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唇,缓缓道,“皇上这次真是糊涂,臣妾之前说,是因为萧墨渊还没有完全掌控轩辕,今日不同往昔,臣妾敢断定,若是我们这边去攻打孟非,那边萧墨渊便会马上带人过来,加之孟非兵出抵抗,介时,楚月才是真正的背腹受敌。”
楚立丰脸色沉了几分,皱眉问道,“那以月儿来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在无人看到的角落里,弦月的眼底闪过一道凌厉的罡光,冷声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派兵加守边境,还有,把楚逸轩抓起来,关进地牢中。”
“这是为何?”楚立丰不解,“无论是攻打孟非,还是派兵加守楚月边境,楚逸轩都是最好的选择,为何要把他关起来?”
“皇上到现在都不懂吗?”弦月凉凉抬眸,“孟非明明有楚立颜,若不是苏瑾从中作梗,玉释又怎么会趁机夺得大权,而苏瑾是谁的人,想必不用臣妾说,皇上也清楚。”
楚立案心头一震,瞳孔也微微收紧,“月儿的意思是……楚逸轩与苏瑾里应外合,故意将孟非拱手让人的?”
“可楚逸轩为什么要帮玉释……”楚立丰眸光颤了颤,一个答案顷刻间也呼之欲出,“呵,怪不得他不愿意带兵去攻打孟非,原来如此,现在朕明白了,原来暗地里,他已经是玉释的人了。”
他抓起女子柔若无骨的小手,贴在脸颊上,爱怜道,“多亏有月儿提醒朕,如若不然,朕还被楚逸轩蒙在鼓里,错把佞臣当贤臣,是朕糊涂了,这要是把兵给了他,他定会联合玉释反过头来攻打楚月,这样的乱臣贼子,势必不能留了!”
他抚摸着女子柔嫩的脸颊,柔声道,“月儿,朕还有事就先走了,过几日朕再来看你。”说罢,在弦月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浅浅的吻。
他站起身,大步迈出了琉璃殿,眼底是彻骨的杀意。
楚逸轩啊楚逸轩,这次朕要杀你,谁也怪不得朕,谁叫你借口在家闭门养伤,实则上,却暗地里与玉释勾结。
这样的人,自古以来,都只有难逃一死的结局。
“来人,传朕口谕,轩王爷勾结孟非,企图谋反,即刻关入地牢,听候发落!”
他这话一出,顿时让传话的太监吓软了腿,他了个乖乖,一定是他这几日没睡好,听错了,要不然,他怎么听皇上说轩王爷企图谋反呢……
“皇上,轩王爷……”小太监尝试着提醒了一下,刚出声脑袋就被拍了一巴掌。
他身侧的老太监把他拉到身后,对楚立丰道,“奴才这就去传旨!”
小太监的瞳孔有些涣散,喃喃了一句,“公公……”
老太监赶紧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道,“别废话,把嘴闭上,要想活命就赶紧跟我走。”说罢,便拉着他离开。
即将到达宫外的时候,小太监终于忍不住了,挣脱开老太监的手,皱眉道,“公公,皇上是不是搞错了,轩王爷怎么可能谋反!”
老太监点了点他的眉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这个不省心的小兔崽子,在皇宫里待了这么多天,也没见你变得机灵些,这皇宫中,皇上的权利最大,皇上就是天,咱们只能听,没权利干涉,别管轩王爷会不会谋反了,皇上说什么,咱们信什么就行了。”
“可是……”小太监还想说些什么。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没什么可是了,快走吧,时候晚了,别说轩王爷了,连咱们的小命也保不住了。”老太监一边带着小太监走,一边摇头叹气,“你娘怎么就把你这不省心的玩意送进宫中了呢,保不准哪天我就要被你连累掉脑袋了。”
………
当天夜里,轩王府迎来久违的灯火通明,视线所到之处,皆是高举着的火把和跃跃欲试的凌厉剑芒。
“皇上有旨,轩王一一楚逸轩勾结孟非,企图谋反,即刻压入天牢,等候发落,钦此一一”
独属于太监尖细的声音回荡在寂寥的黑夜中,久久不散。
“皇上说什么?我们王爷企图谋反?”
