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药箱砸门上的声音吸引了屋中人的注意力,这声响也将痛昏过去的梁婧惊醒了几分。
刘夏拉着老头跌跌撞撞的进来了,后面其实还坠着披着貂裘赶来的永王。
永王是被吵醒的,寒冷的夜里睡在暖烘烘的屋里是多么舒服的事情,本来还可以再睡一个多时辰起身,结果管事的披着衣裳来敲门,说是六弟府上来人了。
被带到永王面前的刘夏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说清楚了,给永王咳了几个头,求永王帮忙。
巧的是永王妃即将临盆,又是双胎,永王不敢懈怠早早就将大夫接到王府候命,一想到明早若是父皇知道六弟府上的人求到自己面前,不论帮与不帮,只要六弟妹出了事,自己就脱不了干系了。
永王甩了甩头站起身吩咐管事的去喊大夫,布置马车,自己则快速穿好衣服到王府门前等候。
一路赶到毓王府,从进门就发现了毓王府的不一般,都这种时候了,王府丝毫不乱,还是到了正院,才看到了一群愁云惨淡的丫鬟婆子。
看到刘夏拉着一个大夫模样的人回来时,丫鬟婆子们脸上终于见到了一丝喜意。
老大夫捻着胡须,屏气凝神给半昏迷状态的梁婧把脉,童漫娇看了看站在外面廊下的永王,收回视线时扫了眼刘夏。
没想到这个刘夏还挺能耐的,居然求到了永王府,接下来就看这老大夫能不能查出病因治病救人了。
大夫把脉不宜喧哗,刘夏扫了眼童漫娇主仆二人,悄悄拉了拉玉珠,走到一边低声问道。
“我走以后,你一直守着王妃的吧?”
“没有。”
“什么?!”
刘夏瞪大了眼珠,差点喊破音,朝着看过来的童漫娇抱歉一笑,压低声音问道。
“为什么?你怎么能把王妃交到侧妃手里呢?!”
玉珠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指了指童漫娇的方向,悄声回道。
“侧妃娘娘说宫门下钥后你未必进得去,便命我去济世堂请大夫,不凑巧周大夫外出看病去了,不在济世堂,我便赶回来了。”
“那你回来时......”
“侧妃娘娘怀着身孕呢,自然是累的打瞌睡了。”
刘夏还想说些什么,偏巧老大夫已经站起身了,赶忙走了过去询问结果。
“根据脉象,老夫猜测王妃这般应是中毒引发的动了胎气。”
“中毒?!”
“怎么会?!”
一屋子的人都惊了,若是吃坏了也就算了,偏偏是中毒,等天亮王爷回来,毓王府上下怕是要开始大梳理了。
“不知大夫可知道王妃娘娘中的是何毒?”
童漫娇扶着桌子慢慢坐了下来,看着躬身收拾药箱拿出金针的大夫。
“毒性轻微,具体是何毒老夫不知道,王妃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身怀有孕所以发作的快了些,否则这剂量如此轻微,正常人服食个一年半载才会发作。”
童漫娇皱着眉不说话,刘夏看着老大夫在梁婧的手上头上扎了几针后,赶忙问道。
“大夫,我家王妃可还有救?”
“还好发作的早,毒性摄入不深,老夫医术有限,只能帮着扎几针缓解一下王妃腹中的疼痛,其他的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永王站在屋外听了个一清二楚,既然能帮的已经帮了,也就没必要再逗留在毓王府了。
永王带着老大夫走了,梁婧睡梦中紧皱的眉头松开了,刘夏看着沉睡的王妃,目露不善的扫了眼童漫娇。
“侧妃娘娘,王妃中毒可不是小事,还请侧妃娘娘回自己院子里呆着,等王爷回来。”
绯儿一听刘夏的话,立马撸了撸袖子上前两步,昂着头瞪着刘夏不满的反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们侧妃娘娘害了王妃?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主子说话!”
刘夏不甘示弱的回瞪回去,要不是玉珠拦着,早就撸袖子冲上去和绯儿开撕了。
“我的主子只有王妃娘娘,你若再敢对我不敬,信不信我告诉纯妃娘娘。”
刘夏一直以纯妃娘娘为靠山,府里上上下下唯有留下的地位是最高的,哪怕前院的管事见了刘夏都是一副笑脸孔。
绯儿早就看不惯这个刘夏了,刚想上去掐架,童漫娇冷然出声。
“放肆,绯儿你要做什么?!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居然还想动手,看来本侧妃实在是太纵容你了!回去给我跪在屋外好好反省,我们走。”
“娘娘......”
“跪到天亮。”
绯儿无法,只得放下举起的手,跟在童漫娇身后离开了正院。
玉珠看着离开的童漫娇主仆,扯了扯刘夏的衣袖说道。
“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毕竟是侧妃,也怀着王爷的孩子呢。”
“我哪句话说错了?分明是那个绯儿不服管教,王爷回来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还是去守着王妃吧,你去打些水来我替王妃擦擦脸。”
毓王府的人守在城门口,等到天亮城门刚开就风一般冲了出去,京郊大营里一早正在操练,杨之敏正在指点将士,听闻梁婧出事了,顿时脸色很是难看。
温琪如今已被提拔为一个小队的队长兼军医,正在营帐里替一个老兵治疗旧疾,就看见杨之敏撩开帐帘裹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
“毓王殿下,这是......”
“王妃中毒了,还请你随我一起回趟王府。”
“王妃不是怀有身孕呢么,怎么中毒了?!臣马上就好。”
将两三瓶药膏塞到那老兵手里,交代完用法用量后,温琪赶忙跟着杨之敏快马加鞭赶回了毓王府。
梁婧已经醒来,但是全身无力,腹部极为不适,在得知自己中毒后,梁婧的眼泪就决堤了。
刘夏和玉珠一边安慰一边给梁婧拭泪,在梁婧进一步爆发前,终于将王爷盼回来了。
“王爷......我们的孩子......”
梁婧一看到杨之敏,眼泪流得更凶了,杨之敏往旁边一让露出身后的人来。
“温琪医术了得,他会治好你们母子的,你安心不要哭了。”
“真的吗?”
梁婧想动又不敢动,只能躺在床榻上泪眼朦胧的望着温琪。
温琪不喜欢说大话,直接坐了下来开始把脉,然后观察了梁婧的唇色和舌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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