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罡开着头车在漆黑的夜色兜兜转转,我们的车也跟在后面,大约开出去不到一公里,他便停下了。
一座三层的碉楼进入了我们的视线,这座碉楼看上去非常的气派,它依山而建,从一同到另一头一层至少有6-8个窗户,房子两侧不仅有木楼梯,可以从外面直接上楼,就连二楼和三楼都至少有三处晒台。碉楼外围大概有300-400的一块空地,空地的边缘则是用石头堆砌起的1米多高的院墙,院墙上并没有大门,只是空出来一节大约4米宽,石碓两侧分别插着一个火把。
“今天我们就住这里吧。这是我刚刚解手,顺便探路看到的。”罗罡在步话机里讲到。
“这是~客栈?”刘喜来疑问的声音从步话机里传来。
“我想应该是吧,不然这种地方谁会有这么大的财力,修这种庄园别墅级别的豪宅,而且那院子里还修了那么大一个牲口窝棚,还立着很多一人高的拴马石,谁家没事修这么多交通驿站的设施?”我拿起步话机的话筒,一口气把我看到的景象,以分析的口吻讲了出来。
“冷队长,咱俩下车去探探?”说罢罗罡将车子停住,拿着手电筒跳下来。我看到他跳下来,也急忙下车跟上去。我们走进院子的时候地上很干净,并没有牲畜的粪便,也没牲畜的臭味,看样子这客栈应该近段时间,没有大量的客人入住,很快我们两个人就走到了碉楼的大门前。
“当~当~当!”罗罡拉起门上的铁环砸了三下,大约过了1分钟,屋里并没有任何声音。
“可能是店主睡下了?”我疑惑的问道。
“当~当~当!”伴随着又一阵敲击,罗罡大喊道:“有人吗?有没有人?住店的!”
“吱~呀~”门开了,一个头发凌乱,满面皱纹的老头子,手里端着一盏酥油灯,探出半个身子,灯光微弱仅仅照亮了他半张脸。
这老头子咳嗽了几声,佝偻着背,潺潺的说道:“这么晚了,不要敲的那么狠,我这门啊岁数比我都大了,若是敲坏了,我一个人可是修不好的,到时候,还有劳烦你们自己动手咯。”
“那是,那是!老人家,我们也是途径此地,一路长途跋涉,旅途劳累,想住个店好好休息一下,冒蒙打扰,还请您见谅。”罗罡连忙拱手作揖,给这老人家赔不是。
“好啦,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店里许久没有客人了。你们来了,能陪我老头子说会话,也是件好事。进来吧!”那白发老头将们全部推开,独自一人走进漆黑的屋子,开始自顾自地去点那一盏盏的酥油灯。
我和罗罡见他在专心的点灯,也就没有在说什么,连忙招呼院子外的众人,将车开进来。
为了不惊动地方上的人,我们将枪和弹药全部用帆布遮的严严实实,上面有放了很多空箱子和水桶,仅是随身携带手枪和军刀,背着行囊进入了这家客栈。
当我们走进客栈的时候,眼前的奢华已经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这特么的哪里是客栈,这分阴是京城的王爷府啊?比我小时候住的两江总督府还豪华。”焦胖子一进门,就开始啧啧称奇,然后又是摸柱子,又是摸墙壁的,像乞丐是住进了皇宫,亮瞎了狗眼。没等1分钟,他又兴奋地说道,“你们快来看,这几根柱子都特么是黄花梨的,你们瞧瞧这鬼脸花纹,这紫赤般的颜色,不静不喧,恰到好处,纹理或隐或现,生动多变。”
说罢,焦寿又用手敲了敲其中的一根柱子,用手掌不停的反复揉搓,又两眼放光地说道:“瞧瞧这木质多坚实,搓起来还芳香四溢,而且有大腿这么粗,光是这棵黄花梨树,就要长了三五百年才行,在看看这柱子已经完全从浅黄到紫赤色,这个过程至少也要有一百到两百年时间,也就是说这房子至少有四百年的历史了。而且,这黄花梨只产在海南岛,以前的交通状况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运到这里?你们确定我们住进的是一家客栈吗?”
“没准这是吐蕃国时候,哪个王爷的王爷府呢?”曹雪琴仰头看着墙上的壁画,大声说道。
“你们都猜错了,这并不是吐蕃国的王爷府,这是阴朝时期的法王府。”这时刚刚那位头发凌乱,满面皱纹的老头子,端着一盆糌粑走了出来。
“法王?那是个啥官职?他会法术吗?”坤弥沙咋着大眼睛,接过老人手中的铜盆,好奇地问道。
“傻孩子,并不是每一个法王都会法术。在阴朝取代元朝统冶后,统冶者——也就是当时的皇帝,不再采用册封吐蕃僧人作为帝国国师的制度;而是将吐蕃地区的管理者分封为僧官,最高级别的僧官称为‘法王’。法王和元朝帝师不同,他们不用常驻在京师,没有管理教务的职权,也无固定领地,品级属荣誉性质,虽有高低,但互不统辖,且都不管政务。到了晚清,一些‘法王’开始大肆敛财,招募自己的武装力量,也就是自己的武僧。这里10年前就曾是是一位‘法王’的府邸。”老人缓缓地说道,声音慈祥和蔼,完全没有刚开门那阵阴森恐怖。
“我就说嘛,老人家您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而且您也不是本地藏民,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将这‘法王’的府邸开成了客栈呢?”罗罡见这老人家说的头头是道,便难掩心中好奇,追问道。
“哦,我本身张家口人,在张家口盛庆祥的分号当账房先生,38年从河北那边避难逃了出来,一路跟着马帮走到这唐古拉山口,后来机缘巧合当了这法王的管家,几年前这里解放,法王也被抓了起来,不过我平日里救济穷苦百姓,所以后来政府就委托我管理这房子,为了方便商队、马帮,我也就将这法王府改成了客栈,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老人娓娓道来。
“哦,原来是张家口分号的账房先生啊,那分号的沙马特掌柜,就是那个大高个,白白净净,斯斯文文,有点络腮胡,戴着眼镜,又抽烟又喝酒的沙掌柜,您一定认识了?您离开张家口的时候,他怎么样?”罗罡立马搀扶着老人,亲戚的问道。
“你是?”老人缠斗着手,聊起蓬乱的头发,定睛看着罗罡。
“我是小骡子啊?当年太原总号的小骡子。您不记得了?我赶骆驼的驼把式啊!”罗罡激动地说道,仿佛眼角还带着眼泪。
“小骡子啊!这么多年没见你,你都长成大人了。”老人颤抖着,紧紧握住罗罡的手说道,然后抬起袖口擦了擦眼泪,道:“当年我逃难的时候,本打算叫上沙掌柜,可是他一身豪气,说什么都要守住盛庆祥,跟日本鬼子抗战,我只好一人跟马帮逃走,自打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加过他。难道你后来有他的消息?”
“我只是听说他被日本鬼子强取豪夺,霸占了家产,抢了钱,夺了妻儿,最后被那帮畜生残忍杀害了。好了不提这些了,今天能在这里见到您,也是有缘了。”罗罡也擦了擦眼泪说道。
“不提了,不提了!孩子们快趁热吃吧,这穷地方也没有别的,就只有这糌粑。厨房里还有些肉干,我去给你煮锅汤,暖暖身子。”老人热情的说道,然后转身往里面走去。
就在这时,我看到老人鞋后跟处,很阴显有着些许湿漉漉的泥巴,顿时,我心中已然阴白了,刚刚罗罡和老人对话中的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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