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只要他稍微往这边挪一挪,再往这俩兔崽子的脑门上拍一掌,他季大爷的名号就会让三宗九门彻底敬服。
然而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一刃罡力切了去,把那白眼雉钉在了巨坑里。
他是个好人?不,他是小人里的牲畜,狡猾的很,不敢让赖十三和连谷看出他这一身的疲惫。
附近那些还活着的金麟军和雪惑军的小将,一旦知道他季敖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那还不得抢着来捡他的脑袋。
留给了众人一个不可思议的魁梧之姿,季敖又扮回了他那土狗该有的模样,融身一遁消失无踪。
“那家伙灵力耗完了!”
猜到了这个答案,赖十三在激动的同时,也很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气力同样有限。
不等他在地底下追到季敖那牲畜,只怕他自己先得累倒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泥沼里头。
眼下,他该关心的目标,应该是那受了伤的白眼雉。
季敖能够击败妖毛猪,那么他俩也一定可以,合力收拾这头白眼雉!
“是么?”
对那白眼雉的存活与否,连谷已没了那许多的兴趣。
此刻,他的脑海里回映着的事情,只有季敖那一掌掌蕴含着罡力的霸道。
那牲畜早有此等招数,定是不会等到自己的衣服被那妖毛猪扒了个光,才会舍得露出来两手,可能是临时领悟出来的绝招。
有关王城那边传来的消息,他想季敖是练成了那本书里的功法,才能有这么大的变化。
“哼,倒让那小崽子跑快了两步……”
在这主墓室里现出了个身形,季敖除了见着些血迹,已找不到任何鬼屋遗留下来的踪影。
不怕那口铜棺里还躲着一头小狗妖,这厮狗眼一亮绿光,愣是在这棺材里找到了三具牲畜的尸体,以及两头永远不会苏醒的狗崽枯尸。
这些个尸体被他随手一抛,砸在墙角边散为了粉屑,不复那般吓人的模样。
倒是这棺材里的一样物什,让他有点儿在意。
这是一套女人的衣服,无甚香味可言,也算不得华丽,不过这一丝一麻又很奇怪。
毕竟是跟着暗灵盟挖过几年坑的人,季敖一摸这衣服,顿感此物邪异非常。
那块刻满了脏话的石碑,少说也经历了千百年的岁月,还能保持个形状,那是因了它脸皮太厚。
但这衣服即便有着铜棺密封,总该在见光之后有所破损才是,可它一点儿也不像是件旧衣服,倒像是有人刚往里头放进去的新衣服。
被这一种妙龄少女似的肌肤感所惊,季敖赶忙丢开了这邪物,快步离开了这个破败不堪的臭地方。
哗,得助于某种力量的驱使,这三条趿拉了半天的锁链,猛地往那岩壁里窜了去,诡异地把那铜棺带回了半空中。
拍了拍自个身上的尘灰,这衣服轻手一招,把那一块被白衣童子打进岩壁的铜盖召了回来。
几乎是同一瞬间,铜盖黏回棺材那一眨眼,这衣服也躺到了里头去,真像从来都没出现过。
“我是……过路人而已……”
本想跟她说,彼此是遇到过一次的,可一见她那生气的模样,他既想笑呵两声,又着实不忍,不想让误会再加上一分。
这也怪不得人家,若是正常时候,他穿着一套世家子弟的华服贵裳,那准是没啥恶意可言,但这会儿嘛?
身上零零散散皆是些树叶,连腰带都是藤条编成的,不被人家当成疯子就不错了,怎敢奢求有个好印象嘞。
“哼……”
听不来个像样的答案,以为他是在轻视她,她只这般冷哼了一声,便不再去理会云义的离开。
暖烘烘的山洞内,因了那个火堆的存在,变得更像了盛暑时节。
这,这是一走了之呢?还是在外头帮她守着?
非亲非故的,又被她当成个登徒子弟来看待,徒流无所事呀。
一从山洞里走出来,云义就纳闷了,怀疑自己脑子是不是有坑,跑去搭理这种女人做什么。
哦,因为她似芙蓉出水如落雁羞花,所以就把她救到这种地方来?这不摆明了心怀不轨,怎么解释都没个道理。
不客气地抽了自己一巴掌,他又接着数落了几遍自己的无耻。
如今世道险恶,什么稀奇古怪的人都有,保不准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等会儿功力恢复,指不定来宰了他以藏行踪。
咯咯咯,不用云义使唤,自行怪笑了几声,龙头小棒着实怀念起了在裘弼德身边的美好时光。
换成那老家伙在这里,它老早就能把她的魂魄吞到嘴里当点心了,哪里需要来聆听云义这蠢货的连篇废话。
坏心思一起,它还没赶得及折腾点儿坏事出来,倒先被云义丢回了灵泉。
临走前,这厮又多啐骂了两句,巴不得这天底下姓云的人都跟他一个怂样,能够跑来踩他两脚。
透过这一滴水珠映照而成的景象,深居在这山洞里的她,一览无遗地将云义那牲畜的丑态都看在了眼里,更加明白他没对自己有过任何非分之举。
可惜,那小子在她的眼里,还是个心智尚幼的家伙。
见着他从地底下驱使出了不少枝藤,为他自己搭建了个绿叶小屋,她那一阵消失了去的紧张,又悄悄地跑回了她的身上。
那牲畜是打算在外边做什么?这里看似安全,若是出不去的话,跟牢笼又有何异?
又把云义当成了个卑鄙之徒,她在瞪了云义一眼之后,继续用她的木灵奇术汲取方圆之地的灵力来补给灵泉。
绿叶小屋变成了枯叶小屋,云义这会儿才明白自己留在这里是多么的碍事。
不过,他是很好奇里头的那位美女,竟然也会这种夺取万物之灵的邪功。
想到自己这一身的木隐大法是来自于裘弼德那牲畜,云义不得不把她跟裘弼德划到了一类,暗感这世上越美的女人越狠毒。
可一把她当成个女魔头,他又觉得天大地大好没意思,怎么好人多灾多难,坏人倒会年轻貌美呢。
一阵惆怅袭上心头,云义看也不看这破屋子一眼,大步往这一边的山脉走了来,不再关心她需要花费多长时间才能拥有足够的灵力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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