云飞一听,当即怒目圆睁,从楚逸轩身后走了出来,他作为王爷的贴身侍卫,怎么从来不知王爷有要谋反的心思,这么大的一个屎盆子扣下来,怎么能让他咽下莫须有罪名的这口恶气。
老太监缩了缩脖子,抬眸看了一眼几欲拔刀而出的云飞,埋头虚虚道,“奴才只是来传皇上的谕旨,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说罢,他忙拉起身后抿唇不语的小太监退到了御林军的身后,不敢再抬头,生怕再对上云飞似要将他抽筋剥骨的眼神。
小太监冷不丁的被老太监向后拉,忙回头在人群中寻找,待看见中间那个紫衣男子时,眸光闪了闪,也不管他能不能看到,动了动嘴唇,无声的对他说了一句话:轩王爷,我信你……
楚逸轩掠了一眼,浅浅的勾起唇角,以他的目力,刚才的一幕,他自然看的清楚,看得出来,这小太监才刚进宫不久,还不会收敛心事。
皇宫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就算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想到什么,都不能轻易让别人知道,否则下一秒,等待着自己的将是头身分离,死无葬身之地。
在所有人的沉默中,还能坚持自己想法的,就算是有些莽撞,也姑且算是有几分勇气,罢了,待此事过后,若他还能活下来,便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吧。
那个小太监不知,他一句话竟让楚逸轩多看了他一眼,待多年之后,他回想起这一幕,也是无尽的感慨。
有的时候,坚持本心固然有几分愚蠢,但也未尝不可是一种因祸得福,于姻缘巧合之下,带来新的生机。
御林军首领王立虎目圆睁着,定定的看着眼前紫影飘逸,如同九天神祗的男子,自鼻翼之下,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他已经记恨楚逸轩很久了,故而当楚立丰要捉拿这位所谓谋反的轩王之时,他想也不想的就来了。
明明是一个小白脸,不好好的当一个闲散王爷,还有那么大的兵权,侥幸打了胜仗也就罢,还居功自傲,与之对比之下,他们这些实打实的汉子显得就如同一个笑话。
如今让他找到机会,不好好折磨一回传闻中的轩王爷,都对不起这些年来他受过的憋屈气!
王立抱臂,看着面对御林军,仍旧云淡风轻的楚逸轩,嗤哼道,“轩王爷,既然皇上有旨,就乖乖和我们走一趟吧,若是不想走可可以,在下亲自带你,只不过用的什么方式,在下可就不能保证了。”
他以为楚逸轩会否认,会反抗,正期待着接下来该如何“温柔”的带他走的时候,却听某轩王轻笑道,“既然皇兄请本王,那本王便走这一遭吧。”
“既然你不同意,那就别怪本将军手下不留情了……等等……你刚才说啥?”
王立正准备挥手,让身后的士兵将楚逸轩“就地正法”,却突然听到了对方妥协的话。
好家伙,楚逸轩什么时候这么怂了,难不成在王府闭门养病,还能把人养怂了不成?
果然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小白脸王爷,这才在王府待了多久,就安于平静,磨平了棱角,敛下了一身血性。
试问,这样的孬蛋,以后还怎么再带兵出去打仗。
楚逸轩见他只是瞪着眼睛,迟迟未动,半晌之后,才轻笑道,“王将军不是要带我走吗,怎么还不动?”
“走,怎么不走,现在就走!”王立冷哼一声,对身后的人摆了摆手,“来人,给本将军把轩王爷“请”走,都小心着点,可千万别误伤了轩王爷。”
“误伤”这两个字,他咬的尤其重,被他指到的两个士兵对视了一笑,硬着头皮走到楚逸轩面前,抱拳道,“轩王爷,得罪了。”
作为两个小士兵,他们没有反抗的余地,但谁敢保证现在虎落平阳的轩王爷会不会有东山再起的那天。
见两人客气的模样,王立顿时不乐意了,沉眸道,“轩王爷现在可是乱臣贼子,不得罪他得罪的可就是皇上了,想被皇上砍掉脑袋,还是想被本将军砍掉脑袋,你们自己选择。”
两人身子一僵,不由分说的就架起楚逸轩的胳膊。
“你们若是敢动王爷,我现在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云飞拦在楚逸轩面前,将腰间上的剑拔出了几分,银亮的剑刃上反射出两人惊疑不定的表情。
“云飞,回来,再给本王拿件衣裳。”楚逸轩拍了拍云飞的肩膀,看着两人道,“本王认识路,就不劳烦二位了,如若不然,本王也不敢保证本王的侍卫会做出什么。”
他视线有意无意间掠过王立,轻笑道,“或许真的会掉脑袋也不一定。”
楚逸轩的眼神让王立感到了赤裸裸的侮辱,心里那股怒火也蹭蹭的燃了上来,眯眸看着楚逸轩,语气里尽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傲气。
“楚逸轩,我现在尊称你一声轩王已经是给你面子,以你现在的身份,就算我真的对你不客气,想必皇上也不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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