及傲寒的话都告诉了马玖,马玖面无表情的沉默着,他什么都没说就让野人酋长退下了。
    曼巴族来到河谷平原后,跟着戴蒙族人一起辛勤劳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慢慢接受这些外族,即使他们的言语活动中依然还会有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傲寒与秋黎的关系也日渐亲密,傲寒已经不会再被长者们的言语所左右,他承认自己很爱秋黎,至于关乎到结婚生子的事,傲寒相信会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戴蒙族人接受这个外族媳妇,这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傲寒经常带秋黎去照顾老族长,年迈的老族长很是喜欢这个温柔体贴的外族女孩。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了两个月后,五月中旬的一天傍晚秋黎在给老族长喂饭时,老族长吃了几口后对着秋黎说:“今天的饭就吃这些吧,去给我把傲寒叫来,我有些事要和他讲。”秋黎拿着剩饭行礼后就出门把傲寒叫了进去。
    老族长用了很大的力气坐立起身子看着傲寒,傲寒执意要他躺下,老族长连连摆手说:“不躺了,没多久我就永远都躺着了。今天我有些话要和你说,我们叔侄俩好像有段时间没好好说话了。”
    傲寒赶忙说:“蛮叔,您别这样说,大家都期盼着您在活个十年八年的呢。”
    老族长张开干裂煞白的嘴唇笑了,“哈哈,那我就真的成老妖怪了。傲寒,最近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秋黎这个外族人是怎么认识你的?”
    傲寒没有向老族长隐瞒什么,他就一五一十的把从雪女族老者的话一直到在黑毛岭抢了马玖的轿子的事全说了。他原以为老族长会责怪他,然而老族长并没有。老族长叹息的说道:“阿力啊,都活了七八十年了还是那么年轻,真是个老妖怪哟。没想到我求了他一辈子的长寿秘诀都不告诉我,他竟然告诉了你。”
    傲寒惋惜的说道:“可惜我没有为您找到那朵药花。”
    老族长僵硬的笑了,“有什么好可惜的,生死都有定数,你给我找到了我也不会尝一口的。你以为那朵花真的那么神奇吗?要是真能让人简单的长寿,他为什么嘱咐你不要去品尝啊。凡事有舍有得,阿力这个可怜虫从那年变得身强力壮后,他的心理也发生了扭曲,常常半夜捂着头挣扎隔几天就要发疯一次,他一生都徘徊在人间和地狱的边缘,他活的生不如死你知道吗。说起真正的长生不老来了,我还真的见过一个那样的人,太久之前的事了,遁于黑暗斩杀于无形。”老族长的眼睛在闪动,清晰可见的泪珠映衬着岁月的沧桑,那是种充满敬佩之意的目光,从来没有人知道老族长年轻时经历过什么又遇见过什么人。“哦对了,你抢了秋黎,马玖没有来问你要人吗?”他收起走到了眼角的波纹,重新祥和的审视着面前的后人。
    说到这傲寒比较得意的说:“当然来了,不过马玖没有赢我的把握。两个月前,马玖只派了他的野人酋长带领三千人来要人,我们没有发生冲突,他们就被我说走了,为了美色发生战争他自己也明白不值得。”
    老族长摇着头意味深长的说:“马玖巫师活了几百年了,我从年轻就和他打过交道。活了这么长时间了,儿女情长他早就看淡了。他绝对不会是因为秋黎的美色而不远千里来问你要人,这个女人一定非同小可,她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才会让马玖这样着迷。马玖压根就没想和你打,如果他真的执意要来攻打你,你以为你能赢得了他吗?在黑丛山区的那座铁门山里,关着十八条由马玖的血喂养长大的翼龙,那是十八条受诅咒的恶魔是从远古的时代活下来的,口中喷吐上万度的烈焰杀也杀不死,他若是放出来,你有几成把握赢他啊?”
    傲寒被老族长的描述惊出一身冷汗,他说:“马玖,原来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穷凶极恶。”
    老族长握着傲寒的手说:“对,他是个好人。哎,不说他了,说说你。到底啊我还是不放心你,做任何事前,一定要经过缜密的思考后决断,你跟我说的这些事可都是很鲁莽。这个世界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做事有一步疏忽,这一步很可能会要了你的命。我一生谨慎,做每一个决断时,连头发丝那样的细节我都会去想一遍又一遍。就算这样的小心,我一辈子都不知道多少次在死亡的边缘线上徘徊过。你还有很多的事值得去挑战,你真正的征程才刚刚开始,每一件事,无论输赢,都是教训。”
    傲寒连连点头,表示对老族长的话铭记在心。老族长这时突然笑眯眯的低头小声的说:“你,是不是喜欢秋黎?”
    傲寒有些犹豫,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说不是,那明显是骗人的;如果说是,那就在说明自己在向戴蒙族几世的家规发起挑战。老族长看出了他的心思,他突然握紧了傲寒的手说:“人活一世不易,有些决定你做了会后悔一生,有些你不做也会后悔一生。我做了那么多在别人看来英明的决定,对我而言很多却成了终生的遗憾。那天在圣火宴会上,你说什么戴蒙族的血统高贵,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分贵贱,只有正邪。我们成百上千个部落以地域与血缘来划分,任何部落进入不属于自己的领地一定时间,无论什么理由都要被处死,这是铁规可我一直都在责问自己为什么这样呢。流的血液都是红色的,外形也都是一个人,哪里能区分谁比谁更高贵呢。戴蒙族一直被认为是最高贵的种族,我从来不会这样想。我做族长最大的失败就在于没有改变戴蒙一族其他人对待外族居高临下的态度,人的自由、生活、感情被外物掌控是一件比死更难受的事。去追求你所想要的,别让自己后悔,还是那天那句话,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以前是现在也依然是。”
    傲寒对老族长的话似懂非懂,他能明白老族长让他努力去追逐自己的爱情,可他又感觉话里有话没有那么简单。老族长慢慢的躺了下来,他握着傲寒的手说:“我要歇一会了,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傲寒看着老族长迟疑了一会后便离开了,黑暗的躁动空气里独留下这位老朽的即将前往另一个世界的伟大灵魂。几天后,老族长安详的离开了人世,戴蒙族举行了盛大的葬礼来送走这位一生传奇的人物。
    夏天的脚步已经接近,这一年的夏天异常的炎热,刚刚临近五月的天气比往年七八月的都要燥热。南北的人们都开始准备储水以应对酷暑的到来,北方的无人之境天茫山在这时却突然传出了令人恐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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