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素手倾天下

翻案(四)

    
    徐雪殇眸色暗了暗,还是忍着没有发作,可言语上显然已经有了些许不耐:“陛下想如何?”这个人她已经很厌烦了,在得知外祖父和无数将士的死也有他的一份后,她对拓拔尚的好感就明显越来越差,如今更是对他不胜其烦。
    “跟孤王回北魏,孤王许你皇后之位!”拓拔尚还是要一意孤行,他不清楚他是否爱着这个跟明月长相一般的女子,可他不愿放手。哪怕是个影子,他也要!再加上多次的求而不得,他身为男子、身为一国君主的自尊,诸多理由,都让他对徐雪殇势在必得。
    明渊显然急了,指着拓拔尚鼻子骂:“老不羞,你的年纪都可以给我家主子当爹了。强抢人妇,你还要不要脸了……”要不是云离拉着他,他都要上去跟拓拔尚拼命了。云离没有办法,强拉硬拽硬是将他摁倒在了椅子上。他也气呀,脸色铁青的怒视着拓拔尚,真想拆了他算了,可此人涉及南梁和北魏的邦交,不能莽撞。若不是还有这点儿顾及,他也定会跟明渊一样的。
    “我若不从呢?”徐雪殇已经猜到了拓拔尚的底牌,因此无惧无畏。
    “那就别怪孤王心狠!”他就不信,那南宫清会是铁板一块。既然这里碰壁,他就想法子让南宫清休了徐雪殇。
    徐雪殇眯眼打量着他,这个男人想什么,她很清楚,她把玩着玉杯,仿佛那玉杯能开出花儿来,“你信不信,他若少了一根头发,等着你北魏的就是鞑靼铁骑和我两万暗龙卫?”她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在她面前自以为是。即便是皇帝,也不行。
    “你……”拓拔尚没想到这徐雪殇软硬不吃,险些被气的倒仰。若是旁人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于他,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徐雪殇放下手中的玉杯,目光与拓拔尚想接,其间二人之间火花四溅,二人都是强势之人,对自己认定的事丝毫不让!她周身所散发的气势比拓拔尚都足,“本令主说一不二!”
    拓拔尚压下心头怒火,眸色一片暗沉,“宁王谋反时,鞑靼军队是你邀来牵制我北魏的?”这个女人,怎么会有如此铁血手腕?
    “是!”徐雪殇回答的斩钉截铁。事到如今,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
    “好,很好!”拓拔尚握紧了手掌,他知道这样的女人他驾驭不了,他也惹不起。今日来,他也算是死了心了。“后会有期!”说罢,他大步出了大厅,一众等在外面的亲卫立即跟上。大厅又安静了下来。
    徐雪殇目送着他离去,冷幽幽的声音响起:“陛下最好说话算话,你不扰我,我不伤你!否则,北魏定会如大厦倾覆,鞑靼、西蜀、南梁,谁也护不住!”这是一个严重的警告,拓拔尚刚走到院子里的脚步顿住了两秒。这徐家生了个魔王啊!还是专门克制他的魔王。他闭了闭眼,这场梦该醒了,徐雪殇不是明月……
    云离眼看着那抹身影离去,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经过如此多的事情,他期盼着主子能有个圆满的人生,幸福的与南宫清生活在一起。还好那老皇帝放手了!
    大理寺内,大理寺卿高坐,身旁还有刑部、吏部两位尚书陪审,太子、逍遥王、紫衣候、路王几位大神在堂下坐着听审。他审问着司徒胜天、司徒老夫人、沈放、祝忠、高九等人,越审越心惊,额头的汗就没断过,擦的袖子上两块汗渍分外明显。
    “我亲眼看见司徒胜天帅亲卫军杀进大营,那些中毒不深、或者没有死透的弟兄们被他们……”许忠一个汉子,想起昨日种种哭的像个孩子,一旁听审的几位各个神色肃穆,满脸的哀伤、愤怒。
    “我和周航(许忠)躲在雪窝子里几天,亲眼目睹兄弟们化为劫灰,那场大火烧了几日,这辈子、下辈子,都不能忘了。”高九抹着眼泪,年纪大了,这些回忆一旦想起,就几日几日的无法安枕,眼泪更是止也止不住。“为了给兄弟们报仇,我们九死一生来到陛下身边伺候,只为有朝一日能为北境的兄弟们昭雪,他们死的不明不白,埋骨他乡,已是孤魂野鬼,总不能再背负不义之名。”为了报仇,他忍痛成了废人,蛰伏多年。报仇成了他终身奋斗的目标,没有他们那种经历的人不会明白,他们这些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太子只觉得鼻子一酸,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水从眼眶滑落,他明白,现下不是哭的的时候,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做;逍遥王南宫清想起儿时的情景,想起欣欣向荣的兰陵王府,忍不住落下泪来;萧绝的眼泪滑落,一部分流到了鼻孔,还有一部分流到了唇上。他是军人出身,知道那份军旅中的情义对他们来讲有多么重要;路王苏平用衣袖抹着眼角,眼泪是越抹越多,扁着嘴巴恨不能大哭一场。
    “司徒胜天,他们所言,你可认!”大理寺卿还没开口,两位陪审也没说话,太子就双目血红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此刻真的很想杀人,杀了所有参与那次事情的人。
    司徒胜天一阵大笑,一脸的凄凉,“胜者王侯,败者寇。老夫既然敢做,就担得起!”他做都做了,人也都死了。难道还有后悔药吃不成?砍头不过是碗大个疤,人死后还知道什么!
