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后她用厨艺攻略了四爷

769 休得再提

    
    弘历一改之前一蹶不振的模样,背着双手在身后,来来回回的在房中走动。
    弘晖坐在一边,被他走的眼花缭乱,低声道:“弘历,你且先坐下,稍安勿躁。”
    弘历果然停下的脚步,但是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过去就弯腰在弘晖耳边说了几句。
    弘晖神色之间略显诧异,但还是站起身,跟着弟弟就走了出去。
    弘昼本来是坐在座位上的,这时候转过了头,目送着两位哥哥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兄弟两个人到了外间,太监侍卫们早就已经退散开去,弘历这才小声对弘晖说——原来,他之前与宗室闲聊的时候,曾经听说湖广那儿,有一个叫做张纶的官员,据说十分擅长养生,明明已经将近九十岁的年纪了,还健步如飞,身态轻盈。
    凡是亲眼见过他的人,都不相信他如今已经到了这把年纪。
    为了证明,弘历又特地道:“那人在地方上上任,八十五岁时,娶了一名小妾,第二年便生了一子。”
    弘晖一皱眉道:“八十五岁……娶妾生子?”
    弘历道:“不错,可见此人乃深达修养性命之人!可惜这人在前两年已经亡故,其养生秘方并未传至子孙,但是弟听闻有一姓贾的方士与张纶交往甚密,乃是多年好友,贾方士不仅言多应验,而且擅长炼丹,素有‘贾半仙’之称。”
    弘晖听了这什么“半仙”“炼丹”的言论,眼角的肌肉不由地抽搐了一下。
    他记得很清楚,从前皇阿玛刚刚登基的时候,也很是迷恋过一阵子神仙方术,丹药养生之类的,但是后来……
    自从先皇后乌拉那拉氏同样迷恋丹药,结果造成暴毙,皇阿玛大概是想到此事便心生警戒。
    从此就再也没有提过了。
    不但没有提,就连圆明园里那些炼丹的药材都被毁之干净,仿佛一夜之间成了皇阿玛的忌讳。
    要是再有人在他面前提出,他脸色难看得很。
    而且,额娘之前也是很反对炼丹的,一直说那些丹药里都有毒性——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但是假如服丹成瘾,日积月累的话,这毒性在人体之内扩散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事儿是没办法救治的。
    没想到已经隔了这么将近六七年了,如今又在自己弟弟口中听到了这一番言论。
    弘历看弘晖没说话,还以为弘晖是在沉吟不语,于是又趁热打铁道:“皇阿玛这病来的蹊跷——实在是大怪诞事,俗话说,病向浅中医,无论是什么病情,都不能这么延误下去。不如哥哥做主,弟派人将此人密送至京如何?若是不成,再把人给打发回去,横竖也费不了什么功夫。”
    他说完了,抬眼就望着弘晖。
    他个头没有弘晖高,兄弟两人站在一起,弘晖不光是身高上碾压他,气势也碾压了不少。
    弘晖目光向下,静静地望着弘历,很平实地道:“你既有如此孝心,为何不自己说?”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么一瞬间,弘历忽然就想到了早些年的那些事情。
    虽说额娘从中一顿周旋,但是解铃还需系铃人——他每每面对着弘晖的时候,都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心虚。
    说不出的心虚。
    弘历咽了一口唾沫,正想打个圆场,就听大臣值房那边起了动静。
    原来是九州清晏殿之中,皇后娘娘的意思——让膳房特地给这里值守的万岁心腹重臣和几位阿哥们送早膳过来。
    此时东方既白,天色渐明——既然已经到了用早膳的时辰,距离去探看皇阿玛也不远了。
    ……
    等到了九州清晏殿之中,弘晖带头进去给皇阿玛请安,隔着隐隐绰绰的屏风,就看皇阿玛已经被人扶着坐了起来,倚靠在床头不知正在喝粥,还是喝药。
    药味儿是真的浓,吸了一口气,就觉得连口里的唾沫都变成苦涩的了。
    弘晖跪下来,先是给皇阿玛、额娘请安,然后又将军机处商讨的政事给皇阿玛简略禀报了一遍。
    说这些的时候,弘历虽然身为皇子,却和弘昼一样,要在外面稍作回避的。
    宁樱也出来了。
    守在门口的宫女们见皇后娘娘出来了,连忙蹲下身子请安。
    弘历上前来,一鼓作气就把自己的想法给额娘全部都说了一遍。
    宁樱听到什么半仙、炼丹之类的事情,神色立即就严肃了,对着弘历直摇头:“不说额娘本来就不放心这些丹药之类的物事,便是你皇阿玛——前几年也是明令禁止了的。”
    弘历伸手便托住了额娘的手肘:“可是额娘!您忍心这么眼睁睁看着皇阿玛受苦吗?便是不服丹药,让那贾道士进园子来瞧瞧也是好的,兼听则明——这寻医问药原本也是一样的道理!”
    他一着急,说话的声音便有些大了起来,胤禛在暖阁里听见了外面弘历的动静,对着站在旁边的苏培盛就扬了扬手道:“出去瞧瞧三阿哥在闹腾什么!”
    苏培盛应了一声,匆匆忙忙的就倒退出来了。
    ……
    暖阁中寂静无声,隔着一道屏风,弘历跪在地上,就将贾道士的事情对着皇阿玛说了一遍。
    说到后面,他见皇阿玛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期待,心里不由得有些惴惴起来,声音也低了一些:“儿子……儿子也是担忧皇阿玛的病情,若是有什么不妥当之处,皇阿玛责罚儿子便是。”
    胤禛隔着屏风,目光沉沉的扫了过去。
    弘历虽然是跪在地上低着头,也察觉到了这股目光从自己脑袋上扫过去的寒意。
    他不由自主的就缩了缩肩膀。
    弘历只听见皇阿玛淡声道:“你有这孝心,不是坏事。只是关于这事儿,以后莫要再提,这一次便算了。”
    他说到这儿,收住了话头,轻笑了一声。
    这一声笑声极低,让弘历背上的冷汗都出来了。
    胤禛又想起来之前曾经被自己处死的几个道士——那几年,自己醉心于炼丹,朝廷上也不缺官员投其所好,源源不断的推荐来所谓道行高深的道士和炼药师。
    胤禛也曾经让这些人给自己看病,但是看到最后,不但没有什么起色,反而还白白吃了不少成分不明的丹药。
    想到乌拉那拉氏那一次口鼻流血的模样,胤禛挥了挥袖子,对着弘历便道:“出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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