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酒、付完了账,李守等人这才醉醺醺地往卫率府的方向行去。有几人还得大家搀扶着。
路过的百姓见到他们这些穿军袍的人七扭八歪的走在大街上也都习以为常了,甚至李守还看到了几伙跟自己这些人同样情形的军士。
“唉!看来这大唐京城的军队算是废了!”
“那不是卫队的人吗?他们也来喝酒了?”韩澈还算清醒,他朝离自己这些人比较近的一伙军士看去,随后说道。
李守闻言瞅了那边一眼,好巧不巧,正看到那支队伍里的傅达芃,李守随即明白过来,看来对方是在替傅达芃接风。
“手下败将!”傅达芃也看到了李守,嘴里不屑地喊了一声。
李守却懒得理他。
就在这时,李守他们对面走过来另一伙军士,他们的穿着更加正规整齐。
“哎呦!这不是卫率府的弟兄吗?怎么,喝了点酒就成这付怂样了?”那伙军士中有人开始嘲笑起来。
“哈哈!卫率府的人就是一群酒囊饭袋,成天懒散的要命,吓吓地痞流氓还行,真要上了战场都得尿裤子!”
“没错!他们就是一群窝囊废!听说校场上的草长得都比人高了,他们还整天在军营里耍钱!”
对面那群人明显也喝了不少,开始对着李守他们肆无忌惮地大声笑骂。
“是神武军那帮熊崽子!”韩澈小声骂道,“今天真他娘的倒霉,居然遇到了他们!”
“他们会动手吗?”李守问道。
“每次碰到他们都会动手,不过都是咱们挨揍!毕竟人家可是经常训练的正规禁军,至于咱们?”韩澈摇了摇头,“一会打起来你跟着我,实在不行就装死,新来的第一天可不能让你受伤!”
李守闻言苦笑了一声,不过心里也暖暖的,这位韩伍长人倒是很不错。
“你们他娘的算什么东西?有本事跟你家傅爷过两招,看我不呼死你们!”
就在这时,太子卫率府的军士里忽然传出一个嚣张至极的声音,李守扭头看去,居然是傅达芃那小子,但随即他的嘴就被同伴给捂上了。
“你干什么!他们这些人再来十个八个我都不在乎,我表叔是仓曹参军,有本事咱们来比比兵刃!”傅达芃扭头摆脱了队友的大手,开始继续不服。
“哈哈,居然还有人不服,弟兄们都愣着干什么?上啊!”神武军的士兵见竟然还有人敢叫板,立刻来了兴趣,招呼一声后嗷嗷地冲了过来。
“完了,完了!”韩澈惨叫一声,“咱们也上吧,李守你跟在我身后!”
于是卫率府这边的人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双方短时间内便撞在了一起。
四周的百姓见状立刻离得远远的,但紧接着他们便站在远处围成里三圈外三圈开始看起了热闹。
对战双方虽然人数上差不多,但时间不长便分出了胜负,卫率府的人一边倒的落了下风,不过在紧要关头,韩澈护着李守把他掩在了身后,末了又装作受伤不支倒在了地上,李守被压在下面,有力使不出颇为无奈。
当然,最惨的还是傅达芃,所有的卫率府老油条在装模作样地抵抗了几下后便倒地装死,只有傅达芃还在酣战。
不过他那两下子根本不够看,很快便被两名神武军的士兵一左一右拉住两条胳膊架在了半空,然后跟上的一名士兵来了个转身飞踹,傅达芃立刻跟坐了土飞机一样窜了出去,好在对方留了后手,用的是缓劲,这才没有重伤,不过落地后傅达芃把刚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地上一片狼藉。
“哈哈!废物就是废物,这下爽了吧。老规矩,只要你们从爷爷的裤裆底下钻过去就放你们走,不然就再打一顿!”神武军一名将官嘲笑道。
说完他便岔开腿站在了街中央,其他神武军士兵也有样学样地在他身后站成一排岔开了腿。
“来吧,还犹豫什么?赶紧的,时间越久你们丢的脸便越大!”那将官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卫率府士兵说道。
“唉!”卫率府的人集体叹了口气,然后有人便往对方的胯下爬去。
周围的群众见状都指指点点,嘴上带着嘲笑。
李守眼看着那名卫率府士兵离对方越来越近,其他同伴也有样学样地准备钻裤裆,他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推开韩澈站了起来。
“停下!士可杀不可辱,即便打个你死我活也不能受这胯下之辱!”
