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你的任务是版主原主替师傅报仇。
仲夏:好的。
你们知道扎纸人不?
每当有人死去的时候,他家里人是不是都会请人扎几个红红绿绿的纸人?比如纸人纸马,纸房子啦。
其实这些纸人都是给死人用的,阳间办白事搭台唱戏焚烧纸人,黄泉路上白马驾车,童男童女撒纸钱开路。
折纸人可是赚死人钱的,其历史可以追溯到南北朝时期,在古代还被列为四大邪门职业之一,有颇多的忌讳,比如童男一定要红色童女一定要绿色,比如不能给死在清明这一天的人扎纸人,因为这种人死后煞气太重,扎纸的人镇不住就会出事。
我叫仲夏,在城北开了一家扎纸铺,专门为死人扎纸人,这些年也遇到过颇多怪事。
今天阴雨霏霏,是个开门的好天气。我打开门上的黄铜锁,有人会觉得怎么现代社会还有人用这种古董?
那是他们不懂,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这些老物件,老物件存在时间久了就有了灵气能抵挡阴气,就比如这把黄铜锁,不知道为我挡过多少灾祸了。
我作为一个阴阳先生在当地破受尊重,行为怪异一些也没人觉得奇怪。
隔壁棺材铺的老刘看到我奇怪道。
“诶,还是白天你咋就开张了?”
扎纸铺白天不开张,除非阴雨天气,要开张也得到晚上九点钟之后,要不然一般人经过铺子受不了那个煞气,命格轻的容易生病。
隔几条街有一家纸扎店,二十四小时开张,只有不懂行的人才去买他的纸人。为什么?因为要真遇到事他家纸人镇不住啊。
今天正是个开张的好日子,我心情愉快地打开门。
门口两边一副对联:一片福气长,三柱祥光远,再加上朴质的木门和浓郁的香烛气息,即使刚来小城的人也知道这是一家纸扎店,更不用说这家店远近闻名了。
店里金箔大金香烛等东西摆放得很整齐。
我走到一个纸人旁边做最后的调试,等着张老板家的人过来把她带走。
这纸人和人等身大小,两团大红的胭脂,粉白的脸,裂开到脸颊处的嘴,宽大的红袍。在远处看还不觉得,隔近了看只觉得惊悚异常!
我却早就习以为常,凑近给它扎眼睛。
扎纸匠扎好一个纸人的时候是不会给它画眼睛的,这是个禁忌。
据说画上眼睛纸人会活过来,在一些传言中纸人画上眼睛之后,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会附到它身上为祸人间,而它造的孽最终会报应在扎纸匠身上。
约好了这时候过来取纸人却没有人来,我看着昏暗的街道若有所思。
约好取纸人的这家是城里的富户张忠强,天有不测风云,前几天他大哥留下的唯一血脉,他的亲侄子不小心落水死了。
而且他死的时刻,正是午夜十二点阴气最盛的时刻!
曾有人看见他的魂魄徘徊在张家不肯离去,青面长牙双眼似要滴血,恐怖至极!
张家的佣人吓得连夜收拾包袱逃回了老家,唯有张富强全心全意的为侄子办理丧尸。
别人都问他怎么不怕?
他拍着胸脯义正言辞道。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况且那是我亲侄子,哪能害我!”
知道这件事的人都道他心善,把侄子当亲生儿子一样疼,我却看见他嘴角悄悄扬起了诡异的笑。
取纸人是有明确规定的,讲究的人家都会在一天中阳气最弱的时辰,用黄纸包裹捧回家。
我皱着眉头,这眼看着就要过了时辰了,张家人怎么还没来?
隔壁棺材铺的老刘行色匆匆的冒着雨出来,我忙大声问他道。
“刘老板这是去哪啊?怎么伞也不舍得带一把?”
老刘的脸色很恐怖,看了我一眼道。
“隔街的张忠强你知道吧?今早被人发现死了!”
说着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我心里一惊,死了?!怎么会这么巧?但不管怎么说这个纸人是用不到了。
我预备拆了这个纸人,注意是拆不是烧,无主的纸人是烧不得的,烧了它它无处可去只能跟着制作他的人,到时候就出大乱子了!
就在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是老刘,他刚才不是出去了吗?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老刘的声音听起来很慌张,道。
“付老板你在店里吗?”
我道。
“在啊,这么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恐惧的样子。
“你先别走,我马上过来找你。”
我还没说话,那边挂就断了,我一头雾水,没办法等着吧。
没过一会他急匆匆的跑进铺子里,浑身湿透了也不管,缩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怎么了?”
