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宁为屠夫妻

第128-129章 两难 | 生养

    
    一听公主来了,萧乾忙起身迎了过去。
    “正好我找你有事。”萧乾如往常一般要同六公主讲话。
    而六公主一旁的嬷嬷却横眉冷对道:“放肆!见了六公主,怎能不请安呢?!”
    萧乾打量了眼前的老妇一番,发现曾经在蒋知州府中见过这个嬷嬷,是名叫茜雅的,如今竟然混到六公主身前来了。
    六公主见萧乾对茜嬷嬷的话毫无反应,也板起脸来:“怎么,难道还要本公主同你请安行礼不成?”
    自接了萧乾手中的兵符,统帅了两万大军之后,六公主对萧乾就冷淡了许多。
    萧乾也知道自己如今只能任人拿捏,也只好忍气吞声,敷衍的作揖问安,六公主这才顺了些气。
    “罢了,就要举行登基大典了,正巧我要嘱咐你些事情。”六公主理着发髻,往内室走去,却见采桑赌气般的瞪着她,话到了嘴边瞬间改了内容,“先是你这下人,本不该留在宫中的,若你用不惯别人,趁早让他去净事房一趟吧。”
    只这一句话,采桑瞬间吓得尿了裤子。
    萧乾见六公主这般随意的发落自己身边的人,也气的脸色铁青。
    “公主,这好歹是我的长随,还未成婚呢。”
    “未成婚不是正好?免得打着你驸马的旗号去外头祸祸别人了。”
    六公主拨弄着自己的头发,眼神飘飘。
    萧乾意识到六公主这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更何况近些日子听到了某些传闻,心下恼怒异常。
    “公主这是何意?”
    “我是何意你能不知么?我虽然不让你出宫室,可你这里也是消息灵通的。”六公主扫了一眼外面的侍卫们,“这里定然有你收买了,却又不敢完全为你所用的人。”
    萧乾一听这话,就明白六公主这次过来并不是为了登基大典,而是为了给他一个警告。
    不要在宫里偷偷做任何事情,她全都知道。
    不过六公主拿自己与蒋知州相比,实在让萧乾气不过。
    “蒋大人做了什么,与我都是无关的,公主也不要在话里暗示萧某。”
    “哦?这可真是稀奇了,你看上他家女儿的时候,我记得...小丫头好像才不到十岁吧?”
    当时哪里是看上了蒋悦悦,分明是瞧见了宁香!
    不过萧乾知道这话说出口也不妥,只能憋着埋在口中,一言不发。
    采桑在一旁极力的隐藏自己的身形,希望六公主忘了刚才的念头,谁知她跟萧乾谈完事情,临走前还是吩咐人将采桑带走了。
    萧乾其实是想将人拦住的,却自知如今人为刀俎,与其惹了六公主不快,倒不如少生事端。
    采桑从没想过自己会是这么一个下场,原想着跟在萧乾身边,怎么也该不愁娶媳妇的事,甚至从前还肖想过良家女子,如今可真是全完了。
    傍晚时分,采桑被人抬了回来,因说是不吉利,萧乾连他所在的屋子都没有进。
    采桑倒是愚忠,什么都念着萧乾的好,躺着自己就想通了,只觉得如今萧乾是六公主头一个带回宫的男子,日后定是掌权的,自己跟着他准没错儿。
    然而萧乾此刻完全顾不上这个满心希冀的傻小子。
    这段时间以来,六公主一边将主仆二人扣在宫中,一边又在萧乾带来的军队中收买人心,萧王十几年基业渐渐土崩瓦解。
    萧乾不是不想反抗,而是根本反抗不了。他带进京城的人本来就很少,又人心涣散,更何况六公主给的待遇要比他高很多。
    过了一阵子醉生梦死的日子之后,太后突然宣召了他。
    崔太后在宫里金尊玉贵的养着,看着倒十分年轻的模样,一见了萧乾,丝毫没有对晚辈的和蔼态度,反而盈盈笑着。
    “六公主自幼在我膝下,顽劣了些,你可莫要见怪。”
    萧乾自进门时,一直低着头,听太后可亲的话语,便放松了心情,缓缓将目光投到了太后身上去。
    主位上坐着的太后,身量纤纤,白肤黑发,丝毫不见妇人姿态。
    可见除了有手段,容貌在后宫才是过硬筹码。
    萧乾一时看呆了,忘了回话,太后也没说什么,只端了茶水轻啜。
    前面的人一有动作,萧乾也回过神来,心里直怪自己失态,正要请罪时,太后却突然发了话。
    “赐座。”
    殿外随后有太监抬了椅子来放在下首。殿中本就陈设的椅子是给后宫女眷们坐的,自然不能让萧乾一个外男沾染,这一向是规矩。
    萧乾撩起袍子,坐在了搬来的椅子上,作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太后接下来的话却着实让他不知所措了。
    “萧乾,你如今已是一介庶民了。”
    一听到这话,萧乾刚沾到椅子,就又站起身来,慌忙跪了下去。
    “太后娘娘,我父王那是糊涂了,您可千万别...”
