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将事情交代给我,我这边也是要和李公爵商议的。”此刻的李华迁的书房内,茹昭姑娘穿着一身英气十足的汉服,坐在克榻上,此刻她来,只有一个目的——夺权。
华王今夜回了东宫,临走时落下一句,外面的事情让李华迁和茹昭商量着来,估计华王此刻还没有到东宫,但茹昭的小心思已经藏不住了。
李华迁也是很惊讶,本以为就是个随口一说,没想到这人会当个真事。但同时,李华迁也想,如此强硬,自然少不了华王在背后的支持。
“您想知道些什么,我自然告诉你。”李华迁回敬道。
“你能控制的官员大概多少?”
“话不能这么说......”
茹昭莞尔一笑,起身走到李华迁的桌前,双手撑在桌子上,笑着讲到:“民女虽然学识浅薄,但毕竟在千岁身边待了许久,今日问您,自然不希望有什么官话。”
“10多人,不到20...”
“李大人,您对千岁可不是这么说的,您要是这么不交心,我便走了,此时,我也和千岁说道说道。”
“拿着鸡毛当令箭!”李华迁瞅了一眼茹昭,再次讲到:“你就在你的院子里好好呆着,你的枕边风,在我这边没有什么威胁,既然你要听实话,那我就告诉你,你不是第一个在我院子里待过的女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别觉得自己有多值钱。”
李华迁的反映,并没有吓到茹昭,反而让茹昭一笑,留了一句:“李大人,我比你可年轻呢。”
李华迁看着这女人的倩影,用笔狠狠的沾了一些墨汁写下:狼狈为奸!
写完刹那,吐了一口气,将字撕碎,丢在身侧的纸堆中。
夜空一透,清静的让人觉得自己的广大和所在渺小。
华祥宫,作为帝国的核心中的核心,帝国的代表,其格局风格效仿清廷的紫禁城,采取前殿后宫的布局,但不同的是,帝国在前殿中给了内阁极为广阔的办公空间,而非清廷那一小溜值班门房。
前殿中轴三大殿自然不必多说,但三大殿的左侧则是朔正殿的一系列的布局,即为皇帝办公起居之所,右侧则是内阁、内廷办公之所。
内阁和皇宫有两道门相通,门上挂着帝国的国徽——“八方满开荷花徽”,八个方向的荷花花瓣除了暗合八卦之外,还被解释为:独立、道德、公平、自由、民族、平等、尊严、荣誉。
此刻的莫海格又到了奚雨亭,热了一壶沧州酒,倒进酒盅里,但是他并不喝,不过是喜欢闻这温酒的味道。
“老师的习惯还是没有变化。”不远处,传来这么一句,莫海格起先是吓了一跳,随即摸了摸额头上一时惊出来的细汗,颇为恼怒的说了句:“你已经不小了。”
不过片刻,莫海格恢复常态讲到:“来一趟不宜吧。”
见莫龙祥还是没有显影,莫海格补充道:“出来吧,我相信你拜托的人的,已经让我们这边安静多了。”
听到这话,莫龙祥才走出来,莫海格道:“可惜宫里不比府上,每人给你做一份酥肉。”
“我知道我这次犯了错,但我有一事急需告知您。”莫龙祥急迫的说道。
“说罢。”莫海格指了指对面的石凳。
“我父亲和其余几个王爷,打算这次推楚王选总理。”莫龙祥一句话说完,似乎如同跑了长跑一般,粗粗的喘了几口气。
莫海格在莫龙祥说话时,将刚刚倒出来的酒,向一侧一撒,随即又拿起酒壶准备给莫龙祥再倒了一些。
不过莫海格的动作在莫龙祥说话间,确实有所停顿。
“你不该告诉我。”这是莫海格的第一句。
莫龙祥还没说话,莫海格紧跟着一句:“他们的要求我知道了,不闹,只要安安稳稳,我想办法。”
莫海格第三句:“既然你来了,我送你一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陛下有他的安排。你回去吧。”
临走,莫海格说了第四句:“华王带回来一个姑娘,在李华迁哪里,兄友弟恭,你做弟弟的要懂事。”
莫龙祥行礼之后便走入草丛。
这一路上,莫龙祥反复琢磨这四句话,直至到了恭亲王哪里,莫龙祥还是没琢磨明白,不过莫龙祥没有告诉恭亲王第四句话,而只是告诉前三句。
恭亲王听了这三句话,先是一笑,随后高声道:“良伯你出来,咱们一起坐会。”
良伯就是那个胖掌柜,自己搬着一把椅子从后屋走出来,坐在恭亲王身边。
“你跟他说说莫海格吧。”恭亲王脸对着良伯,指着莫龙祥说道。
良伯先是冲着恭亲王点了点头,随即对着莫龙祥道:“我是替陛下打理华都事务的常侍,您要是愿意叫我一声良伯就好。”
莫龙祥点了点头。
“不是占侯爷的便宜,我的字是为良伯。”
“无妨。”
“我是莫海格的书官,曾跟他一路到了吏部侍郎,几乎20多年同他相处,如今陛下要求,我多说两句,侯爷别烦。赵昀昇走的是常侍身份入宫,我在维德朝,他担任皇室勤政堂中侍时,开始担任书官,当时他的主责并非教书,而是内廷联系礼部的......”