他自顾自的喃喃道。
“好惨,死的好惨,不要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皱着眉头道。
“老刘你怎么了?我听不明白。”
他一下子跪倒在我面前泪流满面道。
“刘老板,不,小航哥,我知道你本事大,你一定要救救我。”
我拉他起来。
“你不把话说明白,我怎么帮你?”
他哆嗦着把事情头尾给我讲了。
原来那张忠强的侄子竟然是他亲手掐死,再抛到水里伪装成淹死的,为的就是大哥留下的巨额遗产,简直丧心病狂!
侄子由他亲自入殓,给尸体穿上寿衣,嘴里含上一枚钱币。
可奇怪的是,旁边的人亲眼看见尸体突然张开了眼睛,黑瞳几乎占据了全部眼眶,倏然流下两抹血泪!
张富强吓得冷汗直流!
旁边的人虽然也害怕但还是劝道。
“你侄子这是死不瞑目啊!估计在阳间还有未完的心事,你抓紧给他办了吧,否则他恐怕会亲自来了结啊!”
张富强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脸上的神色恐惧之极!
当晚点了长明灯,理所应当要张富强守一夜,他浑身抖成了筛子,但到底逃脱不了这个理。
旁人也都说。
“你是他叔,又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怕啥?!”
他只好独自守夜。
惨白的月亮升上半空,突然一阵阴风大作,将门吹得‘噼啪’响,长明灯被吹得颤颤巍巍,看就要灭了!
张富强双眼欲裂,冷汗直流。
“不.....不.....不要.......”
“嗤—”
灯灭了!
张府传出一声惊恐至极的惨叫声!
这一晚狂风大作,竟然没有一个人听见。
第二天一早来吊信的人惊惧地发现了张富强的尸体,他脸上残留着生前惊恐地神色,尸体极其凄惨,看到的人无不当场呕吐出来。
老刘喃喃自语道。
“不是我,我没有杀他啊,我只是搭了把手而已啊。”
老刘往常就是张忠强的小跟班,杀人抛尸之事定然有他的手笔!
我叹了一口气,暗道,你们既然敢谋财害命,人家自然会回来报仇,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无奈道。
“我只能给你一些符纸,晚上把它贴在门上,能不能躲过这一劫看你的命数了。”
老刘千恩万谢地走了。
我的铺子后面连着一个院子,平时我就住在这里,而老刘家的布局和我差不多,只不过他还有一间房在另一条街,平时老婆孩子就住在那里。
今天的夜晚格外的黑,看不见一丝月光,狂风呼啸。
睡到半夜,突然隔壁传来一声尖利的惨叫声,我拿起桃木剑推开门来到老刘家门口。
正要推门,里面传来尖利刺耳的鬼声。
“冤有头债有主,阎王爷定下的规矩,他们害我惨死,就得给我偿命!”
我终放下了推门的手。
第二天一早,老刘的尸体被发现在院子里,脸上符神色惊恐不已,眼睛瞪得很大,血流了一地。
警察正在处理尸体,我站在人群中看着他的尸体被抬走,暗道,老刘不是我不帮你,只是这天地循环不是人力可及的,你也算还了孽债了,赶紧投胎去吧。
我拿着鸡毛掸子扫灰,警察找上门来,拿着小本子问道。
“死者刘大明昨夜死在自己院子里,半夜你可有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我看着他们公正严明的脸道。
没有。”
“好的,我们知道了。”
如果我告诉他们半夜有鬼魂找刘大明索命,估计会被当成神经病,所以还是不说为好,而且这本就是因果循环,没什么好冤屈的。
等他们走了,我看着空旷的屋子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纸人不见了!
我一拍额头,昨天本来正打算拆了那纸人,结果刘大明打电话过来,我只好先处理他的事,没想到纸人居然不见了,而我到现在才发现。
我暗道自己真是被刘大明的事搞昏头了,竟然犯了这么大一个错误。
这间院子周围都被我贴了符纸,邪物进不来同样也出不去,所以它肯定还在这里!
其他房间都找过了,只剩下这一间放杂物的房间。
我“吱呀”一声推开门,里面光线昏暗墙角结满了蜘蛛丝,里面没看见纸人。
我放慢脚步朝里面走去,突然一片红色从门后面闪出来,飞速朝门外冲去。
我大喊一声“往哪跑!”
疾射出一张符纸,没想到这纸人竟然躲开了。
纸人就算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也不可能这么灵活,所以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追出门外时已经看不到它的踪影。
我正想去追,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我翻身朝身后拍出一张符纸!
吴贵扯下身上的符纸笑嘻嘻道。
“付老板这是在玩什么游戏呢?怎么还往人身上贴这鬼东西?”