    “好!”太子得到满意的答复,大步出了大理寺公堂。十多年来,他总是噩梦不断,每每闭上眼睛就会梦到挥剑自刎的母妃、被大火烧的焦黑的姨娘、表兄们,战死的外祖父和舅舅,还有死的不明不白的徐氏一族的族人。今日真相大白于天下,他心中的阴霾总算被一扫而空,可剩下的却是无尽地悲凉。他要做一个好皇帝,一定要做一个好皇帝……
    路王听不下去了,紫衣候与他一同离开了大堂,二人俱是心情沉重,每走一步都觉得像是用光了全身的力气。他们刚出大理寺,就迎来了姗姗来迟的徐雪殇和云离几人。她对着二人福了福身子,一脸凝重的继续向里走,路王回了一礼,不为其他,只为这小女子巾帼不让须眉的作为。萧绝顿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他们,转身跟着路王苏平的脚步上了马车。
    “祝忠,你有何话说?”大理寺卿声音刚刚响起,徐雪殇手持暗龙令已经进了大堂。大堂之上的三人刚刚下来要行礼,徐雪殇却先一步跪了下来。司兰鼻子一酸,也跟着跪了下来。“杜雪凝拜见几位大人!”众人一脸懵逼,手忙脚乱的去扶她,“令主请起!”“我等受不起啊!您有暗龙令在手,该是我们拜你才是!”徐雪殇却是不起,只是跪直了身子,开口:“民女状告丞相杜仲,杀妻灭子!请几位大人为民女做主!”她如今不是官家小姐,只是平民,她不想落人口实。同时,她也要母亲和哥哥们堂堂正正离开丞相府,与杜家一刀两断。所以,这状她必须告。
    三位大人面面相觑,杜相都死了,这杜小姐还告个什么劲儿啊?还有,这女儿告父亲,千古罕见不说,也实属大逆不道啊!
    南宫清故意咳嗽了一声,唤回了三人的理智。三人一脸愁苦的看向他,意思不言而喻,这该怎么审?按律,子告父,要先滚顶板的!这瘦弱的杜小姐可是经不起这番折腾的。况且,他们也不敢呐!这杜雪凝可是逍遥王殿下的王妃,虽然当日他只娶回了一块灵位,可娶了就是娶了。三人一脸怯怯的看向南宫清,南宫清唇角微弯,“接下就是!”有人告,当然要接。
    云离将状纸呈给了大理寺卿,大理寺卿把状纸摊开来三人一起看了一遍。了解了前因后果后,三位大人走上了主审台。“杜小姐要带郡主和两位公子离开杜家?”大理寺卿小心翼翼地问。
    “是!”徐雪殇回答的干脆。在他看来,杜仲配不上徐梅,既然他害了他们性命,那她母亲的灵位怎么可以摆在仇人家的祠堂里?更何况,将来还要被他连累,连魂魄都不得安宁。她不允许杜仲再玷污她可怜的母亲。
    三位主审在上窃窃私语起来,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的司徒胜天不禁一阵哈哈大笑,“好,好一个智计无双的杜雪凝啊!你比你父亲狠!”看到死都无法安宁的杜仲,他突然觉得自己比他幸运多了。
    “祝某服了,我祝家亡在你的手上不冤!”祝忠一阵感慨,若是能从头再来一次,他一定不要再跟杜家有任何瓜葛。
    徐雪殇笑了,笑的意味幽深,“你祝家可不是亡在我手上,而是亡在你们的贪心上。”若是他们不贪心,祝玉儿找一个普通官员嫁了,祝文庆好好读书将来考取功名,他祝忠老老实实的当他的朝中官员,说不定祝家不会亡。祝忠虽然不愿意承认徐雪殇所言,却还是闭上了眼睛。
    三位主审商量好了,大理寺卿拍了拍惊堂木,咳嗽了一声化解尴尬,神色严峻得开口,“杜小姐,今日本官一旦判了杜仲与郡主和离,就不能后悔了!”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徐雪殇唇角上扬,重重地给他们磕了一头。师爷早已写好了和离书,他一呈上,大理寺卿就在上面盖了官印。徐雪殇见事情成了,心头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事情办成了, 这里多留无益,南宫清揽着徐雪殇的腰向外走,一只脚刚刚踏出屋子,司徒老夫人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夫人……”身后传来司徒胜天焦急地呼唤声,南宫清却没有停留,带着徐雪殇大步离去。他们自己做的孽,要他们去自己承担吧!他欠司徒家的,他早已经还清了!
    梅林深处,徐雪殇将那一纸和离书在徐梅坟前点燃了,簌簌火苗吞噬了那和离书。身旁站着的萧绝鼻子一酸,流下一行泪来,“梅妹,你总算不用再在地下对着杜家人了!”人活着时已经被杜仲害惨了,死了离开他也好。
    “女儿知道,您大抵是愿意跟着萧伯伯在这里的!”徐雪殇跪在徐梅坟前,心里高兴,母亲总算是摆脱了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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