“朕当时推行的就是用由身边人管理六部,当时莫海格已经是我最亲近的几个人了。”恭亲王补充了一句后,并不过瘾,接着讲到:“我待莫海格并非不薄,当时他不过30几岁,已经位极人臣,我看重的便是他的能力。不过后来背叛我了而已。”
“我发现之后,并没有杀他,让他去太学教书去了,显然朔正启用他了,如今位极人臣,也算是不埋没咯。”
良伯点了点头,接着讲到:“赵昀昇一生谨慎,这三句话,依照这些年的相处,我是这么理解的,第一句‘你不该告诉我’,说明他心理并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一层,而且他不是没有防备;第二句,自然就是想要让你告诉你父亲,只要他不闹,定会让三位王爷安然返回的;至于最后一句,我猜不出来。”
“第三句话指的不是你这件事,应该是指的是齐碑和石权!”恭亲王讲到。
莫海格眉头快卷出了花,恭亲王笑着问:“你知道张廷玉么?”
“清朝三代元老。”莫龙祥答道。
“张廷玉被雍正许了一个配享太庙,张廷玉一个三代元老,却在晚年落得次次罚没,但最终依旧配享太庙。这里面的事情,朕倒是懂,这叫君臣戏,张廷玉若是没有闹出那一幕幕的戏码,他想要安度晚年,是不可能的,你知道为什么?”
莫龙祥知道,这是恭亲王一贯的说话风格,只能继续听。
“张廷玉到了最后,便成了汉家的旗帜,张廷玉一生谨慎,没有什么可以非议的,三代元老,门生故吏都是一股子势力,张廷玉若是安然告老,这股子势力必然会推选出下一个代言人,对于刚刚上台的乾隆自然是一种冲击。如此一来,乾隆便和张廷玉演一处戏,张廷玉拼命扮演一个失智老人,种种撒泼之下,门生故吏自然就散了,但张廷玉一直握着乾隆写的一封保证书,这封保证书,确保张廷玉能配享太庙。我若是没猜错,齐碑和石权手里想必是有这么一封保证书,若是你们要出来......”
“这么儿戏?”莫龙祥质疑道。
恭亲王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里子和面子而已。”
“学到了。我这就去找齐碑。”莫龙祥话音还没落,恭亲王摆了摆手,讲到:“你要先去和其余几个王爷通个气。”
莫龙祥一时,没有想明白。
“几个王爷如今还在模棱两可之间,若是他们知道了莫海格已经知道他们要推选楚王,他们会作何反应?”
“依照他们一贯的反映,会老老实实。”莫龙祥答道。
恭亲王摇了摇头,讲到:“不,他们会更团结的。”
“为何?”
恭亲王看了一眼良伯,讲到:“良伯跟着你吧,他比田子夫身体好一些,你在华都用得着,记得今晚务必要联系上其他王爷。”
莫龙祥还想要去问,恭亲王指了下门,意思是让良伯出去,等良伯出去的时候,恭亲王反问道:“你为什么不懂。”
“若是莫海格不知道,他们会害怕激怒朝廷,会畏首畏尾,但他们一旦是知道了,便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
“我还是不懂。”
“麻将玩过吧,手里有牌若是你不打,对面不清楚你要打什么,便不会有什么表现,若是你把牌亮出来了,对方脸上有表情了,你再收回去,对方知道你的底牌,那就无所顾忌,因为他知道你这张牌,很重要,不会轻易打出去。若是你直接打出来,无论对方想不想,他都的思考怎么处理,而且还会防备着你有没有比这张牌更大的牌。”
莫龙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政治里面没有犹豫,出手了,就是出手了,缩回来,主动权就丧失了。这次他们若是真的变得老老实实,他们自己心理很清楚,他们再也就没有回去的可能了。”恭亲王说道。
“我似乎是懂了。”
“政治是一种交易的艺术。”恭亲王笑着讲道。
“齐王那边已经知道良伯是您的人,我带着是不是不合适了?”莫龙祥问道。
“对,我只是想让你保护他。”恭亲王叹着气说道。
“你这边出问题了?”莫龙祥问。
恭亲王:“我‘死’了不是,很多人就借着这个档口,把我的东西变成了自己的,我也没什么能力去控制了。”
莫龙祥叹了口气,嘟囔一句:“人走茶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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