韩澈闻言脸色都变了,急忙站起身来拉李守,李守却不为所动。
“哈哈!没想到今天碰上个不知死活的,你是新来的吧?既然不服那就接着打,直到把你打倒服气为止!”神武军将官见状收起了腿,然后对其他卫率府的人喊道:“承你们这位勇敢新人的福,所有卫率府的人必须再挨一顿揍!”
卫率府的人闻言都变得面色灰败,看向李守的目光充满了怒气。
“这位将军,这小子新来的不懂事,您担待一些,我这就让他钻,第一个钻!”韩澈急忙上前打圆场。
“晚了!”为首将官一抡胳膊把韩澈挡到一边,“给我揍!”
神武军中的三名兵士闻言便朝李守冲了过来。
李守面无惧色,这些兵士在他看来都是小角色。
在第一个士兵即将冲到跟前的时候,李守猛地一个侧踢,速度之快力量之大直接让对方步了傅达芃的后尘。
还没等对方落地,李守已经抡拳揍到了第二名士兵的脸上,对方立刻转着圈地抖到了一边。
接着李守一把拉住第三名士兵打出来的拳头,借着对方的拳势一拉,将对方直接拉得飞了起来,然后他一脚上踢,让对方变成了大个的竹蜻蜓,往上旋转着飞了一段距离后啪地掉在了地上。
接下来李守不给对方任何反应时间,直接杀了过去,在神武军士兵群里横冲直撞,连打带踹,片刻后神武军士兵便躺倒了一地,只剩下那名将官。
“你!?你?”将官彻底吓傻了,没想到这位新人居然是个狠角色,一人竟干翻了自己的所有手下。
“啪!”李守一个大耳光扇在了对方脸上。
这一耳光直接把对方给扇蒙了。
四周的群众和卫率府的人也看傻了,这是什么情况?新来的小伙子居然是个高手!
片刻后。
“打呀!”
卫率府的人忽然爆发了血性,他们叫喊着冲向已经丧失战斗力的神武军士兵,也包括那位被扇了一耳光的将官,韩澈和老苏还冲在了最前面。
“噼噼啪啪”的声音随即响起。
打了好一阵后,卫率府的人个个都累得够呛。
“真没想到,打人也这么累,不过,爽!”韩澈喘着粗气大笑道。
“爽!”所有卫率府的人都跟着叫了一嗓子。
然后他们留下一地的神武军士兵离开了。
“切!手下败将!”傅达芃跟着自己的同伴也往卫率府走去。直到现在他的肚子还隐隐作疼。
“你说什么?什么手下败将?”有同伴问道。
“就是刚才那个出头的年轻人,他叫李守,跟我一起入得卫率府,比兵器的时候一个回合就败给了我,所以被分到了翊队!”傅达芃不屑道。
“真的?原来傅兄弟这么厉害,可你刚才?”同伴疑惑道。
“刚才喝多了酒,手脚不听使唤。”傅达芃解释说。
“难怪!失敬失敬,哈哈,以后还请您多多照顾,咱们再碰上神武军那帮杂碎的话,就全靠你了!”
“这?……”傅达芃摸了摸肚子,真疼!