吴贵就是几条街以外扎纸铺的老板,虽然他自己也扎纸人,但从来不信世上有鬼,用他的话说就是,
“世上如果有鬼就让它来找我好了,即然它没来找我就代表鬼根本不存在!”
我看到是他,没好气道。
“是你啊,你来找我干什么?”
他笑嘻嘻地搭着我的肩膀道。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玩吗?”
我打掉他的手,突然想起了什么道。
“不好!”
赶紧奔到门外,果然看见门大开着,那纸人肯定已经跑了!
吴贵探头探脑地道。
“兄弟你这是干嘛呢?”
我瞪了他一眼。
“我说我碰到鬼了你信吗?不信就赶紧请回吧!”
他一反常态期期艾艾地看着我道。
“小航兄弟你别急着赶我走啊,实话和你说吧,老哥最近遇到一件怪事,特意来找兄弟你帮忙的。”
我不耐烦道。
“什么事?”
他拉着我坐下,到了一杯茶殷勤地递给我道。
“几个月前东街的许家死了个闺女你还记得吧?”
我想起几个月以前是有这件事来着。
他看着我的脸色知道我还记的,遂接着道。
“他们家请我扎纸人,扎纸人切忌不能画眼睛,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从来不信什么鬼神,那天晚上鬼使神差地就给画上了。”
“什么!”,我站起来一把拍在桌子上怒不可遏,怪不得我的纸人莫名其妙活了过来,原来都是他害的!
他赶紧按着我的肩膀安抚道。
“兄弟别生气,听老哥把话说完。”
我顺势坐下,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喝了起来,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急也没有用,倒不如坐下来喝杯茶。
我虽然很气,但是深知气是没有用的,既然事情已经搞清楚了,想办法解诀不就行了,没必要生气,这是我这些年走南闯北最大的收获,即使前一刻怒得像砂人,下一刻也能风轻云淡地喝茶。
他看了看我的脸色继续道。
“画完了眼睛我突然尿急,等回来那纸人居然不翼而飞了!这还不是最奇怪的,第二天我突然半夜惊醒,发现屋顶上贴着什么东西花花绿绿的,仔细一看不就是我画的那个纸人吗?!那东西还咧开嘴对我笑。”
他的表情逐变得惊恐起来。
“等我再一看,那东西不见了,我以为自己眼花了就没管,可是接下来我的老婆孩子,还有铺子里的小工都见到了它!我现在做梦都梦见他咧着血红的大嘴冲我笑。”
我喝了一口茶道。
“那你前几天来过我这里吗?”
他疑惑道。
“我前几天是来找过你,门没关,我进去看你不在就关上门又出去了,怎么了?”
我悠悠道。
“那纸人附在你身上,进了我的院子,昨天趁我不注意将我的纸人点了眼睛,现在两个纸人都跑了,要是他们做了什么孽,都会报应在你我二人身上。”
他大惊失色道。
“那可如何是好,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呢!小航兄弟你可得救救我啊。”
我看着天色淡淡道。
“不急,今天是七月十四,今夜鬼门大开百鬼出巢,它们刚来人间不久一定会去凑热闹,到时候抓住它们不就行了?”
他殷情备至地给我倒茶。
“嘿嘿,小航兄弟就是和我们这些俗人不一样,是有大本事的人,小弟我的就靠大哥你了。”
我看着他突然嘴角勾起一抹笑道。
“你也要和我一起去。”
他骤然站起来惊恐地看着我。
“小航兄弟这,我,我不行啊。”
我对他道。
“你的纸人只能由你抓住,否则谁也抓不住。”
他苦着脸坐下低头不语。
天色逐渐昏暗,天空中隐隐出现两个月亮,街上空无一人,不知从哪里涌来一阵白雾,隐约听见鬼幽咽的嚎叫声,吓人至极。
我一手拿着一把红纸伞,另一只手洒出一把符纸,嘴里念着咒语。
“神符命汝,众鬼听从,敢有违者,雷斧不容,急急如律令。”
吴贵抱着双肩瑟瑟发抖。
“小航兄弟找到了吗?”
我皱着眉头道。
“没有,看来只有等百鬼出巢才能找到他们的踪迹了。”
他一听几乎要哭出来了。
“百鬼出巢?不要啊。”
我郑重对他道。
“你如果不想祸及妻儿,今夜最好随我抓住它。”
他不再说什么了。
街边的店铺早早地关了门,此时我藏在铺子里等着众鬼出现,吴贵挨着我瑟瑟发抖。
天上月亮渐渐升到中空,隐隐可以看见有两个月亮重叠,惨白的月光撒在街道上,雾气好像更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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