    话还没说完,太后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萧乾心里瞬间咯噔一声,心道坏了,怎么就忘了太后跟六公主是一个脾气秉性,最见不得宫中有人收买人心,胡乱串消息。
    不过仔细想来,自己接到消息都已经许久了,怎么太后这时才对他言明呢?
    细细思量片刻,萧乾忽然想到,之前以为不过是外头传的玩笑话,何况朝廷没表态,可见是没人赞成的,原以为此事悄无声息的就能过去,如今提起...
    太后一言不发,只等着萧乾坐立不安的想明白个中关窍,端看他是否能够为自己所用了。
    很显然,萧乾是个明白人,也是个聪明的。
    “我受公主恩德,如今公主需要在朝中树立人望,我自然要配合的。”
    萧乾答应的痛快,崔太后看着也露出些许笑意来。
    “我娘家有个妹妹,唤作英萝的,你可记得?”
    “太后这是何意?”
    “她是我娘家最小的姑娘,此前同庆阳伯府的表小姐交好,说来也与你颇有渊源。”
    蒋悦悦被太后提起,惹得萧乾心里一阵发慌,自己把这个女人抛在脑后,这阵子怎么似乎又活分了起来?
    崔英萝的事情在他心里倒未掀起多大的浪花。
    太后见萧乾不接话,以为他是不愿意,便也没再提起,再怎么说这也是六公主带回来的“驸马”,若不是英萝痴情,求到她跟前,她也不愿把女婿推出去的。
    眼下萧乾未答话,就当做是他没松口,自己也不得罪娘家便是。
    想听到的话已经听到,太后也不多留人在殿内待着,萧乾直到走出殿外,抬头看到了云淡天青,才觉得有了些实感。
    他牵起嘴角,想要轻松的笑笑,眼角却不自觉的落下泪来,眼前是曾经的种种。
    萧王死了,他在自己心中的样子,好像和蔼多了。
    悦儿长得如何来着?只记得是颇为像她母亲的。
    一处宫墙,隔不断两处愁。
    这崔英萝出现在太后口中,也出现在庆阳伯府中。
    六公主代理朝政,崔太后垂帘听政已有数月,欧阳少谦听了护国侯的吩咐也按兵不动,只待崔太后的动作。
    崔英萝一时风头极盛,在京城中也颇为跋扈起来。
    待她听闻蒋悦悦入住了庆阳伯府,还以为是也要来分一杯羹,便自行找上门来。庆阳伯一时没哟拦住,便让她见到了蒋悦悦隆起的腹部。
    蒋悦悦已是八个月的身孕了,老话说七活八不活,正是紧张的时候,此刻坐在桌边正端着安胎药准备下口。
    “下堂弃妇!还留着肚子里的东西做什么!还不快快处置了!”
    蒋悦悦已是许久不曾见过崔英萝了,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这是从前闺中一同相处的友人。
    更何况一见面就剑拔弩张。
    蒋悦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然被她推搡着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宁香本来在小厨房,惦记安胎药苦,想给蒋悦悦做些清淡的甜味的东西,一听主屋有人叫嚷,忙扯下身上的围裙跑了过去。
    室内一片狼藉,蒋悦悦捧着肚子歪坐在地上,直呼“好疼”,安胎药洒了一地,而崔英萝正抬起脚来,似乎要踹在蒋悦悦的身上。
    一旁的丫鬟吓得抱作一团,动也不敢动,宁香见状,心里暗骂了一句,忙跑上去挡在蒋悦悦的身前。
    崔英萝本就是抬脚要踹的,宁香在她的脚沾上身的时候猛地起身,崔英萝便被带倒了,偏巧头就磕在了门框上,整个人昏死过去。
    跟在后面进来的庆阳伯见蒋悦悦坐着的地面见了红,心里一凉,难道自己要错失机遇了?