“没的说!看我不把那帮孙子全揍趴下!”最后他还是充满自信地应道。
李守一帮人几乎个个带伤地互相搀扶着回了营地,不过大家兴致都很高,回去后在同僚面前又是一番吹嘘,说自己战胜了神武军,把他们臭揍了一顿,让长时间受欺负的卫率府众人高兴地叫了半天。
韩澈他们看向李守的眼光完全不同了,话里话外透着尊敬。
李守却无所谓,更不会因为这个就觉得高人一等,毕竟以后大家在一个锅里捞饭吃,都是自家兄弟。
众人打架累的够呛,回到营地没多久便躺在床上休息。
李守睡在分给自己的草席上辗转难眠,不因为别的,就是虱子跳蚤太多了!咬得他浑身发痒,还有那些个气味也让人难受,更不用说韩澈他们睡着了还打呼噜,吵得李守根本睡不着。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到了天亮,屋外又开始出现吆五喝六的声音。
李守叹了口气,睡意全无的他只好起床出门洗漱。
吃过早饭后有人便来找韩澈,原来因为昨天打架,隔壁的那一伍脸上个个挂了彩,但今天刚好轮到他们值勤,所以没办法,这模样也见不了人,只好跟伤势不怎么明显的韩澈他们换换。
韩澈痛快地答应下来,然后带着李守和老苏穿戴整齐出门了,他们在校场上又汇合了大部队后便朝着东宫行去。
到了目的地李守才发现自己的任务原来真是看门,也就是手执长戟站在门边放哨,由于他和老苏个子最高,所以还被摆在了前头。
天气很热,刚站了一会李守就开始汗流浃背。好在一个时辰后会有其他人来接班,所以应该能忍过去。
在李守承受夏日酷暑的时候,从街上忽然驶过来一辆豪华马车,车前车后还有不少侍卫环绕,马车的前进方向正是李守所在的东宫。
东宫正门平时是不开的,除非是大的活动或者贵客来访,否则都走侧门。
李守站的位置便是侧门附近。
马车停稳后,有拿着拂尘的无须男子上前放置下车专用凳,李守估计这家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太监。
接着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子,看服饰非常的尊贵。
下车后那名男子便向着侧门快步走来,后面的侍卫、侍女和太监急忙跟上。
好巧不巧,男子快步走到李守身边的时候忽然脚下一绊,竟然向着前方栽倒。
这一下把后面的随从都吓傻了,事起仓促谁也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名男子摔倒。
但这时候一只大手猛地伸出,搀住了男子的胳膊把他给拉住扶好了。
众人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哎呦!王爷您小心点,这要是摔了,奴婢们挨板子事小,伤了王爷的身体可就麻烦了!”那名太监尖着嗓子赶过来大惊小怪道。
“谢谢!”男子也被吓了一跳,直起身子后感激地看了李守一眼,然后说了声谢。
“别客气!”李守下意识地回答。
男子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去,但刚走出一步他便猛地扭头看向李守,眉头竟皱了起来。
随即他忽然指着李守大声道:“无伤!?”
李守吃了一惊,这谁啊?居然认识自己。
对面的老苏把刚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颇为羡慕,李守居然恰到好处地扶了王爷一把,自己怎么就没这眼力劲和反应速度呢?王爷虽然没说什么,但事后封赏肯定是少不了的。
但接下来王爷居然指着李守喊无伤,难不成他们认识?
“真是无伤!你怎么在这?还成了执戟士?”王爷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然后拍着李守的胳膊惊讶道。
“看来这位真认识自己。”李守心中暗道,嘴上却打着哈哈,“王爷好,真让您给认出来了,其实说来话长,我以前不是有病吗,现在好了,便出来找事做,免得人家说我游手好闲,刚好卫率府招人,我就来了!”
“这样啊!”男子闻言明白过来,“那你应该来找我或者找父王呀,怎么能做一个小小的执戟士呢?这要是被父王知道了还不得把你埋怨一顿!走,既然来了就别在这站着了,刚好父王今天在家,我带你去见他!”
“啊!这个不太好吧!”李守有些不知所措,这位既然是王爷,那还有个父王,不用说肯定是太子了,自己这副模样去恐怕不合适。
“哎呦,这不是李守公子吗?你怎么在这呀?奴婢差点就没认出来,刚才幸亏你扶了王爷一把,不然奴婢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那名太监居然也认识李守,开始感谢起来。
“前些天碰到李宬那小子,他说你回来了,我还说怎么不来见见父王,原来你跑到卫率里了,一会见过父王后我这做兄长的给你接风!”
身为王爷的男子说道。
老苏站在一旁已经彻底惊呆了:“王爷居然称呼李守为兄弟?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看来皇族的身份是跑不了了,但皇族中没听说有功夫这么好的!而且你一个皇室宗亲跑到我们翊队干什么?”
李守记不得以前的事,但老苏却知道,面前这位王爷正是广平王李俶,太子的嫡亲血脉,将来太子登基后他最有可能成为新的太子,其尊贵地位无人能比。
李俶说完便拉着李守往府里走去,李守只好把长戟给了守在门里的韩澈。
韩澈也是傻了眼,只能呆呆地接过武器,然后目送王爷和李守在一大群护卫的簇拥下消失在了二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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