    恼怒间也顾不得许多了,吩咐人将屋里除了宁香以外的丫鬟全都拉出去杖毙,连崔英萝带着的几人也一并被处置了。
    情急之下,偏郎中迟迟不来,自己会医术的事情也不能暴露,宁香不得已只能偷偷给蒋悦悦服用了催产的药物。
    这药性来势汹汹,蒋悦悦直喊着疼,苏长耀闻讯也赶来了,搭了手把蒋悦悦扶到了床上去,随后转而出去找郎中了。
    一架屏风立在了蒋悦悦床边,宁香在内间陪着。
    蒋悦悦疼得眼泪流个不停,双眼猩红一片,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发起狠来,死死抓住了宁香的手腕。
    “我要那个贱人死!我要她死!!”
    宁香知道蒋悦悦这是对崔英萝起了杀心,偏她这模样一点也激不起宁香的恻隐之心来。
    前世蒋悦悦那般的,打掉了宁香肚子里的孩子啊。
    “香儿!香儿!我疼!”
    似乎是过于恐惧,蒋悦悦开始不安的扭动起身体来。
    苏长耀指使稳婆进了屏风里,恰好赶上蒋悦悦这一声痛呼,惊得他心肝都颤了。
    可女子产房进不得,他干着急也没有用,便在屋门口来回的转着圈踱步。
    方才崔英萝在屋里磕晕过去,恰逢蒋悦悦见红,谁也没顾得上管她,更何况庆阳伯又雷厉风行的发落了那么多人,现在哪有人还会在意她的死活?
    她便被杂役们挪到了一旁的墙边,静静的躺着。
    苏长耀的余光瞥见墙角倒着一个姑娘,细细打量了一番,从穿戴上便知这是方才害蒋悦悦见红的女子。
    色字当头,苏长耀便想着,出了这样的事,这女子也脱不了干系,偏又是太后娘家的人,与其让她回去告状,还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
    想着美事儿,苏长耀也顾不得许多了。从墙角把人拎起来,直直的拖回了自己的厢房。
    “长耀!”
    庆阳伯见苏长耀拖着崔英萝进了厢房,心下大惊,忙追过去想要阻拦。
    然而转念一想,苏长耀这做法或许正巧能...
    听着房间内衣帛撕裂的声音,庆阳伯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宁香守在蒋悦悦身边,看似握着她的手腕,实则是在随时观察她的脉搏。
    因宁香向来快刀斩乱麻,她的药也随了她的性子,都是极烈的。蒋悦悦虽然喊着疼,可其实不一会儿就麻木了。胎儿却是脚先伸了出来。
    “坏了,夫人这是难产。”稳婆见状大惊,忙要把孩子就这么拽出来。
    宁香赶紧制止了她,道:“既是胎位不正,不若您给正一下把,这样硬扯,恐伤了孩子。”
    “难道这祸害比我还重要么?!”蒋悦悦恨恨的瞪着宁香,隔阂陡然显现出来。
    宁香一阵无语,自己也是为了她的安危找的借口,显然蒋悦悦对她还是有些防备的。
    宁香住了嘴,只看着稳婆摆弄,不再说话。
    眼见着婴儿的身体变得青紫,宁香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真是想左了,稚子何辜?
    蒋悦悦也意识到了什么,想要低头去看,奈何被单挡住了身躯,除了染上的鲜红色的血迹,她什么也看不见。
    “夫人,节哀吧。”稳婆捧着孩子,缓缓放在了蒋悦悦身边。
    “不,不是这样的,这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蒋悦悦看着身旁满是血迹的婴儿,怎么也不肯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是她的指望啊!
    稳婆害怕受牵连,放下孩子就端着水盆出去了,打算趁着人乱逃出府去便是。
    而宁香泪眼朦胧间,看到婴儿的手指似乎蜷缩了几分,忙连滚带爬的扑到婴儿旁边,将他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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